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2/2页)
“姐姐,四月姐姐,姐姐”。小错喊的嗓子都劈了,眼睛里血红一片。
嘴里喊着着手上也不闲着,按压胸部人工呼吸,林先生教他的战地急救还没有忘记,一一给四月做来。
怎么能死呢?比亲姐姐还亲,她唯一的亲人,四月怎么能死呢?
培西老爷沉着脸出去打电话,联系大夫和殡仪馆。
太太过去抱住小错,让她不要哭喊,四月姐姐已经去了。
小错哪里肯听,抱起已经僵硬沉重的四月轻轻地放在床上,给她把衣服顺好,头发整好,像小时候那样搂住四月的脖子,把头依偎在四月的颈肩,哭的喘不过气来。
哭着哭着,轻轻地哼唱。“小花鸡,上磨盘,一挠挠个大皮钱。又买烟,又称盐,还娶媳妇过新年”,“小小子坐门墩,哭着喊着要媳妇儿,要媳妇儿干啥?点灯说话,吹灯睡觉”。
那时候就这样,磨着四月给讲个故事。四月就给唱这些歌,不知道四月怎么会那么多的,一首接一首的,小错就记住这两首,还会唱两句走西口,“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忍不住,我的眼泪哗啦啦啦的流。”四月每次笑她歌不是歌,调不成调,词还记不住。
恨得锤自己的脑袋,一恨自己怎么沉不住气,去质问培东。二恨自己早晨为什么不把好消息早早告诉她,早早告诉四月就死不了,敲门不开,多敲一会,再不开那时候就踹掉这扇门。
正乱着,殡仪馆的人来了要拉走四月。小错看着殡仪馆两个粗壮的男人要抬四月的身体。
小错一个健步过去,“不许你们动她,我自己来”。上得前来,两只手伸在四月的身体下面,使劲往起一抱,喉中一甜,眼前一黑,软软地往下一倒,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