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搞事情 (第2/2页)
玉颐站起身,在书房里溜达起来。他的书房实在是说不上大,因为是间密室的原因光线不充足,常年点着灯,颇有些泛潮。好在即便背光,也依旧暖和。
她来到书架前,伸出葱白的手点着书架上为数不多的闲书,最终手指停留在一本书上——《创造》。
玉颐将那书拿了下来,捧着它坐到沙发上看了起来。从前蝶舞在的时候,每个月领了钱都会带她去书店给她买好些书。
蝶舞还告诉她,女孩子要多看书要多学习,要不然就会变成像她一样以色事人——那样即受了外人的指摘,自己的价值也会随着容颜逝去慢慢流失。
这些年,蝶舞待她如亲妹妹,拼命赚钱,就是为了让身处后院的她多读一些书,不要沦落到接-客的地步。
她手里翻阅的这本,她之前有在睡前阅读给蝶舞听。那时蝶舞趴在她膝上,听着听着,免不了一些念叨。说什么“娴娴简直是忘恩负义”“娴娴无情无义”之类的话。
她到至今都不赞同蝶舞的话,可是免不了怀念那段时光。
可是,当她在捧起这本书的时候,膝上却早已经没有了顾盼生辉的女人,也没有她慷慨直言的快语了。
“一步步的是创造,也是毁灭。”
一道低沉诱耳的声音在玉颐的耳畔响起,她匆忙回头,就见身边的沙发上不知道什么坐了一个男人。此时二人之间的距离离得极近,仿佛玉颐再近一步就能触碰到他那菲薄的双唇一般。
意识到这一点,玉颐赶忙撤开了身子,和商之越保持了些距离,“军座。”
她先是低唤了他一声,以示问好。而后她垂眸,整理起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是啊,君实创造了自己理想中的妻子——乐观、识大体、既有大女子的果决又有小女儿的娇俏。可他又在创造的过程中一步步毁灭了原来的娴娴,将其一步步地抹杀了。这样的结果,是二人最后的分崩离析,是娴娴已经走远而君实还留在原地。”
玉颐将视线从书中抬起,那双眼睛清浅疏离,挂着薄笑,那神情似笑似叹。
她挽着头发,乌黑顺亮的青丝被木簪挽住,只余几丝碎发零落在额间。玉颐的皮肤白皙透亮,即便是在屋内昏暗的灯光下,也依旧白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坐在那里,身上是一袭贴身的嫣红色旗袍,露出白皙如玉的手臂,以及那弯天鹅式的脖颈。
商之越只觉得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塌陷了一般,不知是为她这话,还是她这人。
许久,他才叹笑起来,“所以,不要对一个人的改变寄予希望,更不要寄予她活成你想要的样子。”
男人的声音低低缓缓的,混着屋内的的灯光,直让玉颐心中一晃。
好像…他还是第一个对她说出这番话的人。
想想她之前觉得商之越孤独,实则她自己也很孤独吧!二十多年来,总算遇到了第一个说出她心中所想的人。
可这人啊,她却没有用真心对待。
蝶舞不能白白死去,她也不能白白蒙冤。想到这里,玉颐那双眸子一点点地冷了下来。再次掀起眼时,商之越看到南欢那流光溢彩的笑颜。
“军座可还记得书中怎么评价君实吗?”
“怎么说?”一早知道答案,商之越却还是想听着她亲口说出。
“他爱他的夫人,现在也还是爱;然而他最爱的是以他的思想为思想以他的行为为行为的夫人。不幸这样的黄金时代已成过去。”
玉颐凝着他,一字一句地道。
“君实想要的是一个顺从于自己的妻子,而非有独立思想的人格。那么,军座,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