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暴君心头血后 第2节 (第2/2页)
且她做梦时,都如同今日这般置身其中,亲眼看着梦境的发展。
每每梦醒都有种无比真实的感觉,以至于产生一种错觉,皇帝真的有个流落在民间的皇子。
但不等她去询问长辈,便又会自觉荒诞无比,即便再真实那也只是梦罢了,这世上哪会有人把梦当真的,还是这种要砍头的离谱故事。
再加上那会她的病情好转了许多,不仅能走能跳,连饭都能多吃半碗,上山还愿时更是没再做梦了,时间一长她便把做梦的事抛到了脑后。
可谁想到,还没高兴多久,昨儿她就发现自己的病根本就没好转,甚至已经到药石无救,家里人要为她准备冲喜和后事的地步了。
她浑浑噩噩地睡着,夜里竟然又做梦了。
还把之前所有故事都串联了起来,皇帝流落民间的皇子,正是最开始她梦中受人欺凌的少年。
如此真实又完整的梦,也就不怪她在醒来时,会下意识地想去找那少年。
林湘珺拥着锦被,万分纠结地咬着下唇。
脑子里仿佛有两个自己正在吵架,一个满是诱惑地说:“既然梦这般真实,不如去问问祖母,若真的有流落民间的皇子,你的病就有救了!”
她正想赞同,可另一个又道:“太子乃前皇后所出,养在姨母膝下,与你从小一块长大,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况且陛下子嗣艰难,若真有别的皇子,定是视若珍宝,怎么可能让其流落民间。这等荒诞的梦你也信,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如此反反复复,林湘珺只觉胸闷气短,心疾都快复发了,也得不出个答案来。
春喜见她额头汗珠直冒,脸色又白了三分,赶紧给她端来了安神茶:“这会时辰尚早,娘子不如再睡会。”
林湘珺捧着喝了两口,摇了摇头,做了如此真实的梦,又忧虑自己时日无多,她哪还睡得着啊。
“炭火烧得太旺,我闷得慌,开个窗透透气吧。”
春喜以为她是还被梦吓着,也没多想,开了窗搬来锦凳坐在她床畔,“娘子既是睡不着,那不如奴婢将前几日未讲完的话本,继续念完……”
她随意地答应了声,心想有个人在身边说说话也好,免得她又胡思乱想。
过了不知多久,天已蒙蒙亮起。
林湘珺向外翻了个身,侧枕着手掌,正想瞧一眼院中的积雪,却看见数道亮紫色的光束从天际划过。
正当她以为自己眼花,准备再看时,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在头顶炸开,那震动天地的声响就连地面都为之一颤。
她蓦地瞪圆了眼,不敢置信地坐起,还下意识地掐了掐自己。
这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在做梦?
等到她吃疼地呀了声,又是一道响亮的天雷炸开,她亲眼看到院中下人乱做一团,以及回过神来的春喜,惊慌地扑过来捂住她的耳朵。
她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是真的降下天雷了。
雷声持续了足有半刻钟,期间婢女们又是关窗又是点安神香,轮番上阵安抚她,生怕这罕见的异象把她再给吓病了。
却没人知道,她浑身的颤动,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
她的梦成真了,这世上竟真的有冬雷。
那她梦中其他的人和事,会不会也是真的。
不等她穿衣去寻祖母,一抬头就见她老人家已经急匆匆地赶来了。
林湘珺惊喜地喊了声祖母,正要下床,林老夫人拄着拐杖快步上前将她摁了回去。
“你起来做什么,外头下着雪冷着呢,快躺回去。”
林湘珺讶异地看向窗外,这才发现冬雷过后竟是下起了大雪,不用想也知道,祖母冒着如此风雪过来,定是怕她被吓着了。
不禁眼眶有些酸涩,若她没生病,此刻应当是她去关心祖母才对,也不必让全家人这般操心。
免得祖母担心,她老实地躺回去不再乱动,十分乖巧地道:“祖母,您别担心我没事。”
见她不像是吓着的模样,林老夫人才放心下来,坐在床畔,轻柔地给她理了理散乱的鬓发。
“我们珺儿可真厉害,方才那雷把我都吓了一跳。”
林湘珺软声应了几句,心中却绞尽脑汁在想,怎么才能显得不那么突兀地问出,与梦中人相关的事。
就听林老夫人长叹了口气:“这雷也不知是好还是坏,你爹爹此番出征都快半年了,怎么还没好消息传回来。”
林湘珺的眼睛蓦地亮起,“祖母别担心了,爹爹屡战屡胜打胜仗不过是时间问题,况且我记得爹爹此次出征,同行的似乎还有个厉害的将军。”
“哪是将军啊,是平阳郡王,你妙语姐姐嫁的便是他家世子,你前年还去他们府上吃过席,这么快就忘了?”
林湘珺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记得了,那府上是不是还有个戴着面具的郎君?”
许是那人过于特殊,林老夫人没怎么多想,便点了点头,还笑着捏了捏她鼻子。
“你这丫头,真是被我给惯坏了,人家虽然只是个庶子,但咱们两家也算是姻亲,你见着了该喊声哥哥,怎可只记着别人的不足之处。”
话还未说完,林湘珺又猛地坐了起来。真的有,她不是在做梦,平阳郡王府里真的有个戴着面具的少年!
“祖母,这个哥哥,他,他叫什么?”
她浑身战栗,连声音都不受控地带了些许颤音,心更是快跳到了嗓子眼。
“我想想……好似叫沈放。”
放儿,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