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狐假虎威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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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宽当了便衣队长,又发一笔外财,侯家算是咸鱼翻了身。侯宽有权有势,腰杆硬起来了,说话的口气也粗了。那天,碰到刘汉山,侯宽骑着那匹已经斑秃的枣红马,脸如十月连阴天,用手一拧能拧下一盆水。“刘汉山,我当了便衣队长,没抽过你一袋烟,没喝过你一杯酒,你是不是对我有成见?”
“宽哥,我对你没有任何成见。不是天天瞎忙吗,有时间,我请你喝酒。”刘汉山对侯宽这种居高临下的口气不舒服,这种场面几年前有过,那时候打不过侯宽,他常用这样的口吻下令,让刘汉山帮他偷鸡摸狗。后来侯宽打不过见面,语气就变成乞求,点头哈腰,用卑微的神态,讨好刘汉山。
“我知道你有钱,看不上我们穷人,也最讨厌和我们这些没钱人来往共事儿。我今天就是狗皮膏药,非要缠着你。你帮我办点事儿,算是帮忙。我们家老五高小毕业回家,在村里晃荡几年了,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天天地里给牛羊剜草。你把他弄到孔家,在账房打个下手。”
刘汉山知道侯五小心眼挺多,不能把账房交给这样的人。挣钱的本事没有,花钱的能耐比谁都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以后会祸害孔家。
“我和东家商量一下,看账房缺人不。老五算盘打的不太滑溜,容易出差错,不如跟着邵大个或者刘汉水去贩卖大盐,行不行?”
侯宽掉转马头,蛮横地甩过来一句,算是定局的话:“我家老五就去账房。这事儿我和你说过就算定了,不必和你东家说。”
刘汉山懒得和他矫情这事儿,也算是给侯宽一个面子。过了几天,侯五去了账房。刘汉山心里一直有个梗放不下,知道侯家人手脚不干净,侯五更是一个让人难以放心的人,便嘱咐账房的几个人,小心侯五,盯住他的一举一动。
侯五现在可不是低调的人,他身后有侯宽撑腰,有刘汉山当管家,在孔家大院腰杆很硬,鼻子朝向,牛得一塌糊涂。他识字不多,打算盘不灵,吃喝玩乐却有外招邪术,没几天和孔留根搅合在一起,成了狐朋狗友的酒肉朋友。
前刘庄开始变天,许多规矩正按照马高腿的意思改变。村里的执事客一直是陈石头,马高腿找茬儿把他开了,说他贪污事主的烟酒,自己兼任执事客。在村里当执事客是个酒肉场,也是个苦差事儿。执事客要懂红白事儿的礼仪知规矩,特别是主家办丧事儿,通盘计划在脑海,每个难点早想到,一点做不到位,老娘舅家就要挑理找事儿。执事客能说会道,说话通俗易懂、合辙押韵,八十岁的老头老太听得懂,读大学的年轻人感觉不简单。执事客能齁得住各色人,不管你是当官的贵客,种地的亲戚朋友,都要按照他的指挥棒行事洱。执事客能文能武,能粗能细,做棺材办酒席,甚至买一斤盐两瓶醋的事儿都要想到。一个执事客的水平高低,是这个村办事儿的脸面。在村里当执事客的人,都是村里见过世面,聪明伶俐的能人。执事客也是一代传一代,老一代执事客带徒弟一样培养新一代,没有经过老一代执事客传授的真经,办事儿礼节用语不懂不会,关键时刻喊不出来,亲戚邻居看笑话,村里人脸上挂不住。陈石头就是孙坷垃的大爷孙笑天手把手教出来的。
执事客事前事后更多的作用出谋划策,补漏拾遗,当无名英雄。发丧出殡时有一个最重要的场合要考验执事客的综合能力,就是孝子磕头谢孝。出殡归来,事主要宴请亲朋,孝子当众磕头感解大家。执事客用在最高最亮的嗓音喊号,孝子跟着号令磕头作揖。马高腿把执事客这个差事揽过来,并不是他想干这个差事,而是里面油水很多。
谁家办事儿,从第一次协商用什么档次的烟酒,什么热菜凉菜,用六大件或者八大件,以及何时置灵,何时发丧出殡,亲朋那天吊孝,棺材用四四五、五五六或者通六六的等,执事客都要到场,根据事主家的经济情况决定办事儿的档次。事主要好酒好菜好烟好话的伺候着,执事客就是他们的主心骨。从新人断气置灵棚开始,到出殡发丧埋进墓穴,客人走后收尾,这三至七天时间里,主家每天都要给执事客一包烟,一条毛巾。通过执事客按照这个标准发放给厨子或其他帮忙人。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还有许多别人看不到的油水。办事儿必不可少的烟酒,待客必备的鸡鸭鱼肉,执事客都有回扣。如果动了歪心思有意坑主家,每天虚报冒领一些烟酒,藏匿一些莫名其妙的花销费用。
这些猫腻都是侯宽的四叔出殡那天,马高腿将二十多盒烟卷藏在衣服的口袋里、裤裆里,侯贵和侯五抓个现行后村里人才知道的。
偷拿事主家的东西让马高腿名誉扫地。一般人为此半辈子抬不起头来,马高腿权当没发生过,谁家照样去指手画脚。事主嘴上不说,专门安排家里一个人暗地盯着他。又有几次人赃俱获,闹得不愉快,马高腿老实了许多。
把马高腿这个葫芦按下去,侯宽这个瓢就浮了起来。从侯宽当便衣队长那天起,村里生孩子的接生婆,姑娘出嫁扮装的喜婆换成了侯黄氏。这个差事儿一直是刘曹氏,二十多年没变。一夜之间,谁也不找刘曹氏,都去侯家找侯黄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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