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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娇俏 第44节 (第2/2页)

陛下从宫外带来的民间女子连氏,竟然是多年前死在京城大火中的连良娣,京城人来不及震惊,又听闻封连氏为贵妃的圣旨,惊得下巴都掉了一地。这哪里是麻雀变凤凰,简直是一朝登上九重天!

这些年想给皇帝塞女人不成,担心皇帝是断袖,又或者是不举的大臣们既欣慰又心酸——把人带回宫里,封一个贵人就算了,一口气封到贵妃,让其他卯足心思塞女儿塞侄女进宫的大臣们怎么想?后宫里可一个妃子都没有,岂不是连贵妃一家独大?没有凤位胜似皇后。

“陛下三思啊!连氏的两个孩子血脉未明,不查清楚就将之视为龙脉,连氏更以此得封贵妃,岂非混淆皇家血脉?老臣有愧于先帝爷啊!”先帝朝的老臣跪在文德殿地上嚎啕大哭,做势要撞柱以示直言劝谏。

敬公公白眉一抖,小朱子拂尘一扫,就有太监横插一脚挡在他跟前。

雁凌霄高居于龙椅,似笑非笑与他对视:“大人以为朕是是非不分,偏听偏信,叫一介女子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糊涂蛋?”

老臣须发皆白,额头绷起青筋,哆嗦道:“微臣不敢。”

雁凌霄往后靠在龙椅上,胳膊搭着扶手,漫不经心地转动左手食指的玉扳指,瞥一眼小朱子:“犀哥儿去御花园了?让兕子来一趟吧。”

小朱子哎地应声,立时叫人抬一顶粉色软轿,把兕子从紫芜轩请到文德殿。

朝臣们等到腿脚酸麻,才等到一个三尺多高的女娃娃。兕子穿一身粉色襦裙,鞋和腰带却是翠绿的,个子又小,脸上圆嘟嘟的,寿桃一样从宫门口踢踢踏踏滚到玉阶前。一打眼看到那么多生人,兕子也不怵,伸手就问雁凌霄要抱,脆生生的:“父皇!”

嘶,大臣们倒吸一口凉气,雁凌霄却笑了:“声若洪钟,早膳吃的什么?”说着,还真就起身走下玉阶,一把将兕子捞起,抱着她坐回龙椅。

兕子把玩着雁凌霄蹀躞带上的盘龙玉佩,砸吧嘴:“和娘亲一起吃了核桃酪,两只破酥包,娘亲还喂了我和哥哥一碟蜜瓜呢。”

她坐在雁凌霄腿上,小脑袋从长按后探出,下边那么多人,她也不怯场。这些老爷爷和大叔们看到她父皇就害怕,她可不怕父皇,自然也不会怕他们。下巴高高抬起,眉飞色舞,浓丽锋锐的眉眼的样子像极了雁凌霄。

“该叫你娘亲为母妃。”雁凌霄轻笑,指尖戳一戳她的花苞髻,“或者叫贵妃娘娘。”

兕子哼了声,不明就里:“娘亲就是娘亲。”

底下的大臣们看傻了眼,这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兕子分明和皇帝生得一模一样,都是雁家人的俊眉修目,她和犀哥儿一胎所出,那等宗正寺和皇城司去南边的人查证回来,连贵妃的两个孩子,就是板上钉钉的皇子公主。育有两位龙子,连氏的贵妃之位比文德殿的朱红立柱还稳。

雁凌霄扫他们一眼,淡淡道:“没别的事就退朝吧。朕欣赏做实事的人,最恨无事生非,诸位大人们心里可明白?”

“……微臣明白。”

刚才那位要去触柱以全忠名的老臣脸都胀红了,手指头哆嗦几下,当晚回去就告了病,没两个月便上疏乞骸骨。雁凌霄装模作样碗留两句就朱笔一圈,准了。

自此以后,犀哥儿和兕子的身世再无人敢置喙,七月流火,礼部挑了个良辰吉日为二人上玉碟。皇长子犀哥儿大名雁云嵘,雁凌霄下旨亲封其为荣慧亲王,一荣一慧二字,足见其荣宠。皇长女兕子随云字辈,以山间青岚为名,赐名雁云岚,获封安阳公主,食汤沐邑。

玉英宫里一片喜气洋洋。别的宫里虽没有主子,却有掌事的太监宫女,照例要来玉英宫贺喜,一人讨一句口彩。连翘翘指缝也松,总归不是她的银子,来一个人给一次红封。不出一日,阖宫皆知贵妃娘娘是个和善人。

雁凌霄失笑:“像你这般花销,贵妃的月奉哪里够用?没两个月就要跟朕哭穷。”

连翘翘嗔他一眼,绣鞋一踢,束了金链的右脚蜷在裙摆下:“陛下又不会饿着我。”

