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2页)
说着,客户立马脱下外衣,只身着单衣,把一包包尿素和一箱农药,抱上自己开的拖拉机上。
全部货抱上车,客户已是汗流浃背。
我什么也不懂,一直紧盯着这些程序学和看,看到前所辈算盘打得滚瓜烂熟,仿佛是在算盘上弹曲一样,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而我算盘最基本的加减乘除都不会。我该从哪儿开始学呢,又该向谁请教呢,这些前辈们是不是会笑话我呢,一系列的问号在我心里不断地翻转。
此时此刻,我早已把这些农药化肥剌鼻难闻的味道忘得一干二净。
时间过得很快,上午忙完几个客户后,就到中午午饭时间了。
楼下门市部里的人大都回家吃饭,只有我和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在单位吃饭,楼上还有两位副总和两位驾驶员也在单位吃饭,因为他们住在乡镇和城郊的。
几个大男人和两个女孩一同吃饭,吃亏的肯定是女孩。这是长期在中国形成的习惯,女孩害羞。
副总和驾驶员围坐在办公桌拼成的饭桌四周,我和单位的小姑娘盛了饭在他们坐的空隙处夹了点菜就到旁边去吃了,小姑娘夹了菜后,端着饭碗到门市部里去吃饭了。
我吃了一碗饭,就没再去盛饭了,一是因为害羞,二是眼看菜快没了。从此,我几乎很少吃饱饭,有时甚至挨饿。
吃完饭,没地方去,我和小姑娘又回到门市部,小姑娘是其中一位副总的女儿,初中毕业,小姑娘长得蛮漂亮的。在我来的一年前就到这儿来上班了。
小姑娘说:“梅姐,你真幸运,一来工资就比我高,我来的时候才78元,到现在还没有你高。而且你一来,就有晚餐吃。以前,我都不知道到哪儿去吃晚饭。”
我说:“你咋不回去吃呀?”
她说:“我家在乡镇,不可能每天来回跑,那样的话,一个月工资就没了。”
我问:“那你现在住哪儿呀?”
她说:“暂时住在婶婶家里。”
我们聊了很多之后,我开始向她请教,当然是委婉的请教。
我说:“看她们开票计算用算盘,为什么不用计算机?”
她说:“你看办公室又没有买计算机下来。”
我说:“我都不会打算盘。”
她说:“我来时,也不会打算盘。你可以学呀,先从1加到100,然后再学乘法、除法。我只会简单的乘法,除法还不会的。不过除法用的少。主要是加、减、乘。”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利用中午时间,练习打算盘,从1加到100。
我又问:“你端着饭碗在门市部里吃饭,你吃得下去吗?这么难闻的农药味道。”
她说:“刚开始,不适应的,农药味太重,慢慢地适应了,习惯了。不然怎么办。其他人都回家吃饭,门市部中午又不能关门,必须得有人看着啊。而且我年龄最小,我爸叫我看门市部的。”
我问:“你爸是谁?”
她说:“我爸姓章啊,就是章副总。”
我说:“你爸对你要求真严格。”
聊着聊着,我困倦极了,就趴在办公桌上眯了会儿。
下午,2点的时候,大家都又来齐了,各就各位。
由于是国庆节,生意并不是很忙,又是下午,来购货的客户更少了。
大家坐那闲扯,其中一个丈夫在铁路上班的女同志,很嚣张,炫耀自己有钱,总是与一个丈夫是木匠的女同志叫板。
有次,丈夫是铁路的女同志一边打着毛衣,一边对丈夫是木匠的女同志说:“我现达一万,你能拿得出来么?”
丈夫是木匠的女同志总是笑笑不作答,扭头走开。
快到下班时候,大家都开始收拾东西,开票员整理自己的开出的票据放到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并锁上,收款员整理好现金和收款单据放到自己的包里……
然后关门市,一个门市部,四扇不大不小的木门,又重又长,而我本想表现一下,毕竟这儿都是女前辈嘛,我来到一扇门前,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实在搬不动,又放下了。
其中有位前辈看到了,说:“小梅,搬不动吧,我来!”
我只好直直地站那儿等着前辈们来上木门。
下了班,大家又都回自回家了,我和小姑娘两个人来到楼上,菜饭的人重新做了新鲜的饭菜,但吃饭的人还是不少,只比中午少了一个副总。晚饭,我依然没有吃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