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嫌 (第2/2页)
只见叶无忌脸色一变,一改平日的恬淡谦和,皱眉冲肖禹德喝道:“你这人好不讲道理!我招中已未发力,你还要如此厮杀。不是我避的快此刻已血溅当场!好!在下若再一味相让怕是对阁下不尊了!”说着扯掉划破的外衣,手提长剑捏了个剑诀,眼看就要攻去。
“不好不好,这瘦竹竿把师兄惹恼了!怕要吃亏!” 秦星河放下酒杯,眼睛瞪浑圆向申时岩说到。”唉,怎么就把他这宝贝玉佩给打坏了呢。怕是在师兄身上刺一剑都不如打坏这玉佩让他着恼。”
“打便打,何必多言。”肖禹德冷冷应了句,卸下背后箭筒,一手持弓,一手拿剑凝神挺立。
叶无忌挽了个剑花向肖禹德攻去,此刻恼怒下他也不再留手,以练的纯熟的快剑攻敌。眨眼间五剑刺出,分别指向对方四肢和腰腹。肖禹德初到时看到两少年,仅以为是川中某门派的练家子,直到被两掌拍中才知自己轻敌,短剑刺出也是经年累月战场搏杀生出的反应。此刻再不敢托大,混元气走遍全身,右手银弓作防,迅捷的挡下叶无忌的快剑,左手短剑瞅准空档刺向对方。叶无忌挥剑荡开刺来的短剑,手上加力瞬间又是四剑刺出,这四剑有个名堂,叫做撤剑式,专为使剑的对手而发。剑招讲究轻灵飘逸,以击、刺、格、洗四技法为剑招总决。撤剑式的四剑看似只是四招攻敌剑招,实则每剑依对手出剑都有无穷后招,无论击、刺、格、洗都会被接下来专门克制的剑招所针对。肖禹德使短剑想荡开对手四剑,两剑甫一接触便发觉不对,短剑又被对手使内力粘住,接着又是四剑将短剑牢牢锁在剑圈之内,四剑逐一点到短剑中部,每一击都是一股劲力带到,肖禹德持剑的左手不断被冲击,手腕渐麻已难以还招。接着又是四剑,从剑身点到了手腕,肖禹德本就麻木的左手被叶无忌剑尖这么一点顿时无法再握剑,短剑脱手坠地。叶无忌撤剑式这一十二剑使出只是眨眼间的工夫,旁边的申时岩所见只是叶无忌持剑瞬间击飞了肖禹德的短剑。
此刻肖禹德内心实是震惊异常,战场上走过多少回生死都没有遇到这样强的敌手,片刻间从不离身的短剑就被击落。立刻将混元气催至始气态,脸上颜色由白转黑,周身似乎被包裹进一团黑气一般。这混元气也是古德观最上乘的内功,所谓混元,万物之始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万物生于太无之中,太无化三气曰:始、元、玄,玄气生于空,元气生于洞,始气生于无,故能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混元气以道家修真为基础,主旨在于练气还神,三气之于内功分别对应为外击、培元、固本,可谓攻守兼备,内外皆修。此时肖禹德将一身内力全催至始气态,实因叶无忌功力深不见底,缠斗下去于己不利,意在全力出击,望在数招内击败对手。短剑刚一脱手,就见银弓裹着黑气如泰山压顶般朝叶无忌面门攻去。叶无忌见他一击之下隐含万钧之力,不敢硬接,想以藏涛式分击缓力法应对,不料剑刃刚一接触到对方兵刃就被巨力砸开,呼吸间银弓已到眼前。无奈之下只得顺势将剑脱手,以双掌运起先天无极功硬扛这一击。砰的一声叶无忌足下的石板被踩的四分五裂,双臂筋骨欲折,但好在没让这一击打在要害之处,饶是如此体内已是真气乱窜,眼冒金星。
叶无忌本已动怒,又遭此重击,双掌在胸前不住前后左右画圈,面色在青白之间来回转换。“哎哟,不得了,师兄这是要使截云掌!申大哥,快,我俩一齐去拦住他,不然怕是要出人命!”秦星河脸上没了一丝笑意,满脸惊恐的冲申时岩喊到。
