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木匠村 - (第2/2页)
连阙有些诧异地重新睁开了眼睛。他不希望景斯言暴露在其他人面前,主要是因为顾及景斯言似乎在被某些势力追杀。
尽管之前他们的配合默契,他却也早已习惯了单打独斗。
至于刚刚……
“这两个木匠似乎都想从我们身上得到某些东西。”连阙想了想,解释道:“村西的老瞎子曾经想阻止那个男人断发,而且我发现在老瞎子离开后,他试图寻求队友的帮助。”
“所以我想验证自己的猜测,是不是需要断发,和是不是只是本人不可以剪发,处于同一阵营的人可以帮忙断发。”
“毕竟……没有哪一条副本规则会是‘不要剪自己队友的头发’不是吗?”
“小磊刚才的举动我总觉得有点奇怪,我去看了一下灶台,没有人动过,所以老瘸子不管是煮汤还是烧水都没有使用灶台。”他的视线与景斯言的目光交汇,便瞬间明白对方读懂了自己的意思:“既然木偶的木头是人骨,或许贺贺的头发也是他需要的其中一个道具,至于我身上的东西……如今也不难猜了。”
“他刚刚……不是夸了我的眼睛?”
景斯言闻言低垂着头没有说话,眸中的神色却越发凝重。
连阙倒是没有特别在意,不知昨晚的梦还会不会来,为了保险起见他闭起微抬的眼皮打算先养精蓄锐,掀开被角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这里的床有点小,将就一下?”
但他等了半晌,身边却没有半分响动。
于是他重新睁开眼,疑惑地看向立在房间正中未曾靠近半步的人。
景斯言虽没有靠近却也未如往常一般低垂着头,他正错愕地看向躺在床上的人。
连阙不明所以,他却已经转过身走近窗边,如昨日一般检查那扇窗子有没有关严。
这扇窗昨天他就检查过,并且出于不知名的能力,窗子本身也被加固得厚实防寒,属实没有什么再次检查的必要。
连阙狐疑地打量着他的动作,也察觉他似乎拒绝了自己的提议。
今日他消耗了不少体力,尽管时间尚早,此刻困意翻涌间他已重新闭上了双眼陷入沉眠。
夜半时,连阙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他睁开眼睛看向窗外,只见一张人脸紧贴在窗上,惨白的双瞳正透过窗恶狠狠地盯在他身上。
连阙的睡意顿消了大半,细看之下他才发现黑暗的雨幕中正贴在玻璃上的是一个等人身木偶。
这场景比人更加可怖。
木偶贴在玻璃上向室内望来,费力地望向连阙入睡的床榻,一双木指正努力想将窗子扒开。
只是不知是不是玻璃太厚,房间内的床头又刚好紧贴着窗侧的墙,它将整张脸贴在窗上,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再次向床头望去。
连阙直觉危险逼近,与那双惨白的眼睛对上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他正欲闭眼间一只手覆在他的眼前,遮住了他的视线。
景斯言正立在墙角,身影与黑夜融合。
连阙只觉眨眼间睫毛扫过那人触感冰凉的指尖,异样的触感让眼前人指尖微颤,却并未收回手。
窗外细碎的声音还在继续。
原本轻而易举便可以打开的窗不知是怎么了,无论它怎样拨弄,窗阀就是不肯松动半分。
连阙确认了这里并不是梦境,窗外的那只木偶似乎也无法进入房间,便重新闭上了眼睛。
窗外断断续续传来细小的声响,最后甚至变成了阵阵扣窗声。
事到如今连阙自然不难看出,这个木偶无法通过破坏窗子的方法进入,他干脆当作没有听到,翻过身再次睡去。
这一晚他倒是没有进入之前那个奇怪的梦境,相反,他梦到自己独步在一处幽暗的空间,不知要去往何方,却似感知熟悉的召唤,顺着那个方向一路向前。
无尽的黑暗中,他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
在那束光下,有什么东西正在蛊惑他靠近。
就在他打算走近时,这场梦却走到了尽头。
连阙睁开眼睛,在灰蒙的天光中静默半晌,这才坐起身。
窗外的雨还在下,枕边的卡牌依旧温热,无论是厚实的棉被还是隔绝雨幕的厚窗都没有半分异样,仿佛昨夜所见不过是他的一场梦。
今日除了连阙和零一外的三人神色萎靡,显然昨晚都没有睡好,不过好在人数未少,看来昨天夜里那只木偶并未造访其他房间。
老瘸子一早便坐在院中拼接昨日几人打磨的木偶零件,木偶的躯干、头颅与双臂以上已经拼接了大半,虽未连接到一起,但每一个部件都已经初见雏形。
木偶的每一个部件都并非如人骨一般完整独立,而是有无数个大小不一的零件拼接而成,像是儿童常玩的乐高玩具,更像是……将一切敲碎后再逐一拼接到一起。
这些部件与常人等身等比,桌上那颗拼接了一半如人类头骨般的木偶头部更是惟妙惟肖。
经过了昨日他们对木头来历的猜测,此刻众人神色惊惧,贺贺更是掩住唇快速跑到一旁的水池边干呕。
在这颗木偶头旁边规规矩矩摆放着一个不大的木盆,木盆中是一颗颗大小均匀圆润的白色果实。
几人下意识看向这盆果实,却在走近后突然惊见这些果实并非全部纯白,每一颗果实中都带着一块黑色的圆圈。
就像是一颗颗眼珠。
几人的面色都变得更加难看,就连刚刚呕吐归来的贺贺见状也再次掩住唇跑回了水池边。
“看来大家昨晚睡得都不错。”老瘸子视若珍宝般将手中的零件安好,这才回过头对众人笑道。
他说罢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向手边的木盆,随手便拿起一颗果子抛进口中,在众人惨白的面色中嚼得嘎吱作响,唇边的笑意也越发阴鸷。
“这蛇目果可是咱们这的特产,要不要尝尝?”
他说着抓了一颗递向众人,在几人惊恐后退中似得到了极大的愉悦,他挑了挑眉眸中褪去了伪装的恶意渐深,那只手也停在了连阙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