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娘 第16节 (第2/2页)
梁惊鸿低笑了一声, 并不理会她的话,而是道:“不是睡着了?怎这就醒了。”那语气听着颇有些遗憾似的,仿佛是盼着她睡着才好, 说着还捏了捏掌中柔荑, 把那如葱白一般的指头捏在手里,挨着个揉捏把玩,似是盘摩什么玉件儿。
皎娘几次想抽回手却根本抵不上他的力气, 暗里较劲儿倒把自己累的有些喘,一张小脸也涨得通红,愈发显得翘鼻红唇眉眼分明。
那细细的娇喘从那红唇中溢出来,梁惊鸿刚压下去的那团火又似要烧了起来, 到底还有些理智,知道不能再莽撞折腾,待要放过她又不甘心, 索性把那小手在掌中狠狠揉搓了十数下, 直到那只嫩白的小手被他揉的有些发红, 方心满意足, 却未放开, 仍是攥在自己手心里。
皎娘见自己越挣他抓的越紧,让他放开也只当未听见,想这男人行事手段哪里知道什么礼义廉耻,若他执意不放, 自己挣断了腕子也无济于事, 只得由他抓着揉搓了个尽兴,方得抽回。
便也不敢再搭在身上, 而是缩在怀里抱着胳膊, 一脸防备的看着梁惊鸿, 仿佛他是一只吃人的老虎,随时都会扑上来把她吞吃入腹。
被她如此防备着,梁惊鸿心里自是不爽,却也知道她是被折腾怕了,遂道:“你放心,便我再想亲近,也需顾惜你的身子,说起来,你也不用怕,男欢女爱本是世上最寻常不过的事,你是因受不得那疼,却不知女子头次都是要受些苦的,待日后苦尽甘来得了趣儿,便知这里的好处了。”
皎娘何曾想到这男人竟比自己预料的还不要脸,先是抓着自己的手轻薄,好容易放开了,却又说起男欢女爱来,这些话便自己听着都忍不住臊的慌,真不知他是怎么能面不改色的说出口的。
皎娘越听脸越红,听到最后连脖子都染上绯色,终于醒悟跟这男人比脸皮厚,十个自己都不是个儿,索性仍侧过身子闭上眼,只做不理会。
梁惊鸿见她又闭上了眼,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儿,不禁失笑,索性脱鞋上榻,他这 一动作,可把皎娘吓的不轻,哪里还能再躺下去,蹭的坐了起来,飞快挪到了榻里侧,手下意识的去摸里侧床柜上摆着的那支青花釉上彩的葫芦瓶,抓着那葫芦瓶看向梁惊鸿:“你,你要做什么?”
梁惊鸿目光划过她手上的葫芦瓶,不禁挑了挑眉:“我若真想做什么,你手里抓着这个葫芦瓶就能挡得住不成,我什么都不做,就是想跟你说说话儿,思想起来我与皎娘真没说过几句话呢,以往轻易也碰上,好容易碰上了,皎娘又忙着躲开了,这可是多情总被无情恼,皎娘不知惊鸿心中多怅然,如今终是得遂心愿,自是要跟皎娘好好说说话儿才行。”说着目光闪了闪又道:“若皎娘不想说话儿也无妨……”他嘴上说着无妨,目光却落在皎娘身上,明显就是话里有话,若皎娘不想说话儿,想来他就要干别的了。
皎娘哪会不知他心里计量的什么,忙道:“那,那下榻去说。”
梁惊鸿唇角一弯,弯出个好看的弧度来,笑望着她:“皎娘身子弱自来怕冷,虽如今已是春天,到底未入夏,一早一晚仍是有些寒气,倒是这榻上暖和些,咱们不若就在这儿说话也省的你着凉。”
皎娘不禁侧头望了望花窗,花窗已然支开,日头正亮晃晃的映照进来,这晌午刚过,哪里是什么一早一晚,更何况,刚一番挣扎,身上都出了一层汗,在这帐中便觉有些闷得慌,忙道:“我不冷,下榻去说。”
梁惊鸿:“真要下榻?皎娘刚不是还困倦的紧想睡吗,难道醒盹了,莫不是被我搅了好眠,这可是惊鸿的罪过了。”嘴里说着罪过,脸上却无半分愧疚。