还不待两人冲上前去,叶无忌已经跳到半空,下一刻身子在空中略一恍惚似乎突然变成了四五个人,肖禹德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就在他迟疑之际,空中的叶无忌齐向他扑来,每个叶无忌都在空中拍出了无数掌,团团掌影之下有若团团乌云压顶,让他透不过气来。刚想提弓挡驾,发觉眼前一花,面门处劲风袭至,只看到一片掌影已到面前。他再也无可招架,两眼一闭只能待死。一阵掌风把肖禹德的须发吹的往后乱飘,但预计中的一击却迟迟未到,睁眼一看叶无忌一掌停于面前,竟是引而未发。
此时申时岩和秦星河方才奔至两人跟前,见叶无忌一掌并未劈下胸中松了一口气。叶无忌收掌抱拳冲肖禹德道:“兄台武艺高超,在下生平少见,今日比试到此为止吧。”
申时岩不待肖禹德答话赶忙说道:“肖二郎,你莫是听了肖三的鬼话来的吧?你兄弟品行你还不知?怎能相信!”他和肖禹德同属皇城护卫军,两人年纪相近,又都好研习武艺,平素一向交好,互相视为挚友,对肖家兄弟品性了解甚深。刚在两人打斗时细想肖禹德的话和近日金吾卫受罚一事,再看平日不饮酒的肖禹德满身酒气就明白了七八分,只是两人斗的难解难分,一直没法插话说明。
肖禹德一番剧斗出了满身大汗,湖风一吹,酒已醒了七分,申时岩再一提醒,脑中只稍作思索即刻明白了原委。他本不善言辞,受人挑拨贸然动武本已不智,又败与这个白衣少年,呆立当场不知所措,只冲叶无忌拱了拱手。
申时岩颇了解他这好友,知道他此刻极为尴尬,赶忙给他下台阶:“二郎,我再给你引荐两位少年英侠。这位与你比武的是御剑门未来宗主叶无忌,旁边这位是他师弟秦星河。两位少侠身手不凡,你来之前我与秦君也刚比试过,没讨到半分便宜,真不愧是御剑门下领军人物!”这番介绍下来既抬了两师兄弟的身份,又让自己好友的告负显得不太失颜面。
肖禹义这才开口道:“原是御剑门下高足,看来我输的也不冤。两位这个年纪练到如此身手,在下实感钦佩!”
两师兄弟也谦虚了一番,连说申时岩过誉。申时岩趁机让澄岳换过桌椅酒菜,四人落座再叙。申时岩把当晚情形详细说与肖禹德听了,肖禹德此时已十分清醒,对其弟的言行也是极为恼怒,当即就要回府再行教训,被申时岩拉了回来:“二郎你冲动糊涂,嘿嘿,我今日要罚你三杯。”
肖禹德接过酒杯连喝三杯道:“今日之事全由舍弟而起,但为兄者该当受罚!一杯罚管束无方,二杯罚行事不智,三杯罚待人无礼!”说完又干了三杯:“这三杯敬两位兄弟年少有成,大楚习武之人若都如两位般英武,何愁幽、平不复,北戎不灭!”说着将杯掷于地上摔的粉碎:“肖禹德本不好此杯中物,今日酒醉之下更是险些犯下大错,自今日起如再饮酒下场当如此杯!”竟是就此戒酒。
三人陪着喝了一杯,申时岩说到:“今日斗的酣畅淋漓,喝的也是酒兴高至,与两位兄弟更是一见如故,畅快啊畅快!明日我和二郎都不当值,不若我俩略尽东道之谊,给两位兄弟做个导引,带两位在京城内四处转转,也再去尝尝别处店家的美味。”
秦星河见又有美味美酒,连连称善。叶无忌也乐得有熟悉京城的人带他们到处去游玩一番,连忙称谢:“如此就劳烦申兄、肖兄了,咱们四人一路游玩,还能顺道向二位请教些武学之道,想想也是一大快事!”
申、肖二人拱拱手道:“那就一言为定,今日时候不早咱们也各自回去安歇,明日约莫辰时再到客栈碰面。”两师兄弟连声称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