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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娶臣妻 第8节 (第2/2页)

今早饭没吃几口,光凉茶就喝了一肚子,孟之微觉得琴濯今天是在跟自己算账了。

在琴濯凉凉的目光下,孟之微还是认命地喝了那凉茶,感觉整个喉咙管都是满的,一张嘴就能吐出来,琴濯要出门她也只是挥挥手话都没法说。

琴濯怕有人上门,孟之微一个人慌里慌张的也不知道,走的时候干脆把大门反锁了。

琴濯很少在中午的时候出门,东头街市卖鱼虾、干果、米面酱料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跟她交好,看见她时都忍不住讶异:“今儿可是奇了,我们的‘懒美人’怎么这会儿来了?”

赵嫂子说着,已经拉过琴濯,往她的小篮子里塞了几斤新鲜的河虾。

琴濯要给钱,赵嫂子摁着死活不让,“我们打渔的营生,顺路就捎带上了,吃这么几只河虾还要钱,拿嫂子当外人不是!”

“那等过些时候能做桂花糕了,我给嫂子多送些。”

“这就是了!”赵嫂子笑眯眯地拉她坐到一旁的凉棚底下,日晒正高街上没什么人,常聚的几个小媳妇正在打叶子牌,看见琴濯便拉她入伙。

琴濯道:“我坐一阵就得回去了,之微昨日出去一天,还有些不舒服,我称些绿豆回去熬汤。”

琴濯是状元夫人的事,常打牌的人都知道,她人长得漂亮说话也和气,所以跟她相处也不会因为身份而拘谨。

安安也是空闲了过来瞅两眼,闻言便道:“这几天秋老虎正厉害呢,外面晒着不得褪层皮,我再给你包点儿金银花,下火的。”

琴濯拉住她,“这次就不用破费了,我估计她如今喝凉茶都快腻了。”

在老一辈人眼里,凉茶是消暑圣品,包治百病,平常有个头疼脑热都会煮一大壶。在座的也都是过来人,想起来小时候被爹妈追着灌凉茶的情形,均是了然于心。

“粉儿这段时间气色好起来了。”琴濯扇着手里茜色的丝帕,看着对面垂首端坐的人道。

粉儿就是陈记干果铺的新媳妇儿,嫁过来还不满三月,娘家就是对面开豆腐坊的,之前就常跟琴濯一块走动。

嫁到陈家之初,琴濯眼看着粉儿精神萎顿,打哈欠泛泪花的,就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可平常看他们夫妻俩还是和和气气的,粉儿父母也没有说什么,便掩着心思先没多管闲事。

粉儿冲着琴濯笑了笑,还是如往常那般可亲可爱,总是带着一两分的赧然羞涩。

琴濯想她是正如意,没有多言,听众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斜对面的树荫底下,都是些卖小吃的摊贩,中午人不多,小贩们躺在长凳上休憩。

琴濯最喜欢一位阿婆卖的冰雪小圆子,夏日午后出来买菜都会来一碗。今日摊贩的边上缺了一角,阿婆的摊位空空如也,琴濯便问了一嘴。

赵嫂子抬头看了一眼,道:“是王家阿婆吧?她啊有几日没出摊了,听说家里出了事。”

琴濯不是多事的人,但听着是熟人难免有些在意,“上次就听阿婆的女儿要找人家,可是与这有关?”

“哪儿是找人家呢。”另一位嫂子好似知道些情况,摆了下手放低了声音,“王阿婆家的闺女是给人欺负了,听说对方还是有权有势的贵公子。对方家里去了人,想抬了阿婆家的闺女做妾,他们都不肯,正在官府闹呢。”

赵嫂子搭了句:“又是官家子弟,我看这事儿也悬。”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便是官家子弟,官府也不能徇私才是。”

“说是这样说,可古往今来,又真的有多少天子与庶民同罪?”

赵嫂子的话让琴濯也陷入沉思,想着王阿婆家的事,心里多少不快。

她还去打听了一番因由,却越听越心凉,回家的时候都带着一肚子气,一进门砰地一声把手里的猪腩肉甩上了桌。

孟之微刚从房里出来,看到桌上那微微颤动的肉,没来由肉皮发紧,“这么生气,谁惹你了?”

“当官的子弟没有一个好东西!”琴濯冲着孟之微气呼呼道。

孟之微更莫名了,悄悄地把自己的凉茶给她分了一半,一边给她打扇,“大热天的这么大火气干嘛,喝口凉茶消消气,慢慢说。”

琴濯火气不减,把那凉茶倒回茶壶里,重重地放在桌面上,又一拍,唬得孟之微都是一愣。

“那些光会吃半点本事没有的酒囊饭袋,仗着自己老子有几分官威,便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简直就是土匪!”

琴濯骂的范围虽然宽了些,但是孟之微也听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反倒不似她那么义愤填膺,“原来是为这事,你也不必如此气急。”

“我能不气么?人家有婚约的小姑娘,青天白日就给人抢去了,王阿婆一把年纪求告无门,这事儿现在还没结果呢!”

“你啊,就是性太急。”孟之微给她捏了捏肩膀,又倒好一杯凉茶,“这案子顺天府已经受理了,是礼部侍郎家的小公子,闹得朝中也是无人不知,用不了多久一定有结果。”

“受理又怎样?还不都是官官相护,便是定了罪还不是花花银钱善后,回头什么事都没有。”

“这你可就错了,本朝律例,奸/淫可是跟通敌叛国等同的重罪,而且一律不得赦。”

琴濯将信将疑:“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律法白纸黑字写着的,这都是皇上登基时特意申明的,严刑峻法,不可罔顾。”

琴濯的心气儿终于顺了一点,忙又问道:“那那个人渣能被杀头么?”

“杀头是不可能了。”

琴濯一听,脸色再度沉了下来,孟之微卖了一下关子,手向下咔嚓了一声:“会被阉掉。”

琴濯当即就有点兴奋了,可转念一想,又不放心,“可是这样的话,不会叫这些人渣更变态么?万一他们报复怎么办?”

“本朝律例也说了,如若再犯者,终身拘禁,伤及性命者,斩立决。所以塞这些人十个胆子都不敢,这人跟牛羊一样,骟了就老实了。”

虽然这刑法严峻了些,可对于那些奸/淫/妇女的人渣来说,本就没有可谅解的余地。

琴濯顿时觉得心口憋着的那一股郁气疏散了出来,“看来这个皇上也不是那么讨人厌。”起码对待犯人不手软,对百姓也有个公平的交代。

“早跟你说了不是?此皇上非彼皇上,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凡事不能一概而论嘛。”孟之微看着空了的茶杯,又默默地把凉茶续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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