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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皇后她不想争宠 第9节 (第2/2页)

夏末的清晨,退去闷热,剩下几分清凉。

小船停在湖边,正等着载人出行。

桂嬷嬷打算在岸边候着,只嘱咐好了安公公,“娘娘便交给公公护着了。”

老太太喜欢山水,在江南的时候每年夏日里,都会带着小主子去山间避暑。往年这个时节,小主子也尝让人撑船去采莲蓬。桂嬷嬷自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安小海却多有几分紧张,以往哪宫哪苑的娘娘会犯这种险事儿。有什么想吃想用的,娘娘们只需一声儿,自有奴才们去办。

小船缓缓撑离了岸,淡淡雾霭之中,在层层荷叶之间穿出一条狭窄的水道儿。荷叶被拨动,露水如细雨,星星点点落在小舟上。

星檀戴着一顶水绿的轻纱笠靠在船边,微微撩起半面,轻拉下一片荷叶,将露水点点收入手里镶银丝的飞鱼杏叶玉壶中。

祖母托人从江南带来了新年的雨前龙井,借着清早采来的荷露泡茶,能多添几分清香。

玉壶中添满,星檀合上瓶縠,放去一旁,目光落在那撑船的小内侍身上的时候,方问起来一旁候着的安小海。

“这几日怎不见了小德子?”

安小海只得如实回道,“小德子早几日被调去玉和宫中,侍奉小皇侄了。是江总管亲自来传的话,只是小德子品阶太浅,方没敢打搅娘娘…”

“江总管?”星檀迟疑着几分。见得一片荷叶下藏着的莲蓬,方忙让小内侍将船撑了过去。她持起备在身旁的匕首,将那莲蓬割下,方笑着问安小海道,“小德子是几品的内侍?”

“那孩子入宫不到两年,身上没什么品阶…”安小海回了话,“江总管说是,小皇侄体弱,近日中过一回暑气,用不下茶饭。方将人调去玉和宫,好用戏法儿哄哄小主子开心,也劝劝茶饭。”

“哦…这样也好。”星檀指了指远处,“那儿还有一个莲蓬。”

小内侍忙应了声,撑船往星檀指着的地方去。

安小海凑近来星檀耳边,悄声问,“娘娘,陛下已经好些时日没来过后宫了,娘娘近日可是与陛下生疏了些?”

“生疏了,不也挺好么?”星檀答得轻声,船那头的小内侍听不到。

她手指轻轻落入湖面,水波中缓缓划动,漾起一层别样的水花儿。水下的锦鲤被惊扰,一个机灵钻入了荷叶底下。

“……”安小海无奈,收拾了几分心情,退去一旁看着悠然自得的主子。

小德子不经与娘娘说一声,便被江总管调走的事儿,无疑是圣上的意思…他方才有意提点着,主子却一副不上心的模样…

主子年岁尚浅,怕是不知道,这皇城之中的女人,若没了荣宠,那日子可是不好过的…

晌午的日头几分狠辣,刑倩正候着承乾宫门前等主子回来。

却见江羽领着两个内侍,往承乾宫里来。一连数日,陛下不曾来过承乾宫,却让这小江公公日日往小小姐房中送着赏赐。

自家娘娘作为这承乾宫的正主,都未曾受过皇帝如此的厚待。如此承乾宫的下人们都难免起了些猜疑…

刑倩微微福了礼,“江公公又是来寻小小姐的?”

江羽拱手作了千礼,“诶,替陛下来送些东珠与陆家小姐。”

“奴婢不扰着江公公办差了,江公公里头请吧。”刑倩边回着话,边打量着这年轻的内侍。

先帝在位的时候,伺候着身边的都领侍也姓江,许是同是江南人的缘故,待这位小徒孙颇有眷顾。

小江公公入宫时,方及弱冠之年。即便经了净身房,身有残缺,依旧引得诸多婢子远远围观。

刑倩比他年长许多,看得出来他举止端庄,礼法深通,也不知是哪家养出来的贵人,该是高门落魄,方来了皇宫里,作了下等的奴才。

小公子一双细长的明眸,拖着微微上扬的眼尾,身姿端正颀长,加诸一身斯文礼节…也不怪乎,人将将入宫,便让江大总管认作了徒孙。

那时候,宫里人都猜,再过得几年,等得这小江公公长大些,这都领侍的位置,江大总管定是要传给小江公公的。只可惜,江大总管当年为护着先太子,去了…

刑倩望着小江公公里去的背影,尚且觉着那身恭谦的气度,看着十分养人。

“邢姑姑,看见什么好东西了?”星檀一行正行回来承乾宫,难见得邢姑姑走神的模样,笑着问人。

刑倩忙与主子行了礼,只笑着回道,“见得好看的人,便多看了两眼。”主子私下里性子平和简单,刑倩到也不怎么避讳。

星檀也随着刑倩目光,见得是江羽,“小江公公又来与月悠送赏赐了?”

刑倩方应了声“是”,手腕儿便被主子拉了起来。

“我采了好些露水煮茶喝,邢姑姑也来。”

星檀说罢,又看向一旁安小海,“一会儿小江公公办完了差事儿,安公公将人叫来观雨亭,也饮一杯茶水再走吧。”

“诶。”安小海方接下来差事儿,却见得主子一对儿笑靥甜美,又与他道,“安公公也来,今儿的荷露龙井,人人都有份儿。”

安小海连忙垂眸下去,方是一揖。这美人儿一笑,让人心痒。后宫中不乏绝色,可如此生动且善意的笑容,对着他一个奴才,委实珍贵。他乃残缺之人,自也谈不上情色。对美人的喜爱之情,乃人之本能,太监也不能避之。

星檀邀着桂嬷嬷与丘禾银絮,去了观雨亭里煮茶。炭炉子生好,荷露将将煮熟,安小海便领着小江公公行了过来。

江羽行来观雨亭的时候,却见得皇后并未着燕居服,只一身柳黄的轻罗襦裙,外衬着件儿水绿的薄襟。那沉重的钿帽也不见踪影,梳着松松一绾垂髻,闲散可爱…

他这才记起,皇后方十八的年岁,正是浅春花容,以往被那厚重的礼服拖累,那些沉稳端庄终究只是皇家百官所崇尚的皮相…

他还未行礼,便被皇后免了礼数。

“江公公这几日辛苦,来饮一口荷露龙井吧。”

皇后并未抬眸,玉手纤纤提起煮茶的镶银紫砂壶,与他斟了一杯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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