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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冢 (第2/2页)

一直以来无父无母的叶无忌骤然间多了个万民敬仰的义父,心中欢喜,本也想多与他亲近,此刻听他这样安排正好就不走了,径直行到父母灵位前坐下静待义父处理军务。

约莫过了一炷香功夫听见齐王在前殿召唤,叶无忌又从内堂来到前殿,见候贤忠已经先走了。齐王招呼他在身边坐下,并问到:“此次伴无忌来京的除了师弟星河外还有何人?”

“此次主要是为请陛下御赐冠带,我们一行就三人,除了星河还有外务堂的丘师叔。我和星河都是初次来京城,和朝廷联络之事都是丘师叔在主持。”叶无忌答到。

“我听闻近年来剑宗小辈中有‘赤玉残墨’四人在西南武林中声名鹊起,这其中定有无忌和星河吧?”齐王接着问道。

“赤剑林雷是我们七代弟子中的大师兄,真阳诀和追光剑修为极高,门宗公认的七代第一人,我们一众师弟师妹都是以他为目标在修习。近年来大师兄为门宗在江湖上奔走,确是闯下了不小的名头。”说到大师兄叶无忌一脸崇敬。“墨剑格桑舒师妹是川地诺布族族长之女,兼修本族与门宗两派武功,结合两家之所长,尤善使暗器,精研的蛊毒之术更是让敌手闻之色变。”说起青梅竹马的小师妹他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丝温柔的神色。

“这格桑舒当是无忌的意中人吧?”就这么转瞬即逝的一丝神情都叫齐王看在眼里,只见他捻须笑道。

叶无忌心中小秘密被齐王道破脸上一红,说道:“小师妹自幼和我一同学艺,又较投缘,与我走的是近些,平时也比较谈得来。”

齐王抚掌笑道:“无忌不必羞赧,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当年你父母不也是师兄妹结为夫妻嘛。你大师兄修习真阳诀,练到火候能发出红色剑气,所以赤剑这外号容易明白,你和师弟星河多半也都是从外貌得来的雅号。但女孩子家被称做墨剑是何原由呢?”

“小师妹是诺布族人,依照他们族中习俗,女孩在出嫁前离家外出都要以纱遮面,且她平素喜着深色衣衫,江湖中人从未见过她真面貌,又见她多穿黑色,整个人如藏在浓墨之中,这才送墨剑这雅号与她。其实她倒并未在意这些。”叶无忌向齐王介绍道。

“原来如此,不过无忌这玉剑之名确是取得甚好,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也多亏你长的像你娘多一些,要同你父亲那般粗豪这名号怕是要改。”齐王调侃到。

“我也不记得父母的样貌了,听义父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原来我像娘多一点。”叶无忌黯然道。

“但你心怀黎民,仁厚宽容这点倒是和你父亲很像,今天听你在席上说到蒸粮酿酒颇为苦涩之言时我也心有所感。你这个年纪能有这般想法让我十分欣慰,未来如你执掌剑宗当是武林和世人之福。”齐王夸赞到。

“义父言重了,我只是觉得渝州一直风调雨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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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远离战火,虽然贫富贵贱之分难以避免,但总也说的上人人安居乐业。不曾想出了渝州一路途径巴州、梁州、归州、商州,越往北路上乞食的人群越多。初时我还都一一施舍想尽力帮他们果腹,到后来发现灾民之多哪怕倾尽我所有都无法救之万一。听得丘师叔说北疆战事频频,东南又闹水灾,灾民流离失所,饿死者众多。不出渝州还以为国泰民安,生逢盛世,出来才知道天下原来还有这千千万万可怜人!”叶无忌有感而发,说的颇为动容。

齐王越听面色越沉重,最后开口道:“如朝廷上下都有无忌这般悲天悯人的心肠我大楚何至如此地步!”

“无忌久居渝州,消息闭塞,听义父此言,当今我大楚除了北戎之忧和西南水灾外难道还有何动摇国本的大患吗?”