皎娘深觉这男人不好斗,明明他一进来就知道自己是装睡,却并不戳破,而是在这儿堵着自己呢。
皎娘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男人两头堵自己的话,说什么都能被他挑出刺来,索性闭嘴咬唇,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梁惊鸿倒未再拿话堵她,而是自己先下榻穿了鞋,见皎娘的绣鞋在旁边脚蹬上,虽是家常的绣鞋,却做得颇细致好看,上头的绣活儿也素雅,不是寻常见的牡丹玫瑰等花样儿,绣的竹子,虽只是普通的鞋面子,却也绣的分外鲜活,瞧着也小巧,遂拿了起来搁在自己手上比了比,竟比自己的手还小一截儿。
皎娘见他好容易下了榻,却又把自己的绣鞋拿在手上端详,皎娘脸更红,女子的绣鞋乃是内室私密之物,哪有给个男人这么拿着看的。
皎娘索性伸手想去拿自己的绣鞋,却被惊鸿一下避开了,皎娘羞恼之及:“你,你拿着我的鞋做什么,快还给我?”
梁惊鸿却笑了:“还给你,你不是也要穿吗,既如此还费道手做什么,我帮你穿上便是。”说着弯腰给她穿鞋。
皎娘愣了愣,怎么也没想到梁惊鸿说着便真做了,皎娘自是知道南楚的男人什么样儿,便是街上的贩夫走卒进了家也是大爷,什么都让婆娘伺候,读书人更是矜傲 ,便是她父亲这样顾家又疼子女的,在家也是甩手掌柜,更不消说梁惊鸿这样的人,家里外面都是众星捧月的公子爷,谁能想到会弯腰给自己穿鞋。
太过惊诧不免有些晃神,这一晃神的功夫,梁惊鸿已弯下腰去,把自己的脚抓在手中揉了几下,明显是轻薄之举,皎娘臊的小脸通红,心里恨的不行,就知这厮没按好心,正要推开他,梁惊鸿却已套上绣鞋站了起来,往对面窗下炕上落座笑微微的看着皎娘道:“不是下榻来说话儿吗,怎的不动劲儿了,莫不是这么一会儿功夫,又觉困倦了?”
皎娘如今已知这男人有多厚脸皮,他是不管什么礼法规矩的,若皎娘不说话,他真会又脱鞋上榻,皎娘可不想与他在榻上待着,他嘴上说不做什么,皎娘可不信,却也知他若真想做什么,不在榻上也一样做,但皎娘就是觉得在榻上太危险,仿佛时时刻刻他都会扑过来一般。
想到此,便站起来想去窗下坐,谁知站起来还不觉得如何,等她一迈脚,便忽的疼上来,腿一软一个踉跄往前栽去。
第48章 难得这般安生
皎娘以为自己这一跤免不得要摔个实在, 吓的惊呼一声,下意识闭上了眼,不想却落进一人怀中, 睁开眼正对上梁惊鸿有些促狭的目光:“皎娘若想让惊鸿抱着, 只管开口,惊鸿无有不从,这般却不安稳, 万一惊鸿反应的慢些,未接住,皎娘这一跤摔下去可不得了,便不会伤筋动骨, 这样好看的小脸若摔的鼻青脸肿,惊鸿却要心疼了。”说着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语气暧昧, 行为轻薄。
皎娘也顾不得疼了, 忙从他怀中挣出来, 强忍着走到窗下坐了, 梁惊鸿倒也不恼, 只是笑眯眯的瞧着她,移步过去, 看得出来,便她忍着, 走路姿势也明显有些别扭 , 不过比起昨儿应是好多了,昨儿她可是躺着都不能动的, 这都能走了, 想来过不了几日, 便可恢复过来,只她好了,自己也就熬出来了,再不用憋着当和尚了。
想到那销魂蚀骨之处,不由心中一荡,恨不能立时就把人揽在怀里恣意放纵一番才好,却知,今儿只能想,再馋也吃不到嘴。
心里冒火,见小丫头捧了茶进来,等不及奉过来,几步过去拿起碗便灌了半碗下去,放下碗却皱眉道:“什么茶?怎么这个味儿?”