雁凌霄眸色渐深,探入罗裙,握住那只白腻的脚,蛇骨金链晃动时的轻响,让他喉头咽动,心头发痒,雁凌霄边把玩她的脚踝,边叙家常:“犀哥儿过两日就去宫学开蒙,朕寻思着他刚来京城,对宫里了解不多,又没习过字,一个人去到底孤单寂寞,不如让兕子同去。趁她年岁小,跟着那群世家子弟读两年书,也能好好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连翘翘大为震惊:“陛下,兕子才五岁!”说着,她右脚一缩,修剪圆润的脚趾蜷起,雁凌霄刚刚挠了她的脚心。

红药等宫女见状,默然无声地退下。珠帘垂地,层层藕色帷幔随风轻摇,仿佛置身于祥云之上的天宫。

连翘翘面上生晕,难以克制地合紧双膝,把右脚往回抽。雁凌霄一松手,就像兔子一样立刻缩回裙底。

回京一个多月,连翘翘断断续续地发热,缠绵病榻,雁凌霄没货真价实地碰过她。一轮封赏后,又给了儿女名分,说她心里没有感激,那是不可能的,可想要自荐枕席,不知为何跟过去不同,拉不下脸来。而且连翘翘总觉得,如果她以谢恩为名去侍奉雁凌霄,那人肯定会大发脾气。

两个人都梗着一口气,都不肯低头。

“五岁怎么了?”雁凌霄呵了声,“好人家序过齿就要开始打算儿女亲事,等兕子十五二十岁,你再想去找人做驸马,只剩下一群歪瓜裂枣,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

“都说榜下捉婿,陛下也可以从举子们中间选嘛,家世不论,人好,长相端正,就……”连翘翘咬住舌尖,怎么三两句话被雁凌霄绕进去了?她横雁凌霄一眼,足尖隔着裙角踢踢他,“陛下呢?陛下可曾跟旁人定过亲?”

雁凌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噎了半晌,冷声道:“没有。”

连翘翘托腮,笑着问:“陛下还在沂王府的时候,年轻英俊,家世高贵,且位高权重,怎么会无人想与陛下定亲?”

“朕那时没这心思。”雁凌霄掣住她的手腕,一根根捋削葱似的手指,“怎么,贵妃娘娘想让朕早早跟旁人定亲,就不能把你抢了去?”

连翘翘哑然,以雁凌霄的性子,哪管定亲不定亲,盯上她了肯定要得手的。她撇撇嘴,雁凌霄的手却越按越过分,顺着手腕往袖子里探,指尖划过小臂内侧,修剪平整光洁的指甲尖掠过,薄而细腻的肌肤登时就酥酥麻麻地痒。

朱唇翕张,连翘翘再坐不住,腰身一软就歪倒在雁凌霄怀里。

雁凌霄低声笑了:“贵妃这是怎么了?”俯下身去,轻轻含吻。

要命了。连翘翘绝望地闭上眼睛,榻上的矮几被她一蹬,歪在床尾,迎枕、软靠散落一地,金链哗啦啦颤动。

雁凌霄凑在她耳畔,威胁道:“连翘翘,胡思乱想再多都是无用功。早在你来京城之前,朕就想要你。朕想要的人,没有得不到的。”

第55章 🔒嘴仗

贵妃娘娘倚在贵妃榻上, 裙袂散乱,面色酡红,像喝了几樽蜜酒。妊娠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些许痕迹, 却让生而有之的妩媚多了几分带刺的劲儿。

雁凌霄手背落了几道指甲划痕, 舔一舔咬破的嘴角,唤来宫女盛上热水净手, 见连翘翘仍斜签着身子趴伏在迎枕旁,杏眼湿漉漉地愣神,他餍足地啧了声:“涩得发紧, 这几年没找旁人?也不想着朕做?”

金狻猊口吐青烟,飘渺的烟线勾勒雁凌霄那张过分英俊的脸。连翘翘终于回神,被他一句话三个字两个坑气到噎住,本想说在宫外这些年她也不缺烂桃花, 又怕雁凌霄醋性上头发疯, 便不软不硬怼了句:“妾身比不得陛下坐拥四海美人,三千佳丽一日临幸一个也得用上小十年呢。”

“连翘翘, 你这话好没道理。”雁凌霄佯怒,唇角却勾着笑, “朕的后宫有没有旁人你不知道?”

他帮连翘翘擦拭干爽, 沾湿的帕子随手搭在铜盆边。连翘翘一时脸热, 别开脸不肯去看,抻一抻裙摆,双脚藏进去, 再披好褙子,掖平抹胸, 乍一看瞧不出一丝暧昧端倪。

“陛下说没有就是没有, 臣妾哪敢问?”连翘翘下巴搁在臂弯, 闷声道,“陛下还有少年时的红颜知己,王府的小外室,东宫的小良娣,多姿多彩得很。”

酸溜溜的一席话听到雁凌霄耳朵里,好似幼猫抓挠心口,他无声地笑笑,坐到榻边,在连翘翘惊慌的目光里勾紧那条金链,欣赏蛇骨链沙沙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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