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春夜 第25节 (第2/2页)
闻言,李无眠惊得直起身,往床榻另一侧挪了挪,一脸不可置疑地看着谢池,青|天|白|日,身负重伤,他……他……他竟然只想敦伦!
可仔细琢磨似乎也说得通,几个月来二人虽常有同塌而眠之夜,却井水不犯河水,谢池正值壮年难免有所需求,况且他今日才舍命相救,思想斗争半晌,李无眠方才咬牙下定决心,下榻穿鞋,紧闭门窗,又放下帷帐。
谢池强忍住脸上笑意,面前佳人表情甚是坚毅,好似要上沙场一般,与“捐躯”有异曲同工之妙,他也全力配合,挪了位置背靠在床里侧墙上,李无眠过来解他里衣系带,他还善解人意地抬起了胳膊。
少顷,李无眠跨坐在谢池身上,二人靠得近,渐渐粗重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她实在无法直视谢池的眼,干脆抬手捂住。
一番云雨后,谢池虽不怎么尽兴,但也难得有此经历,正准备开口叫水,不想又被李无眠捂着了嘴,她指指外面,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她起身穿衣,挂起帷帐,先打开窗户通风,待脸上潮红稍退,方才打开门,欲比划示意落雪打盆水来,没想到落雪先开了口:“怎么是公主叫水?”
“欲盖弥彰”“画蛇添足”李无眠现下对这两个词有了深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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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守在燕字房门外,见成霜出来,忙上去问情况。
“玉竹公子宽心,燕字姐姐受了寒,已服了药,左脚崴了,但不严重,歇息两日便能好。”成霜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里头收拾妥当了,公子进去吧。”
玉竹松了一口气,比起上回那砍在肩膀上的一刀,眼下人全须全尾的,便再好不过。
进门见燕字躺在床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玉竹站在一旁问:“你饿不饿?可要用些粥?”
“适才喝药,已经用过了,不劳烦玉竹公子。”燕字困乏,答得有气无力。
“不劳烦,不劳烦,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开口。”
“你可知那些刺客为何对我们公主动手?”燕字现下没什么胃口,但想起今日所发生之事,仍后怕得紧。
“莫要担心,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玉竹拍着胸脯打包票,眼下醉香楼那边多半已经处理完毕,蜀王一介跳梁小丑也敢□□。
“四平可好?”燕字闭着眼睛问道。
“已经是个死人了……”玉竹一时气急,信口开河,吓得燕字坐起身就往外去,玉竹好说歹说再三发誓人好好的在屋里休息,方才躺回去。
第四十四章
洛川主城同长安一般, 也设有东、西两市,醉香楼位于东市最显眼热闹之处,今日因接待蜀王及其贵客, 不对外做生意,一大早就有两个伙计站在门前对顾客一一解释。
李知叶来得早, 坐在雅间品茶听曲儿,悠然自得, 临近晌午听楼下一阵脚步声传来,她也不起身,仍坐在榻上, 靠着凭几嗑瓜子。
帘子掀开, 几名侍卫打扮之人半拉半拽着灰头土脸的蜀王, 领头的侍卫赏了弹唱卖艺的几角碎银, 令他们都先退了出去。
“大王不是要撮合我与谢池吗?怎么一个人来了?”李知叶话中有话, 冷嘲热讽,她瞧着观棋与那侍卫耳语几句,从袖中取出一瓷瓶, 倒出三粒药丸, 捏着蜀王的下巴迫其张嘴,就这么灌了进去。
蜀王捏着脖子,不断咳嗽, 试图将药丸吐出来,哪知入口即化,根本呕无可呕, 他指着观棋, 厉声道:“大胆狗奴!你知道本王是谁?你给本王吃的什么东西?”
