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满载的希望和保家的礼物 (第2/2页)
女的才好,你傻啊,保家边说边挤眉弄眼的,把一个什么东西塞到刘刚裤兜里面。
这个时候火车远远的鸣笛过来站台了,二哥在一边招手作势赶紧过来,保家笑嘻嘻的推刘刚快去。
刘刚边走边说:你给塞什么了。
钱,10块钱,路上买点东西吃,还有个好东西哩,你第一次见。
说这个话的时候,可爱的样子变的深长意味的有点不知所以的怎么形容。一起玩泥巴长大的兄弟,我先走了。
那个时候他爸一个月才60块钱,种田的家庭一年到头结余有60就不错了。离别总是痛苦的,情绪下起,就像开瓶的汽水有在冒泡,刘刚觉得那泡有从眼眶溢出来酸痛的味道。可没有时间流,那从北方下来的火车,带了一车车的乡愁,满列的不舍,混合着烟气啃吃啃吃的过来了。
火车一停靠站台,几百人一下子蜂拥而上,男女胸贴背的挤着。就跟肉夹馍一样没有一点嫌忌,从门里能挤进去就谢天谢地。表姐表嫂都是养育过子女的人,身形伟岸。嘴里骂着不知名的某某,老子长老娘短的骂着,直接在人群中给后面的人灌香肠一样给灌进去了。身材小不点的可以脚不落地给穿串一样串进去车厢里面,刘刚和二哥在下面守着三捆被窝,眼看从门里时间来不及插不上,急得蹬脚。二哥一贯机灵,有十几个人从窗子里面爬进去了,小胡子在那边不停的叫:
窗子是老子的人上去撬开的,上面有人接,一个10块。马上车要发了,快快,作势往上扛人。
二哥无法,眼看山大王的窗子绕不过去,铁警挥着八百年没有洗过的烂旗,有气无力的喊着,要发车了发车了。二哥咬牙给了他10块钱,这10块钱是他回去坐车的费用,不知道他送完车怎么回去。二哥蹬下身子把肩膀伸过来,刘刚学着别人踩着肩膀送进窗口往里爬。好在有餐台接着,车厢里面闹哄哄的,都是农村过来的实在人,搭把手把他接着落了地。表嫂表姐早等在窗口把行李接了进来,好在虚惊一场,总算是人在车厢里面,能跟着去东莞找希望的明天了。
绿皮火车一个车厢定额是118人,傻子都猜得到里面估计快到300人左右,体量瘦小的男女娃几乎脚可以不落地,转身更是痴心妄想。车行几公里之后,陆续有人分流到其他车厢,稍微有个空间。有座位的人,估计是北京山东河南那嘎达来的。跟着破烂的老爷车一路摇到湖北,已经是个个昏迷匝眼的,横七竖八的坐着没个正形。站着的人估计不知道站1200多公里之外到广州是个什么概念,刘刚觉得能行,种田农家子有什么苦没有吃过,不就是站着吗。只是车厢里面的怪味难闻,有大葱和臭脚味,有6毛钱的方便面胡椒味,早春虽然很冷,但车厢里刚刚挤上来的人个个汗流浃背了。
车厢里面的人都是青壮年,结婚的好像只有一成左右,发育没有成熟的,透过玻璃窗的阳光映射到少男少女的脸上。逆光闪烁间,能看到年轻的脸上有似乎未有褪去的柔弱胎毛。和刘刚一样对前方充满了期望,眼神更多的是迷茫无助的自卑,闪烁瞬间移动着不敢和陌生人对接。
刘刚走到洗手间,手不自觉的伸到裤兜里面,摸到一个光滑塑料样子的东西。应该是保家给的,看看旁边没人,拿出来一看,一个小指长的袋子包装上写着,计划生育专用避孕套字样。刘刚感觉后背有人在偷看,脸火烧火燎的泛红。他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个传说中的东西,心说保家可恶,怎么偷偷把卫生院的福利用品带出来塞这个东西给他。初中三年,和同桌的女生都不敢讲话,一对话脸就红。他偷偷的回头看了下四周,没有一个人关心到窗子旁的这个少年,在其他人眼里,他是那么瘦弱。身高165公分左右,体重50公斤而已,连婴儿肥都没有。脸是白净干净的天然白,不似种田农村娃应该有的黝黑皮实。此刻他心跳的厉害,偷偷升起窗户,把那个东西迎风丢了出去。那个东西像南飞的雏燕掉下的羽毛,在风中上下翻折,火车挟带的风把它送的更远更高。人和万物都在找他们该去的地方,这列火车满载着人的欲望和迷茫,一路倾泻着无尽的离乡忧伤向前,更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