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069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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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那一瞬间, 沢田纲吉仿佛“看”见了很多东西。无数交叠的时空在他的头脑中闪过,血色的黑夜、站在高楼上的黑发青年,飘荡的红色围巾是一片漆黑中唯一的亮色, 而站在这里的黑发青年……还没待他看清对方的面容, 这幅景象就在头脑中隐去了。万千副画面闪烁, 最终回归成最为本真的模样——那是一页白色泛着黄边的纸张。“喂!”轰的一下, 沢田纲吉被这一声拉回了现实。皱着眉的太宰治凑近了看着他,眉眼之间多少带着几分不知真心假意的担忧……当然, 更多的是一种不知缘由的跃跃欲试。“你没事吗?”他问。沢田纲吉定定看了看对方,摇了摇头。于是太宰治“喔”了一声,带着几分失落地坐了回去。在等待新一轮的料理上来的时候,他看起来很无聊的样子望向了窗外。外面不知是什么时候下起了窸窸窣窣的小雨, 连带着天色夜阴沉了下来。街上的行人各自步履匆匆,没有人有着在雨天里闲庭漫步的乐趣。“真是无聊啊。”太宰治说。沢田纲吉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也托着腮看向窗外, 点头应和了一声。“确实。”太宰治是没想到他会这样附和他的, 少年人眨了眨眼, 鸢色的瞳中有一丝丝微光闪过“那你要和我来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吗?”他歪着头发出邀请。但这并非是好奇或者雀跃的,就像是太宰治本人所说的那样, 是“无聊”地发出的邀请。左右坐在这里等待已经吃的差不多的料理也很无聊, 看窗子外面的黑色天空和行色匆匆的行人也很无聊,倒不如做一些或许会有趣的事情。沢田纲吉看了他一眼,对这个孩子能够感到“有趣”的事情有些好奇。毕竟太宰治是一个与自己见过的其他人都不尽相同的物种。虽然看起来是和正常的、普通的少年没什么区别的——或许稍微显得与众不同了一点,但蓝波其实也有过这种类似的时期, 觉得深沉着脸很是有趣、似乎这样就能证明自己已经“成为”了大人——但事实上,不论是沢田纲吉还是太宰治, 都知道他与寻常人是有着鲜明的区别的。就算是走在人潮之中, 在行色匆匆神色灰暗的人流里, 一只眼缠着绷带的黑发少年,也始终是唯一一个在人流之中形成孤岛的那一个。——他的气质实在是过于独特的。独特到,就算他在沢田纲吉的面前看起来已经像是一只摊开了肚皮的猫,但不论是谁都心知肚明,他尚且没能放下哪怕一丝一毫的防备。笑容也好、亲近也罢,不过是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正常的人类罢了。而当两个人并行进入他所说的“有趣”的事情,那批盖在少年人身上的假面才褪去,露出内里些微的真实。太宰治其人,是港口afia的后起之秀。在先任首领去世之后
,作为现任首领、曾经是先任的私人医生的森鸥外按照先任首领的遗嘱掌握港口afia的见证人,他在港口afia之中有着独特的地位。而如果仅仅是如此的话,他也不过是一个辅助现任首领上位的“功臣”,大不了在组织中当一个没有感情的吉祥物。可少年又拥有着超人的智慧。正如他所说的“无聊”之词,事实上,不仅是在料理店中看着黑压压的天气和人群令他感到无聊,就算是执行港口afia的任务,拿着枪对准胆战心惊的敌人、追捕被其他组织所引诱的港口afia的成员,还是其他在寻常人眼中看来都十分“刺激”的事情,太宰治的脸上怎么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或许是为了寻求他口中的“有趣”,少年甚至会故意甩开部下丢掉武器,将看起来脆弱而无力的自己暴露在敌人的面前。