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问心有愧 (第2/2页)

如今还被百越兵从藏身之处扯出来，逼着给他们唱黄梅戏。

“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

“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梁兄呀！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金羽听过这段词，《梁山伯与祝英台》在民间广为唱诵，早年他四处为非作歹，也附庸风雅去听过不少戏曲唱词。

当时只道是寻常，不想经年之后再听，竟然有了不同的意味。

他脚下步子一停。

戏台上的梁山伯继续唱道：“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这句话仿佛一把利斧，顷刻劈裂了金羽的心门。

他用力按压着心口，依旧觉得痛得撕心裂肺，扭头“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蒯信见状，疾步跟了上来一把扶住金羽，抽出绢布帮他擦去嘴角血丝。

“怎么了？主子，怎么了这是？”

他扭头一看，注意到戏台上的二人，稍稍疑惑后便了然于心。

蒯信刚要安慰几句，扭头却发现自己主子伏在他肩膀上，在笑。

“哈哈哈哈哈哈……”

笑得浑身发抖，眼睛弯弯，唇角扬起诡异的弧度。

笑声止住的时候，金羽眼神彻冷。

“阿信，我有何不敢看观音？”

………………

这次借道江北，季廷恩没有一句废话，带了人一路相送。

临别的时候，他冲慕容冰拱了拱手：“长雪送来的花酿酒分外好喝，一路保重，廷恩在江北恭候凯旋，届时定与长雪畅饮，不醉不归。”

“好！”慕容冰豪气地一抱拳，“不醉不归！”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赶路，神机营马不停蹄，昼夜奔驰，以最快速度抵达南疆。

牛参将瞧见慕容冰的那一刻，虎背熊腰的七尺汉子硬生生掉了眼泪。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小将军，对不住，真的对不住，是老牛无能，不仅救不回陆将军，还连累小将军以身犯险。”

慕容冰实在安抚不了这个泪人，还是蓝暖过去给劝好的。

除去琼琚和青圭这两个常伴她左右的隐将，此次出征南疆，赤璋和蓝暖也跟了上来。

她本意还想带上勋儿，但赤璋坚决反对，她又完全拗不过赤璋，只得放弃了这个想法。

两军将领谈判，碍于容城那边隐秘的戒律，赤璋不好直接露面，便让蓝暖随行。

为了避免没有一丁点儿余地的羊入虎口，谈判地点定在了小镇外围。

神机营在一里地外虎视眈眈，一旦谈判不成闹出动静，第一时间就能杀进百越大营。

在这尽量万全的准备下，慕容冰见到了察察干。

察察干坐在长桌后，眼神阴鸷，落在慕容冰身上尤其多了几分憎意。

慕容冰大致猜出这份憎恶和之前强夺百越三城有关系，心中泛出些许歉意，但毫无悔过之意。

笑话，百越惹事在先，古幽刚开始也是被迫还手，而且强夺三城那是慕容莲夏的意思，就算真要悔过，也该是慕容莲夏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