“今日与无忌相认让我好生欢喜,本不该与你谈这些国家忧患之事,但话已至此索性就说下去吧。无忌认为国之根本为何?”齐王正襟危坐向叶无忌发问道。

“无忌不懂治国,但古之圣人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我认为甚有道理,一国之兴衰全仗天下苍生人心之向背。”

“说的好!若不是胸怀天下苍生之福祉又怎能懂得何谓真正的国泰民安!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国之根本在于黎民百姓,需当执政为民,心系苍生。”齐王斩钉截铁般说到,说完摇了摇头道:“天下事知易行难,当今朝中不知多少人言必及‘百姓’,奏必谈‘民心’!可一旦事关家族利益时无人再把这四个字放在心上。太祖皇帝当年起兵时喊出 ‘除暴 政,安天下,均平富,等贵贱,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的愿景,天下英雄纷纷响应,万众齐心一统天下,终能实现抱负。但大楚立国至今一百余年,由一株幼苗几经风雨长成如今这参天巨树,可这巨木内部已被腐蚀的千疮百孔,如不除去其中病害,一旦溃烂至根部巨木迟早倾塌!”齐王越说越痛心。

“当今大楚的形势真如义父所言般危急吗?”

“渝州地处西南一隅,自古少有灾祸而物产丰富,无忌又是御剑门这样武林宗门的传人,从小当是衣食无忧,自对当今大楚底层百姓的苦楚难以体会。立国之初百废待兴,荒芜已久的土地纷纷得到开垦,真正是‘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那时的天下如同你父亲名字一般,清平安乐。但随着权贵豪强势力的不断扩张和北戎的卷土重来,土地和徭役成为了百姓,特别是农者心头之大恨事。”齐王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官宦贵胄以各种方式将百姓的土地巧取豪夺而去,失去了土地的百姓只能沦为佃农,每日在田间辛勤劳作,其间还要时时受到官府征召而服役,但产出作物大部分都须交予地主,剩下的能否养家糊口全凭天命。如果遇到天灾战事他们往往更是难以活命,能成为流民四处乞讨倒成为唯一出路。长此以往民心向背不言自明,北疆连年战火纷飞,内部流民四起,民怨鼎沸,眼见大楚社稷危如累卵!”

“当今陛下难道不知此情形吗?”叶无忌不禁问道。

“陛下当然清楚,每每与我谈起当下大楚种种乱象无不是痛心疾首,他又何尝不想根除弊病,富国强兵,实现大楚中兴。陛下重用名士郭子兴就是希望以天下为先的一众实干派官员来抗衡朝中暮气沉沉,畏事保守,只图私利的权贵老臣。近年来郭尚书推动新政实施变法,虽有百般阻力,但陛下力排众议鼎力支持,依稀让人看到大楚日后蒸蒸日上的局面。今日在宫中陛下还与我谈起些革新之策,其中颇多举措直切时弊,许久不见他如今日般神采奕奕了。”齐王说道。

“义父刚说到抗衡,难道身为一国之君,陛下圣旨之下还有人敢抗旨不成?”叶无忌奇道。

“无忌身处江湖之中,对朝堂之事不明白实属正常。但朝中关系盘根错节,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讲清楚,只能说陛下也有陛下的难处。”齐王缓缓说道。

叶无忌心中虽不太理解齐王所说的皇帝之难处,但还是回应道:“只要陛下能如义父说的那般体恤民情,以天下为先,大楚必会中兴!”

“若新政能一直推行下去大楚当中兴有望,可新政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反对之声一浪高过一浪,推行的阻力与日俱增,若不是陛下一直弹压这些守旧派,只怕郭尚书等革新派难以在朝中立足。”齐王不无忧虑的说道。

“既然是陛下钦点重用之人他必然会支持到底的吧,义父也切莫过于忧虑,北戎之患已颇为劳力伤神,义父定要保重身体才是。”叶无忌宽慰齐王道。

“你的孝心义父自当明了,我自幼习武,又正值壮年,无忌不用挂怀。但陛下已年近六旬,年轻时受过极重内伤,即位后又整天忧心国事,身体已是大不如前,这才是我最为担忧之事。于公,我不希望看到如火如荼的新政因陛下抱恙不能临朝而被守旧派废止;于私,身为人子也当希望父亲身体康健,福寿绵长。”

听到此话叶无忌内心疑窦丛生,一国之君怎会受内伤,还是极重的内伤,不知其中有何隐情,正待询问远处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踏着竹叶而来,敲门声再次响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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