然而毫无用处。所有的筹谋他早都已经看破,就算特意留出了破绽,得到的却不过是不轻不重的一挠……甚至还不如他招猫逗狗的时候被可恶的狗子咬的一口重。【太无聊了】。——在少年转过头的时候,沢田纲吉在他的脸上看出了明晃晃的这么几个字。【真是太无聊了。】——虽然这样想着,黑发鸢瞳的少年却对他露出了笑容。“如何?”他轻声询问道,“您还满意今天所看到的吗?”说的他像是一个变态一样,沢田纲吉想。于是教父先生似乎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说实话,”他老实地说道,“毫无乐趣。”太宰治拉长了声调“嗳”了一声。黑发的少年人似乎终于提起来了些许兴趣,像是某种小动物一样蹭到了他的身边。“那么纲吉君觉得什么是有趣的呢?”他似乎是在很努力地思考着,嘴里没什么遮拦地跳出了一些如果警察在场或许会把他当场铐走的词汇。沢田纲吉一脸黑线地拒绝了他的提议。于是黑发的少年就扭过头去,“啊呀呀”地感叹了一句。“真是无趣的男人啊,沢田君。”说来真是奇怪。对方从见面换了名字开始,叫他的都是亲密的“纲吉君”——说实话,沢田纲吉对这个称呼其实还稍微有些心理阴影,毕竟上一个这样一开始就自来熟地这样叫他的家伙叫做白兰,而这位更是重量级人物,在亲昵地叫着他“纲吉君”的时候将子弹送入了他的心脏。而现在太宰治骤然将“纲吉君”换成了“沢田君”,沢田纲吉却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比起对方亲昵地叫着自己名字的时候还要拉近了几分。思及此,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起来。而太宰治已经换了一副面孔。“那你觉得什么有趣呢?”他像是一个勇于发问的学生一样诚恳地发出了疑问。这可真是一个好问题,沢田纲吉想。毕竟“有趣”与“无趣”在他这里其实区分得是不大分明的。因为要有这种区分的话,首先
得有将事情分成是有趣和无趣的时间……可是教父先生几乎每天都在处理家族事务和去处理家族事务的路上。这些家族事务当然不仅仅是案头上的那些,事实上,作为彭格列家族的首领,沢田纲吉在对家族有义务的同时,也对管理的小镇负有责任。因此,每个月总有那么两天,他是会被小镇上的阿姨叔叔们抓出去决断是非的。这群小镇上的老人对彭格列有着自小培养的信任,虽然他当初的年纪几乎和他们的孙子辈差不多,可是遇见什么纠纷,只要沢田纲吉或是迟疑或是果决地作出决断,一方就会挠着头嘟囔着“既然Decio都这么说了”一面离去。这些大大小小的纠纷有时候很有趣,沢田纲吉记得他遇见过一次是关于一只吃百家饭(?)的黑猫的。那只黑猫有着光滑的皮毛和喜人的叫声,两位上了年纪的阿婆彼此都说这只猫是自己的,一个说每天早上这只黑猫都会出现在她家吃她的饭,一个说这只猫每天下午都会躺在自己的膝盖上给自己揉肚皮,坐在两位争吵的阿婆之间的黑猫乖巧地躺平睡觉,仍由愚蠢的两脚兽们为了自己的归属吵得天翻地覆。后来沢田纲吉借着这件事的名义偷偷逃了几天公务,努力掩藏自己的气息偷偷跟在黑猫身后好几天,发现两位婆婆说的确实没错,只不过一到了夜晚这只猫就从第二位的家里溜之大吉——带着阿婆给它炸好的小鱼干。沢田纲吉偷偷摸摸地跟在猫的身后,看着对方悠然略过小镇到了镇子边缘,利索又灵敏地扒拉开一间木屋的门,发出嗲嗲的喵叫,将嘴里的小鱼干上贡给从房子里跑出来的小女孩。好家伙,这还是一只偷别人投喂的小鱼干养自己的两脚兽的神奇猫猫。诸如此类的事情沢田纲吉遇见过很多。他磕磕绊绊的意大利语就是在与小镇居民的接触中日益变得顺畅的。从一开始得手舞足蹈毫无教父面子地比划到后来端着笑容意语流畅地询问问题,这途中的经历足以让其实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的教父鞠一把泪。