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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女难嫁 第48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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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兄弟:……亲妹子,才说你别使小性子,这就又使了?

不得已,又再三拜托徐知安多包容玲珑的小性子,若她处事不得体或是做了错事,千万不要打她骂她,再不行,把她送维枃那里,让维枃教她罚她……为了这个妹子,生是操起了当爹的心。

玲珑越听脸越木,她是多靠不靠谱才让这几个现场升职当了爹?

好在徐知安可靠,他说玲珑一切都好,不会发生这那的事,若是她做差了,必是他没教好的原故,内兄们完全不必担心。

玲珑看自家几个兄长:……学到了吗?这才是哄妹妹的正确方式。

顾家兄弟:……唉,行舟兄自求多福吧。

……

三月行船,其实挺舒服,不冷不热,也不必受风尘外面,东南风一起,帆子一扯,一天就能驶出百多里,夜里会歇在渡口,或是错过渡口,就将船停在人烟多的地方,不敢夜行,怕与别的船撞上,也怕遇着水贼。最安全莫过于跟在大商船后面,即使夜里歇在江心,也不担心水贼摸黑上来。

行了五六日,正巧遇上了一艘同往京城去的大商船,那船主正巧往随园求过字,从船头看到徐知安后,就将大船靠过来,顺着绳梯下来,与徐知安见礼。

然后两艘船就连了铁链,一同行驶,一同歇下。

那船主姓黄,也是海商,不过近年的海上生意不好做,黄家就撤了许多船队,不敢再往海里去,留了几艘大船,只走福建到扬州府丶宁波府,两湖至京城的内陆商线。

然而,如今的内陆商线也不好做了,一路走来,又要受官府严察盘剥,又要打点漕运上的魑魅魍魉水鬼混子,行至京城,货物至少得失四成。入了京城也不安稳,为着和气生财,各处都要打点一番,有轻拿轻放的,自然就有欲壑难填的,还有那杀人不眨眼的,一一都要打点到位才能在京城占得一亩三分的安稳地方。这且不算,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京里的档头团头三教九流也不能轻视,一样要打点……一遭一遭又一遭的,十成的货,也只能挣两成的利。

天下商家,无不怀念成祖爷在的时代。

那时的海商,拿出来一家就能撑起朝廷半个国库,如今的海商,连那时一两分豪富慷慨都够不到。

苦水倒了一船。

他与别的官员学子可不敢说这些,怕人家说他浑身的铜臭味,再被人以冠冕堂皇的借口盘剥一层。徐知安身份特殊,他母亲就是从前的大海商世家之一的随家的家主,他身上流着商人血液,也懂得商人的处境之艰难,故而与他说这些,完全不必害怕被骂被盘剥。

这就是单纯的吐苦水,徐知安如今的官职,还不值得他搭上去,又嫌途中无聊,找个能说到一起的人说说话。

人家可比徐家讲究的多,带来煮水吃茶的茶叶是明前小叶,茶点也精致,饭食更与随家菜有的拼……不过自他喝过一次徐知安的茶后,就软磨硬泡的磨着用自已的二斤上好明小叶前茶换了徐知安二两窖制竹叶清茶团。

黄家主吃茶也讲究,茶只喝第三遍,三遍后,茶叶就要新换,他来徐家的船上,每日换下的茶叶集起来有半篓。

玲珑就每日晚上坐船头钓鱼,饵料舍得下,钓上来的鱼就多,这么多鱼也吃不完,玲珑就让贺嫂子将鱼划开,腌渍一夜,挂船上晾两天也就差不多被吹干了,再用赤沙糖和收集起来的茶叶薰几个时辰,薰的鱼肉嫣红又带着茶叶的清香,只简单的清蒸一下,味道就无比鲜美。

