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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出了车间,同学们发出一阵大笑。
柳笑笑自己倒没急,他也知道自己描得确实糟糕,毕竟么,心乱则神不宁,神不宁则手必抖,而他柳笑笑,本身就打心里对这个大姑娘做起来都会疯的事情有很大的抵触情绪,情绪落到手上,自然“不是一般二般的次”了。
让柳笑笑心烦意乱的是:来到这个厂子进行这所谓的“实习”,让他觉得离年少时的“艺术家”、“画家”梦渐行渐远,甚至风马牛不相及了。他不相信其他同学心里没这感觉,只是有的同学比较“忍辱负重”或“随遇而安”罢了。柳笑笑忽然觉得,如果在工美附中初中时,还和美术艺术沾一点边的话,那么这所谓的“艺术类职高”,其实距离“美术”相去甚远。柳笑笑想到:这个可爱的高二5班是正确的,而他上的“专业”,是错误的,甚至现在看来竟有些荒诞。
“嘿!嘿嘿!爷们儿!嘛呢?又入定了?”
笑笑随声音抬头,见是周方在小声叫他,笑笑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问:“怎么了?老周?”
“刚才我没说完,让郑哥打断了。”周方看看左右,继续低声说:“还真让你刚才给问着了!震儿开了个吉他班儿,小班儿,现在招了十个左右的孩子,课程是民谣吉他入门教程,下周末开课,你去不去?”
“啊废话!”柳笑笑也压低了声音说,“我能不去么?”
笑笑的心里忽然又亢奋了起来,刚才思绪里的不快和愁闷瞬间一扫而光,他忙又问:“问题是,爷们儿,我还没琴呢!”
“你自己也知道啊?”周方低声笑道,“我给你出一主意,你啊,也别琴行买新的去了,我还得带你挑选去,骺儿麻烦的。这样,寒萧最近要买一把新的电箱吉他,所以他那把特别不错的‘红蜻蜓’木吉他,他准备出手,我说,你给要了吧?”
“成啊!我师父要说不错的,那我一准儿相信!”柳笑笑低声问:“关键是,多少钱啊?”
“他买的时候六百,现在只要三百,半价。他弹了一年了,已经‘开音’了,音色那叫一好听啊,别看是二手,这你别介意,这吉他,如果琴好,又赶上会弹的人,那么是越弹越好听,现在他这把琴,就进入了一个高光时刻,也就是正好儿是音色开了的时候!”周方低声介绍着。
“要了要了要了要了!”柳笑笑连珠炮似的说,“什么时候去拿琴?”
“你别激动,笑儿,”周方说,“我今儿下班就约寒萧,初步这周六或周日,去我家,我让他带上琴。这样的话,下周震儿那开课,你就直接背着琴去了!寒萧再送你一琴包儿。”
“得嘞!”笑笑放下笔,抱拳拱手道,“谢谢师父牵线搭桥,那震儿哥那儿开课那天?”
“当然是我陪你去啊!”
“他怎么收费?”笑笑问。
“本来啊,震儿特欣赏你,跟我说过,笑儿要来学琴,就不收费了,但是我觉得,怎么也得象征性的给点儿!你说呢?虽然他将是你真正意义上‘师父’,但是学东西,也得让人家有所收获是吧?”周方说。
“那必须的啊!说吧,一千还是两……”笑笑问。
“四百!”周方比划出四个手指头。
“多少!?”笑笑还是嚷嚷出来了,吓了全班同学这一大跳啊。
一旁的班长大纯儿笔都掉地上了,他捡起笔,一皱眉喊道:“柳笑笑,你小子要疯啊!”
笑笑确实快兴奋疯了,他没理会班长,又低声问周方:“这也太……”
周方笑着说:“所以说这是象征性的么。学期为一个半月左右,每周末六日都去上课,地点就在震儿他们家门口的文化馆地下室。除了震儿外,还有另一个老师,老褚。”
“我噻!就是那个出了好几本吉他教材那大叔?”
“就是他!为什么呢?他啊,是震儿的师父,这回是他们师徒共同授课带你们。老褚这回纯是给他徒弟震儿帮忙,因为震儿有乐队,有时会排练演出,顾及不上你们的时候呢,就是老褚来教你们。你地明白?”周方问。
“明白,明白,大大地明白!”笑笑点头道,“那震儿和老褚,他们师徒俩不亏啊?这不是赔本儿教学么?”
“所以,你遇到好人了!”周方点头,“而且我希望你遇到的是贵人,有助你在组乐队的这条路上更进一步!”
柳笑笑咯咯乐了起来。
周方不解,问:“又怎么了?”
笑笑说:“我是说啊,老褚和震儿是师徒对吧?那么我们这波儿新入门的孩子,啊不,就说我吧,该怎么跟他们爷俩吝呢?”
周方笑了,说:“咱们不是曲艺圈儿,不是相声行儿,咱们这摇滚圈儿没那么多规矩和道道儿,你啊,你就知道他俩都是你师父,就得了!”
“成,我也是名师之徒了。”
“名师不假,你得成高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