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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春夜 第35节 (第2/2页)

九公主望向她的眼神甚是慈爱,口中只道好姑娘,是我儿耽误你了诸如此类。张侍郎和夫人有些不好意思,谢家两位郎君长安多少高门大户盯着,应是他们家高攀了。

张南烛心焦,不停地给谢图南使眼色,适才在院中她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对他无意,拿他当挡箭牌是她做错了,以后定想方设法弥补他。她打的主意是先把饼画了,将眼前应付过去再说。

可谢图南早就不是那个任她摆布的小胖子,他立得端正,垂眸并不看张南烛,眼角余光扫到她急得面红耳赤的模样,他强忍笑意。

“子年,你是何想法,还不趁此机会,与张侍郎说明。”谢池放下手中茶盏,他瞧着两个年轻人不像是李无眠口中所言互相爱慕,但又不敢驳了她的面子,还是他们自己说清楚更稳妥些。

子年是谢图南的字,由他的乳名年年所来,听见阿爹叫自己,他几步上前站在正堂中,向张侍郎夫妻躬身行礼道:“某与五小姐从前并无所属之意……”侧脸见张南烛点头如啄米,话锋一转:“但某此次回京,听闻五小姐对于某的夸赞,不由感慨,人生难得一知己,五小姐正是子年的知己。”

本以为事情已有转机的张南烛目瞪口呆看向谢图南,他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

“常听闻五小姐夸某,铁骨铮铮好男儿……”谢图南将早上父亲给他信函上的内容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张南烛的脸色从呆愣变成猪肝,看样子要是有个地缝她就钻了,谢图南背得愈发起劲。

“年年……子年够了,没瞧见南烛都害羞了吗?”李无眠出口打断。

谢图南转过身,与张南烛对视,眼中分明写着:你不是爱演吗?继续演你的情深义重啊。

张南烛头一次在谢图南身上吃瘪,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也向九公主和谢池盈盈一拜道:“谢公子所言不实。”

“哦?哪里不实?这些话不都出自五小姐之口?”谢图南沉浸在一雪前耻的快|感中,在众人面前撕开她虚伪的面具,感觉真好。

“不实在我从前并非对谢公子无意,而是一直在心底爱慕公子至今,终于盼得公子回京,不知公子可愿成全小女一片痴心!”张南烛说着说着眼角就有泪划过,可见真心。

二人再次相视,这回轮到张南烛得意:跟姐姐比,你还是嫩点。

“成全!阿爹阿娘,儿这就去猎燕,趁着今日诸位长辈都在,先纳采吧。”谢图南说完再行一礼,大步流星出了张府。

半个时辰后,当他提着一只大雁回来,张南烛立即便晕了过去。

来吧!一起毁灭吧!

第62章 番外一(谢年年&张小姐)下 ……

大渊婚俗讲究六礼,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张南烛和谢图南较上了劲儿,谁都不先松口,直至走到纳吉已过, 九公主已经开始请人算日子了, 张南烛先沉不住气, 邀谢图南到大慈恩寺走一趟。

谢图南瞧见寺后荷花池对岸一棵柳树下站着位身着男装的女子,便知是张南烛,他走得不急不慢, 偶尔还停下来欣赏欣赏美景,悠然自得,仿佛真是来踏青一般。

若再晚上半日,先沉不住气的就是他了, 胜利的滋味甚妙,他得多回味回味。

“虽说你我二人婚事已定,姐姐约我出来, 终归是不妥。”谢图南停在几步外,语重心长的劝道。

“你……算了,人跟狗不计较,你真要娶我?”张南烛咬牙切齿地问。

“人娶人, 狗配狗, 姐姐是什么,我是娶是配都不挑。”谢图南好整以暇,他原不喜逞口舌之快,但看到张南烛他就忍不住毒舌。

张南烛摆摆手,深吸两口气,稍微平复情绪后,又问了一遍:“婚姻大事不可赌气, 我们当真能做夫妻?”

谢图南听见“夫妻”二字,打了个寒战,也摇摇头,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对策:“两年时间可够?”

张南烛一听就明白了,当年九公主与谢将军订下婚事后,也是等了两年,两年可以做太多事情了,也可以让变数足够大。

“够!”

“一言为定!”

三日后,西南的密函抵达长安,催谢图南迅速返回,九公主只得带着他上张府赔罪,原想着今年就把婚事办了,如今得耽搁些日子。

张家深明大义,当场表示会好好教导女儿,待日后嫁过去不给谢图南添麻烦,正堂上一双儿女恋恋不舍,互飙演技,看得李无眠当场落泪,好似拆散了一对有缘人。

“子年,保重。”张南烛泪眼婆娑,眼角染上红晕,就差把“别走”刻在脑门上。

“姐姐,等我。”谢图南也不甘示弱,干脆从腰间摘下玉佩,送给张南烛:“见物如见人。”

张南烛的眼神:你可真够恶心的。

谢图南的眼神:没有你恶心。

***

一年后,张南烛筹备妥当,趁着月黑风高,和柳叶登上雇好的马车,一路往南去。给父母留下一封信,洋洋洒洒十几页,对广阔世界的向往、对女子安于后宅的不屑、对相夫教子的抵触等等,她也坦白,让父母不必担心与谢家的婚事,谢图南也不想娶她,二人一起作戏,婚事他们有办法取消。

信的末尾她感激父母的教养之恩,没能为家里做些什么,反倒添了不少负累,她后半生必想尽办法回报。

张夫人看完信,当即晕了过去,张侍郎不住叹息摇头,派人去寻,茫茫人海,能护佑一二才得安心。

张南烛闯荡三个月甚是自在,每一座城市、每一处村落她都好奇,也结交了不少“朋友”,这日她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目的地,不想光天化日之下,竟遇到了山匪。

山匪头目她认识,前些日子还一起吃过饭,干干净净是个白衣书生的打扮,谁能想到是个山大王。

“南姑娘,世间险恶,危险重重,你我投缘,不如就留在此处做我的三夫人吧。”头目笑得阴邪。

张南烛心惊,自己一路乔装打扮,又是束胸又是堵住耳洞,怎还能被人瞧出女儿身份?

头目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惑,调笑道:“南姑娘身段凹凸有致,想必那束布之下风景甚美。”说着他的眼神就落在张南烛胸前。

她雇佣的侍卫哪儿敌得过山匪人多势众,不出半个时辰她就被堵上嘴,捆得严严实实,扔进马车,往山寨去了。

书生头目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捏着她的小脸道:“南姑娘别急,待洞房花烛夜,自有你说话的时候。”

头目又要办喜事,山寨里披红挂彩好不热闹,几个婆子给张南烛更衣打扮,她那点子力气根本反抗不得。

屋中还站着两名稍有姿色的年轻女子,她们看张南烛的眼神怜悯,应是头目口中所说的大夫人和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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