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接纳 (第2/2页)

锦瑟禁锢得以解脱，却并未再次发动袭击。

这几年以来，她一面在莳花馆以琴棋歌舞之技得以安稳藏身，一面暗中勤于修习祖父曾教习过的武术，从未懈怠。

那日申勤在莳花馆意欲对她用强时，她曾在情急之下对申勤动了手，若是真要脱身也并非不能，但她却不愿因此而暴露身份，给更多人带来杀身之祸，因而宁可选择一死以全霍家人的气节风骨。

而她一直以为自己终有一日或可用上的身手，在晋凉面前却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他甚至连身躯都不曾晃动一下，就已经将她孤注一掷的杀招拆解掉了。

这样的她，想要复仇，真的可能吗？

等等，这个人说，要帮祖父洗清冤屈？这么说，他是相信祖父，相信霍家清白的？

锦瑟抬头看着这个高出自己一头的男人。

从他眼中，她看不出任何情绪。

没有急切要证明自己的坦诚，也没有心思叵测的高深，有的只是一潭幽深泉水般深不见底的平静，若是一定要有情绪，便是这平静下面，隐约藏着一份悲悯。

此事距离晋凉最近的裴叙修已然最先来到了晋凉身边，后怕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阵，才转头对锦瑟道：“锦瑟姑娘，切勿误会。他虽是姓晋，却并非是陷害了霍将军之人，恰恰相反，他如今正是要找出那人来的！”

“我祖父果真是被人陷害的？”锦瑟的神情不像是意外，倒像是积压已久的疑问终于得到答案。

晋凉点头，“你自己心中想必亦十分清楚，霍将军，不会做那样的事。”

锦瑟勾唇冷笑，“我自然是知道的，不只是我知道，这西汋境内但凡长了一双眼睛的人，又有哪个不知道的？偏偏那坐在九五之尊宝座的人看不到听不到想不到么？”

这话实在算得上是大不敬了，但此刻竟无人制止她口出悖论。

“只是我从前以为只是那人昏聩，听信了谗言，却不想这些事真是有人一手精心策划。”锦瑟转向裴叙修，“裴公子，如今对那幕后下黑手之人可有消息？”

裴叙修温和笑笑，“你别急，我们坐下慢慢说话。”

裴叙修一向潇洒肆意，如此温和儒雅的时候倒是不太常见。

锦瑟听了他的，点点头，坐了回去。

面对晋凉时，她目光中虽仍有不善，却终究是没再出言不逊。

对于耿漳和窦玉娇，锦瑟的亲近便十分明显了。

可想而知，当年的霍青云，曾经是如何动情地向她描述过当年二人并肩驰骋沙场的峥嵘岁月。自小对于祖父十分敬重崇拜的她，如今自是对耿漳也心生敬意。

便由裴叙修负责，将这些年来朝中局势纷争和自己与晋凉追查到的点点滴滴向锦瑟一一讲述。

渐渐地，偶尔裴叙修描述中有遗漏之处，晋凉也会言简意赅补上几句，锦瑟竟也不再排斥，时不时也向他提问一二。

暮色初起的时候，几人的谈话才终于将近尾声。

“浅羽，”符飒看着听完这一切久久失神的霍浅羽，开口唤醒了她，“几日之后，我们便要前往旌都，你可要一同回去？”

霍浅羽回过神来，毫不犹豫点头，“我自然是要去的，将我霍家害到这样境地的人，我怎么能不去亲眼看看他的下场？”

不只想看看，她更想要亲自去促成那个人的报应早日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