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章刘丐头说教头王进 (第2/2页)
雷慕书也不理他的奉承,问道:“王教头武功很厉害吧?”
“那是自然,王教头家传的武功,京师前三名绝对数得上。当年高俅那厮还没发迹,仗着手底下也有两下子,人也年轻有力,他妈的他又穷,每日在街面上只是穷横,拖着一根棒子横吃霸要,谁敢不从,他就与人家拼命,一时间无人敢惹。结果有一天他抢人家东西遇到了王升教头,王教头呵斥他,他竟然扬着棒子就冲上去了。那时候王教头也有五十余岁了,所谓‘拳怕少壮’,当时王教头又是赤手空拳,高俅那厮以为他赢定了。嘿嘿,王教头乃是使棍的名家,高俅那厮一定不懂‘棍怕老郎’这句话。当年小人人正好路过,亲眼所见。只见王教头见了高俅那厮棍压头顶,直奔要害,他竟不躲不避,周围看热闹的都有人喊了起来,‘教头躲开。’高俅那厮的棍却比那人喊声还快,可是王教头更快,谁也没看见他做了什么,棍子却已经到了他手中,高俅那厮躺在地上抱着一只脚哎呀连声。而喊教头躲开的那人‘躲’字还没喊完,张着大嘴生生愣住了。王教头回身向那人抱拳施礼说了一声‘多谢’,这才回头教训高俅说:‘再见你欺压商家,定打不饶。’说着话把棍子往地上一掷,王教头又说:‘滚吧!’转身就走,还又一次向刚才喊话之人拱手致谢,‘多谢小哥。’谁知道高俅那厮却是块狗皮膏药缠人精,那厮倒也真是有两下子,不是怂蛋,只见他不言不声抓起地上棍子也不站起身来,就地一个翻滚,那跟棍子带着风声贴地就往王教头小腿上招呼去了。好王教头,他老人家应该是看见了他对面围观人群的惊恐,不等那些惊恐的人惊叫出声。当时小人看得真真切切,只见王教头双脚轻轻离地,旋即落下,一只脚却已经踏住了高俅那厮的手腕,另一只脚随之飞起。只那一脚,高俅那厮顿时间口鼻是血,脸上开了间猪血店似的,哇哇大叫了起来。王教头说:‘你这厮,信不信老夫再一脚可以送你见阎王!’雷公子,您猜高俅那厮当时怎么回答的。”
雷慕书心中不耐烦,笑道:“我不猜,左不过是求饶呗!倒是您老人家可以去说书!当年干嘛去要饭?”
刘丐头老脸一红,“他们说书的都是师父带徒弟,小人家穷,哪里有钱?当时高俅那厮当即喊了起来‘王爷爷饶命!王老爷饶高俅一条狗命。’王教头终究是个好人,后退一步,说道,‘你年纪轻轻的能写又会算去哪里找个营生不好!却来学那些泼皮。我王升今儿饶了你,别人可不一定就饶你。不定那一天你遇到了那位江湖好汉,人家四海游走,无牵无挂,一刀砍了你走个没影,你却怎么办?’那高球倒也机灵,磕头如捣蒜,‘王爷爷您说的是,小人自后再不敢在街上胡混,哪怕是卖身为奴去,也不混泼皮流氓了。’”
“呀!这算是老王教头救了高俅一命啊!”雷慕书问:“是不是后来高俅就去了苏学士家为奴?”
“可不是咋的!高俅回家将息了三四个月,养好了棒伤,就托人卖入了苏学士家。唉!可惜高俅那王八蛋却不知恩图报,后来进了端王府,几次三番寻老王教头父子霉头。幸好他们父子从来清廉,差事也殷勤,没有短处,不然也许早就没命了。”
“说到他们当教头的清廉。”雷慕书问道:“他们月银有多少?我看林冲林教头好像很有钱的样子。”
“咱们大宋当文官的俸禄才高,教头嘛!只有区区八钱银子,也就是个温饱。”
“林冲的钱哪里来的?他做生意?”
“做什么生意,那人是个贼性子。张堂主不爱和林冲交往就在这里,他喝兵血!”
“他一个教头,也就是武术师父而已,怎么喝兵血?我刚来京师时候听老吉大哥说那些禁军士兵可都是富贵人家子弟,林冲还敢克扣人家的饷银不成?他也没有这个权力吧!”
刘丐头鼻子眼中哼了一声,“哼,他当然不敢。可是林冲是教头,那个士兵训练训得好,那个训得不好,却在他手中。只要暗地里送了他钱,不去训练他也敢给人家一个‘优’字。”
“啊!这样练兵,还怎么打仗?”
“所以咱们大宋总是打不过金人啊!”刘丐头也恨了起来,“奶奶的,要是军中人人似王教头父子那样,金人何足道也,可惜王教......”
“头”字还未出口,马车帘子被掀开了,“雷公子,菜园子到了。”车夫说道。
雷慕书钻出门看时,好大的一个菜园子,足有一百多亩地,木栅栏后好多菜农正在劳作,并不见有和尚。
栅栏门首二十几个汉子正在摔跤戏耍。他们见了马车,纷纷停了戏耍,围了过来。
“呔,哪里来的闲人,这里是相国寺菜园重地,不得闲看!”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