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论道 (第2/2页)
许中其实确实这样认为,但是夏青曾经告诉过许中,穆庭楠看起来其实是一个外道内儒的人,虽然说着随心所欲,但是心内想的一直是渡人。
他听完之后思索了两天,才来找穆庭楠,夏青对于儒家的了解远没有从小学习的许中那么广泛和深刻。
而且可能是因为夏青学的太杂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夏青本身思绪就喜欢飘飞的原因,她很难一直从儒道之上辩过对方,因为经常会想起其他之言。
但是对一个儒心纯粹的人,如果不从儒学辩驳,那将根本毫无作用,所以每次夏青说完都很后悔,可是又只能叹气。
她不是没有办法,她是办法太多,而有的人只吃那一个办法。
许中想着夏青,眉目之间都是一股温柔神色,与刚刚肃穆之人完全不同,穆庭楠啧啧两声,打趣道:“所以今日你是来替你夫人打抱不平的?”
许中抬眼,不必不让,坦诚直言:“是。”
让夏青觉得自己好像不被人喜欢,这是许中一辈子不想看到的。
他接着道:“她打听过您,知道您很大可能会同意的原因是因为您夫人是大族小姐,但是与您两情相悦,当时的风气还不及现在,一条定情的帕子就断送了您夫人的性命。”
“您这三十年来未曾娶亲,也替一些女婴找过收养之家,而且您在乡间的学堂还有女子听课,所以您一定会支持女子书院。”
穆庭楠脸色慢慢起了些变化,好像是感伤好像是悲愤,眼睛通红的看向许中,淮安也上前扶着穆庭楠,对着许中怒目相视。
许中脸色没有丝毫变化道:“学生能打听清楚的,家内只会知道的更清楚,但是她并没有通过揭开先生伤疤的方式来达到目的,远远称不上先生所说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但是,学生可以是这种人,学生不能听到任何人欺负内子。”
说完话的许中站起身,对着穆庭楠深深一揖道:“在下冒犯了。”
之后一步步退出了房间。
淮安生气地想要怒吼,却感觉到有什么灼热又冰凉的东西落在自己的手掌之上,他连忙抬眼看,发现穆庭楠失魂落魄的坐在座位上,淮安顿时想要爬起来去找许中算账。
却被穆庭楠喝住:“回来,是为师妄言了。”
穆庭楠想起了年轻之时的事,难掩心中悲痛,他看着旁边被淮安扔在一旁许中送过来的字: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邶风·柏舟》最后一句,好一个我心匪石。
是送给他的,也是许中写给自己的,还偏偏写最无关的一句,热烈又含蓄。
许中当日心中的痛又岂会弱于他?
然而这当中的另一人夏青,对于这件事情一点都不知道。
不过等许中回来说:“穆老差人送信,应该是应下了,这是他送过来的令牌。”
许中从一碗酱牛肉之中抬眼,这酱牛肉不知道谁做的,实在是太硬了,夏青一直咬啊咬啊,但是眼睛却盯着许中看啊看了好久。
许中垂下眼眸,把令牌放在她身边的桌子上道:“别弄丢了,小心陛下要了你的脑袋。”
虽然许中不知道夏青是怎么得到这个东西的,但左不过就那么一个法子,他不用想就知道。
夏青眼睛一直盯着许中,然后哼哼笑了两声,也不抹嘴巴,凑上去就要去亲许中,这回许中眼看手急的让过道:“夏青,吃饭之后要注意仪容。”
被躲开的夏青翻了个白眼,念叨了句:“这次到躲得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