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国殇(2)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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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宫门关闭,隔绝了大半的哭嚎,宫内不比宫外,肃穆多于悲痛,每个宫人的脸上都没有表情,只关心自己手上的事,沉默,又匆忙。
国葬将在宫内最北的占星高台处举办,在最靠近天空的地方,将国君殿下的遗体封棺,再沉入天际流之下的皇家水墓地。国葬礼需由现任占星师萧堂主持,占星高台之下,是崇阿的臣子和贵族名家等人,座无虚席,孟木两家同属商业巨鳄,理应坐在一处,可是由于背后所属势力不同,孟家目前更胜一筹,便与太子派坐在右侧上位,木家则与公主派坐在左侧中位。
木宇麟不知多早就来了,与父亲木奇明,妹妹木婉清坐在一处,也许是悲伤难抑,面色略显憔悴疲惫,着了一身素色白袍,腰间玉色腰带,左手祭条,右手砗磲佛珠,再无其他。见了孟望舒等人入座,也只是向孟祈有礼地点头。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细细地撒在众人的白衣黑袍上。
不多时,皇室中人也全都到齐了,走在最前面的是太子殿下......穿了一身艳彩的紫袍的太子殿下......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议论纷纷。
国母和太子殿下却恍若未闻,坦然自若,一左一右坐在离占星高台最近的位置上,其下为年幼的二皇子,三皇子,长公主,再下才是一众嫔妃,包括长公主的母亲吴贵妃。
多有大臣上前,与太子殿下曲丰昭举杯交谈甚欢的样子,孟望舒隔着十几个席位看着,只好奇今天对他来说,到底是喜还是悲,只可惜太子殿下面上波澜不惊,一直带着得体的微笑。
“望舒,你过来。”是曲丰昭在向她招手。
孟望舒看了眼父亲,孟祈点头后,这才从席位后面挪到曲丰昭位子上。
“太子殿下,怎么了?”孟望舒蹲在席位旁,小声地问。
“过来,跟你说个秘密......”曲丰昭指尖勾起,看着孟望舒凑过来的侧脸,展颜一笑,在她耳边缓缓吐出几个字。
孟望舒愣在原地,雪在头发上已经铺了薄薄的一层,不明白为什么曲丰昭要跟她说这一句这样不明所以的话,谁知刚想站起来回孟家的位置,又听他调笑似的说了句,“望舒啊,要不要嫁给本殿下。”
随着这句话,辰时准点的钟声响起,所有人离席下跪,孟望舒回去已经是来不及,被迫地与曲丰昭跪在一起,身前只有占星台的天阶,和纷纷的雪花,而身后跪着长长的一串人,从占星高台下一路延伸至七星道,孟望舒忽觉脊背一阵发凉,似乎有几百双眼睛盯着她,感叹道果然是高处不胜寒。
萧堂,这个孟望舒见面甚少的舅舅,此刻一头白发散乱在雪风中,身披星象服,墨紫绘云,金粒点星,站在最高一阶的占星高台上,宣读遗诏。
“崇阿第三十七位国君曲天冶有诏曰:国君位兹事体大,事关崇阿举国上下之根基,然,今太子曲丰昭肆意成性,淫乱招摇心无百姓,亦无心政务,即日起,废太子位,封为宸王......”
“什么!?废除太子之位!?”
“宸王?这是要以一虚名逼得太子殿下实权旁落啊......”
“这......国君殿下何为会......”
身后传来一声声交头接耳的声音,孟望舒皱着眉,心里也不由得疑惑,可偏头一看,曲丰昭没有一丝表情地跪地俯首,似乎......早就听过一遍,毫不惊讶......
“......二皇子曲墨书,三皇子曲成薪,年纪尚幼,不足以当此重任,长公主曲韵文,人品贵重,深得君心,必能克承大统,着其继承父愿,统率崇阿,代理国君位。如此,布告天下,咸使知闻。”
随着最后一个字从萧堂的口中落下,许多跪地的大臣都直接站了起来,大多数为太子派。
“臣有异议!”
“公主代理国君之位,成何体统!”
“李尚书,有何异议啊?”
除了反对站起来的大臣,缓缓站起来的还有长公主殿下,曲韵文。一双玉手拍了拍膝盖处不曾沾染的尘埃,一身的祭服华丽纯白,暗纹叠起,银线金织,云鬓轻纱,足尖翘头履上缀着两颗并蒂的黑珍珠,一步一步走向最先表示不同意的兵部李尚书。
“公主殿下......臣......臣以为,国之重事,唯太子殿下能担当此任,交由公主殿下,实在是......实在是......”李尚书重新跪了下去,磕磕绊绊地开口。
长公主笑着,居高临下的姿态,鄙夷地看着他一身养尊处优的肥肉颤抖,开口却温柔问道:“实在是什么?女子为国君,确实是崇阿从未之有,你是想说,实在是有损我崇阿国之气运?还是......本公主实在称不上体统?”
“殿下!公主殿下!臣绝无此意,只是一心为国为君!天地可鉴啊!”
“既是为国为君,那父皇的遗体还在占星高台上尚未下葬,为何要跳出来质疑国君遗诏?这到底是为国为民,还是为了......废太子殿下?”
长公主步步紧逼,就连脚尖的黑珍珠都高傲地扬起,像是在嘲笑李尚书的懦弱无能。
“太子哥哥,啊不对,现在应该叫哥哥为,宸王殿下,难道你——也对父皇的遗诏有意见吗?”转过身,长公主终于放过了吓得一动不敢动的李尚书。
听着曲韵文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曲丰昭也不恼,在全场的眼睛注视下,缓缓起身为自己斟了杯酒,紫袍醒目,“父君已逝,本殿确实无法胜任国君之位,遗诏如此,本殿毫无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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