一路钓,一路晾,一路薰,到冀中河段时,硬是装了两麻袋才将薰鱼都装完。

第55章 冀中光景 顾大伯的是非观

三年未见, 顾大伯与邹氏未见变化,顾祖父越发清瘦,胡须全白了, 顾祖母的头发, 也是白多黑少了,所幸面色红润 ,看着比以前还胖了些。

顾祖母一见玲珑面就抱着她开始哭, 老太太都哭了,别的人也不能无动于衷,邹氏抽了帕子拭着眼角说道:“你那时一走, 将老太太多半的魂儿都带去了, 一日里问许多遍“玲珑可走哪儿了?江上风大不大?吃食可顺意?”, 直到收了你的信, 她才不问了。只每日里提不起精神,饮食也少,可唬的我不成, 只能叫你妹妹们多去她身边闹腾, 好歹闹了两分精神,又叫姨娘们整日与她说话教她打牌, 这才渐渐好了。”

她这一说, 老太太就哭不下去了,怪不自在的责怪邹氏:“说这些做什么, 白惹她哭一场。”又笼着玲珑说:“你别听你大伯母的, 我那时是正遇着春乏了,没精神,又没个正经打发时间的事情做,不习惯。”

这才看到了堂下站着的徐知安, 对他说:“好孩子,我是许久不见孙女了,这才失了礼数,你不要笑话。大家也见了礼,都是一家子骨肉,很不必拘紧,你先与你五郎几个去前面吃茶说话,玲珑儿留这里,也与众姐妹说说话。吃饭时,咱们再坐一处说话。”

五郎迫不及待的拉着徐知安走了,这个人在顾大伯家里的名声极佳,一是维枃信里多次提及,说他为人宽和周到;二是他文采好,正经二甲传胪士,顾家兄弟都是读书人,对着学识渊博的人有着天然的尊敬,如今既是一家人,自是要多亲近一些。

顾祖父就左右为难,他又想与孙女说话,又想与孙女婿说话,偏偏一个被孙儿们拉去了,一个被老妻霸占着,连一句话的空儿都不留给他,几番要开口都被老妻抢了话头。

顾祖父:……好生让人气恼。

最可气的是,顾祖母见他坐着不动,直接开口撵他:“你也去前院与孙女婿说话吧,你在这里,我们娘们间说个话都不自在。”

顾祖父:……简直岂有此理。

眼看着他是搭不进去了,只能气哼哼捋着胡子往前院去了。

哼,老夫不与妇人计较。

顾祖父一走,四娘子五娘子六娘子顿时围过来,从祖母怀里将玲珑抢出来,叽叽喳喳围住她问将起来——

“二姐姐,我在信里要的明纱可带来了?”是六娘子。

“带了,好些颜色,够你用一阵子的。”

“六妹,怎么能一见面就要东西呢?你二姐姐事情本就多,你还给她添麻烦。”是四娘子。

“不算麻烦……”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要了,你要苏北的胭脂水粉,你能要得,偏我就要不得?”

“等等别吵……”

“二姐姐别管,她俩自来撞上就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饶谁,习惯了就好。”是五娘子。

“唉?以前没这样啊?”

“自三姐姐出嫁,这两人就结成了新冤家,先不管她,让她们吵去,二姐姐可带了香丸来?”是七娘子。

“哦,都带了,姐妹人都有,就是寻常的夏日薰香。”

“二姐姐惯来嫌虚,你先时寄给夫子的那款“春莺啭”,我们都品过,极是清新。夏香也用过,初闻着略苦,后就转清凉了,最是醒神,你不知道,去年夏天母亲盯着我们学缝衣裳,幸亏有这香团醒神净心,要不然,手指头非让针给戳成筛子眼不成。”又是六娘子。

“呵呵,不至于,真不至于,好歹也学了几年针线,哪能真就非往指头上戳,又不是闭住眼睛戳。”

“……真闭上眼睛戳呢。”六娘子叹气。

“夏天乏困,香团清幽,燃了它正好能睡个好觉。”七娘子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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