观棋毫不理会, 自顾自站在李知叶身侧, 好似无事发生。
“哈哈哈哈,大王是吃醉了酒还未醒吗?蜃楼数一数二的制毒高手观棋姑娘,还能喂你吃大补丹不成。”李知叶伸了个懒腰,转头问道:“不吃饭吗?等这么半天本郡主都饿了。”
蜀王后背发凉,莫非是那个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蜃楼?可他们行事向来诡秘,踪迹难寻,重金都难寻其买凶,又只宰忘恩负义之辈,前提是证据确凿。
“本王与谢池何时有过龃龉?何谈忘恩负义一说?”蜀王不信。
“旁人要想请得动蜃楼是有些难,可谢池是蜃楼之主。”李知叶把玩身前一缕青丝,绕在食指间轻轻打转,神态格外魅惑,似是想起什么,她莞尔一笑:“我身边之人不过从老嬷嬷换成年轻婢子,大王怎么就认不出了?六分像?哈哈哈哈,大王应让鬼手看看眼疾,想来他老人家能看哑疾,你这点瞎病也不在话下。”
鬼手?哑疾?想不到那面目慈善的宋先生竟然是鬼手,此人年轻时就已名声大噪,只看将死之人,传闻说他有双起死回生之手,后来不知何事,隐匿江湖,原是入了蜃楼。
“想不到郡主早就与谢池为伍,你们二人倒演得好戏,有何图谋?”蜀王见她神色自如,还有观棋在侧,以为自己中了圈套,自作多情要给他们牵红线,看来他在西南花费了两年功夫,对谢池的了解也是凤毛麟角。
“不敢不敢,蜃楼不收无用之人,本郡主身无长物,哪儿有此荣幸,大王如今与我一般,都是谢池的监下囚。”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掌柜的敲门,说佳肴美酒已备好,为贵客上菜。
李知叶忙起身穿上鞋子,示意观棋去开门,而后坐在主位上,举起酒杯对蜀王道:“多谢大王款待。”
“监下囚”三个字在蜀王脑海中环绕,他哪里有心思吃菜,肩膀疼得龇牙咧嘴,适才吃的又不知是什么毒药,山高皇帝远,谢池不会真把他杀了吧。
心惊胆战回了王府,见门前侍卫和院中婢女小厮都无异样,监视他的暗卫也没了踪影,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正要提笔往长安送信,就听门外心腹之声,说有要事禀报。
“大王,先处理伤口,换药吧。”心腹提着个药箱,说不出哪里奇怪。
“你还懂医术?”蜀王龇牙咧嘴的扯下领子。
心腹往前几步,低声道:“以前那个不懂,现在这个略懂皮毛,鬼手先生得空指点一二罢了,小人善的是缩骨易容。”
蜀王一惊,欲往后退拉开二人距离,不想被“心腹”一掌摁在原地,此人力气极大,令他动弹不得:“王府内换了芯子的不止小人一个,大王这条小命若还想要,便老老实实待着,否则三日一次的蚀骨之痛可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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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谢池隔三差五“疼痛难忍”需转移注意力的说辞,李无眠一忍再忍,不想谢池变本加厉。
前儿沐浴时说水汽大,他原本就失血多头晕,现下更使不上力气,于是李无眠从挽起袖子站在浴桶旁帮忙,变成了浴桶内搭把手,再然后又是“公主在上”。
昨儿侧倚在榻上好端端地看着书,窗户外头日头正盛,阳光明媚,谢池非说明日恐有大雨,只因他伤口处奇痒难忍酸涩疼痛,少不得李无眠又得“在上”辛劳一番。
直到适才,谢池递给她一精美木匣,里头放着对儿金银脚环,其间缀着大大小小的金铃铛,李无眠终是忍无可忍,命人请来宋先生好生为他诊治一番。
宋先生来得急,进门时满头大汗,自言自语,只言谢池手臂之伤已无大碍,怎会又添新痛,莫不是那箭头淬了奇毒,连他也不曾看出。
半晌后,宋先生摇摇头,示意落雪近前,见此,李无眠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莫不是真有大问题,也凑过去听。
“将军可是闲不住?”宋先生捻着白胡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