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禹都贵人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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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感叹师姐瞬间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手花月宛然之境的惊讶,我更暗暗震惊于她一脸轻描淡写地说出那句话:“若我许他一生自由呢?”
我反复咀嚼着这句话,一路心神激荡地回去。
庭院深深,月光铺下,师父正和曦沫染温着酒,两个人坐在庭院里闲聊,自成风景。师父还是那个懒懒散散的模样,只是相比在谷中时的漫不经心,这会儿坐得端正了些,于是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风流。
我看了看他们两个人的影子,再往上看了看:今晚的月色很亮,像被人啃了一口似的,距离圆满就差那一步。
“师父。”我几步走了出去,站在庭院的入口,逆着光看着前面两个黑影重重的人,行礼道,”见过染城主。“
师父含着酒“唔”了一声敷衍应声。
“丹雅回来,”染城主倒是朝我招了招手,道,“过来坐坐。”
我乖巧地顺从,靠近了一些才瞧见曦沫染今晚换了一个金色打底红丝镶边半镂空的狐狸形象的面具,面具小巧精致,堪堪遮住了她的小半张脸。
“刚从千秋阁回来?知风如何了?”曦沫染微微笑着问道,“可好些?”
我点了点头,耐心地回道:“师。。。右副使刚醒,服下了一些汤药。珉宗的九道长为她催开了一些药效,现下状态好了些。”
“九道长这个小弟子爱打爱闹的性子跟九歌当年的稳重一点都不像,但骨骼功夫确实是不错。这孩子还好有九道长看着,不然肯定得闹翻了天去。”曦沫染点了点头,转头对师父感叹道,“看着他们这辈年轻的,最近总想起我们当初的。岁月匆匆不饶人。”
师父抿了口酒,漫不经心地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了进去。
“丹雅可开始修炼观心术了?”曦沫染拉着我问道,“修炼到哪里了?”
我瞧了师父一眼,回道:“近尘。”
曦沫染欣慰地点了点头:“能这么快就迈入近尘之境,你也算是有过人之资。不过,观心一术的修炼方法和珉宗的剑道、缥缈峰的刀法、以及我的双枪都不同。比如剑道,剑乃身外之器,需先借住身外之物不断地锤炼。刀剑不断受到抗击,而持剑之人身又强大,剑才愿意臣服人身,才有办法先达到人剑合一,再臻至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从而达到人剑不分的高意。“
这。。。这是驯剑?
“但观心一术并无外物,无物可锤炼。若一定要说的话,那便是从心以外都是外物。”曦沫染循循善诱道,把我的一只手心按在我的心脏处,继续道,”如何?能感受得到吗?除了这里的声音,其他都是混沌。“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闭上眼睛感受了一番:啊?怎么啥都没有?
“不着急。”曦沫染放开我的手,笑了笑道,“等你能听到那里的声音的时候,大概便能迈入近胎之境了。”
我深吸了几口气,仍旧感觉自己的心口太过稳重,什么都没有。差一点连跳动声都没感受到。
师父撇了我一眼,便转着眼珠去抓小酒瓶。
“染城主怎么也懂这些?”我讪讪地放下手,望向曦沫染好奇地道,“您说得很容易让人明白。”
“当年你师父从近胎之境迈上近斧之境的时候,我刚好在旁边为他护法。所以才对这观心一术有些体会。”曦沫染一脸怀念地道,“说来,当年是九歌对剑道有了新的感悟而影响了你的心法,现在想想,你们两个的天赋确实非一般人能企望所及。”
师父摇了摇头,老神在在地道了一句:”机缘巧合罢了。“
“你啊,别把机缘巧合四个字挂在嘴上。”曦沫染不同意道,“如今你也是有徒弟的人了。观心一途本就艰涩难懂,你再不上点心,让你徒弟一个人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像知风当年那般得无计可施而一走了之吗?”
师父抬起眼皮瞧了一眼曦沫染,道:“她们不同。小雅只能走观心一脉。”
曦沫染看着师父挑高了眉眼,继而笑了笑,对着我道:“听到了没有,这可是你师父自己说的。他这是要把自己的衣钵继承给你,你可要好好修炼了。”
我看一眼垂着深深眉眼的师父,对着曦沫染点了点头。
曦沫染点了点头,嘱咐道,”你最近若有空就去陪陪知风。“
我见师父连一个眼神都没丢过来,便乖顺地点了点头:“染城主,那个轮魂泉真的能够救回沈阁主吗?”
曦沫染沉顿了片刻,才道:“看机缘。若来的极,或许能救回。”
“什么样的机缘?”我立马好奇地问道,“修鬼道与这个可是有什么关系吗?”
“鬼道者,鬼也。鬼者,于七月十五日地官校戒之日,赦罪。“曦沫染慢而严肃地道,”若能熬到这一天,便有一线生机。“
“熬?”我愣愣地重复道,“中元节?”
”鬼,归也。“曦沫染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师父,才继续道:“沈阁主因与寒谷的沈施主关系非同一般,借了一口红尘道的气息。其气未归天,魂未归地,既然能活。”
我听得迷迷蒙蒙,半懂不懂:沈叔也借什么东西给沈叶清了?
可没等我再继续发问,师父已经抬手朝我挥了挥,打发我道:“近尘篇可能记诵了?”
我脸一板,连忙躬身道:“染城主,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就下去了?”
曦沫染虽仍对我有些不舍,倒也没有强留,只是点了点头。
我没敢怕再看一眼师父的神色,深怕他知道我连第一句都记不住从而收了东西回去,所以赶忙腿脚就往屋内跑。
不管了,今晚无论是抄写一百遍,或是通宵达旦地记诵,我都一定要把第一句背下来。只背第一句。
我就不信第一句还能背不下来?!
周易有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有诗亦云: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又是一夜的无功而返。
我撑着一双沉重的眼皮,吊着一双黑眼圈,心情复杂地看着师父的后脑勺,一起跟着众人在城青殿里等候着禹都贵人的到来。
只是禹都来的贵人是谁,我一点都不关心。我现在最最关心的是:当年师父到底是怎么把醒尘篇给记诵了下来而迈进了近胎之境?这里面到底是有什么秘诀?难道是需要辅助什么特别的功法?或者是我也需要找一个修刀剑的朋友在旁边感受对方的体悟之类的?
“静心。”师父的声音冷不丁地贯入我的耳中。
我看着他黝黑的后脑勺,抿着嘴,默默地背着莫尘,运转心法:师父明明知道我在想什么,也知道我遇到了什么情况,可是为什么宁愿和曦沫染喝一晚上的酒也不愿意给我指点一二?
这般想着,我的眼神就往上瞟向了城青殿的上座,曦沫染正一脸严肃地端坐在上位。而一身蓝袍的宁瀛川坐在她的左手边上。
不一会儿圆滚滚的尚白急急地进殿,宣道:“城主,这次贵人是禹都新皇-东皇裘。“
曦沫染和宁瀛川已经走了下来,急急前往城青殿门外去迎接。
城青殿的众人静了一瞬,顿时嗡嗡响了起来。有些人跟在曦沫染的身后的身后,有些继续老神在在地坐着,不动如松。
师父便是其中一个,他甚至无聊地换了一只手撑着脑袋,两眼无神地朝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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