那小丫头吓得脸都白了,磕磕巴巴的道:“这,这不是茶,是参汤,韩妈妈交代下的,大娘子气虚体弱,夜里常睡不安稳,不宜饮茶,便用洋参熬汤代茶,怕旁人不知,便交给了奴婢专管此事,没,没……”说着垂下头,不敢往下说了。
梁惊鸿自是知道她要说什么,韩妈妈本是叶家的,后跟随母亲嫁到梁府,虽不是正经大夫,却精通药理,尤善熬煮药膳,故此自己才把她接来搁在皎娘身边,也好底细调养身子。
皎娘是天生的不足之症,胎里带的毛病最难医,唯有日积月累慢慢调养,虽虚又不受补,平日的茶饭饮食便要格外底细,人参虽补却属火燥,皎娘的身子万万用不得,倒是这洋参滋阴润燥,生津止渴,用来代茶饮用最妥帖,又不知皎娘何时醒来,便交代这小丫头专管盯着,只皎娘这儿醒了就端参汤进来。
哪想梁惊鸿这般着急,不等小丫头说明白,自己便过来灌了半碗,闹出这么个乌龙来,哪里还能怪责小丫头,挥挥手道:“再去端一碗新的过来。”
那小丫头一听未责罚,如逢大赦,忙着行礼退了下去,不大会儿便重端了一碗进来,放在窗下 那张黄花梨的炕几上。
皎娘并未瞧出这里的官司,虽韩妈妈来了之后,换的新茶跟过往不同,皎娘也未觉出不对来,她出身小门小户,虽父亲是学里的先生,有吃茶的习惯,却也是寻常茶铺子里那些,自己身子又不好,三天五晌的吃药,怕与药性相悖,从不吃茶,后来嫁给潘复,虽潘复上无父母,下无兄妹的,到底跟潘府沾了亲戚,便免不得要去应酬一二,方才偶尔吃茶,却也不懂什么茶跟什么茶这些门道。
韩妈妈让人换的新茶,虽跟过去自己吃的都不一样,皎娘也未觉奇怪,故此,更不明白梁惊鸿不过喝了半碗茶,刚那小丫头怎么就怕的脸都白了。
这会儿小丫头重新端了茶过来,皎娘不免底细瞧了瞧那茶碗,并未瞧出什么来。
梁惊鸿见她盯着那茶碗瞧,不免好笑道:“你瞧什么呢,莫不是疑心我下了药在茶里吧。”
梁惊鸿不过随口一说,不想皎娘却咬着唇看着自己,虽未说话,可那神情分明是真有疑心。
梁惊鸿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皎娘这么瞧着我做甚,我梁惊鸿再不济也不会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吧,更何况皎娘如今已是我的人了,又何必下药。”
皎娘别开头去,心里却对他的话很是不屑,比下药更下三滥的手段,他也不是没使过,却怎好意思说的如此义正言辞。
只看她那别开小脸上的神情,梁惊鸿便知她心里想的什么,虽有些不爽,可想到自己前头使的手段的确不大光彩,也正因前头这段,一时半会儿的扭转不了皎娘对自己的印象。
不过,梁惊鸿也不着急,反正人在自己手里,只要疼她爱她,对她好,日子长了,便是个铁疙瘩也能捂热乎了吧。
想到此,开口道:“放心吧,没下药,这也不是茶,是参汤,代茶吃,日子长了对你的身子极好。”
参汤?皎娘愣了愣,想到以往几个大夫都说自己虚不受补,故此药方子里从不用参,就怕适得其反,反而更坏了身子,不想如今竟用参汤当茶饮,自己这弱巴巴的身子如何能禁得住。
可转念一想,禁不住岂不更好,若因吃这参汤有个什么闪失,总归不能怪到爹娘跟冬郎头上,自己也不用再遭那样的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