因此,骤然听见太宰治说想要看看什么是“有趣”的事情,沢田纲吉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小镇。可他们现在都不在这个世界。于是教父先生思索了半晌,带着早早完成今日人物的少年人,窜进了横滨的街头巷角。横滨现在依旧是一座混乱的城市。虽说最危险的黑夜尚未到来,可是走在街上路过某些阴暗的小巷的时候,还是能够听见其中传来的□□碰撞或是器械交手的声音。长期身处于混乱局势下的横滨人在这方面有着后天的直觉,遇见不对的地方比afia还跑得快,是太宰治认为最为“无聊”的物种之一。可沢田纲吉却觉得他们很有趣。在上一个世界的时候,作为“尊尼获加”和“Decio”,沢田纲吉其实是很忙碌
的。平日里有组织的任务和意大利的工作,自己的身份也不是十分方便,反而少了些和小镇或者其他普通居民接触的机会。因此太宰治说到这里,沢田纲吉想了想,就带着听了他的计划之后就变得不情不愿起来的少年窜进了横滨的大街小巷之中。“这有什么意思。”太宰治已经想回去了。他就不该问沢田纲吉这个问题,太宰治想。虽然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但这位出生实验室的小神明今年其实也才出生不久……大概也就五六岁的样子。他换位思考了一下,指望着一个五六岁的人类幼崽告诉他什么是“有趣”的东西,那对方大概会拖来自己喜欢的小恐龙。沢田纲吉现在的行为在他的眼中就与这种行为无异。真是浪费时间。太宰治如此想。不过是一个才五岁的小鬼,他到底指望着这家伙能给他变出给什么花?可是木已成舟,虽说小神明的心理年龄才五岁(误),但实力却可以把全世界所有的五岁小孩集中起来挨个打地鼠。再加上老谋深算的森先生知道自己当初是得罪了沢田纲吉的,因此只能暗搓搓地“拜托”他为了组织的发展,尽可能多地获得沢田纲吉的信任。“一定要成为好朋友哦。”——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港口afia的Boss如此说道。因此就算太宰治再怎么不情不愿,也只能一面在心中祝福着首领英年早秃,一面面无表情地任由沢田纲吉拉着自己在横滨到处乱窜。作为一个才五岁的小崽子(不是),沢田纲吉眼中的世界大概与他眼里的确实不同。太宰治想。不过是一些平平无奇的普通人的生活,棕毛的少年竟然也能看得津津有味。有时候遇见了afia威胁平民,他还会很激动地冲出去,在第二次破坏了同一拨人的“好事”、被对方认出就是上次破坏自己勒索的家伙之后狂追六条街之后痛定思痛,扭头去某个小摊上买了个哆啦A梦的面具。太宰治:……这小崽子不会真的觉得只要带上了哆啦A梦的面具其他人就认不出他了吧?然而事实告诉他是的,就是这样。当第三次遇见了同一拨混混,沢田纲吉率先掏出了自己的哆啦A梦面具……真的没人认出。太宰治震惊。太宰治开始思考棕毛少年手里拿着的是不是什么异能力的道具,甚至拧着眉偷偷摸了摸。——他的异能力“人间失格”能够消除他人的异能力。然而面具没有消失,就像是沢田纲吉方才露出的火焰一样,于是太宰治只能嘟嘟囔囔地收回手,抱怨着这群混混们都是一群小金鱼。看着太宰治的这幅表情,回忆了一下对方的动作,大概也能明白他在想什么的沢田纲吉露出了和蔼(?)的笑容。虽然看起来成熟又聪明,但是太宰也还是个孩子……要知道蓝波在他这个年纪,正处于叛逆的中二期,说是要展露出蓝波大
人可靠的一面,反而一度让大家头疼不少。一旦将太宰治跟蓝波·波维诺划上了等号,沢田纲吉就觉得自己本就充裕的耐心就又丰裕了不少。太宰治:……黑发鸢瞳的少年人搓着手臂后退了两步,默默和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人工小智障拉开了距离。不过,虽说总是在和人工小智障在街头巷尾胡乱混的时候突然上吊入水以及尝试煤气罐自|杀,但太宰治还是被迫接触了一些以往未曾接触的普通人的喜乐。那是以往的太宰治鲜少接触到的东西。太宰治出生于贫民窟,那是一个为了一点点生存的资料就能够谋财害命的地方。原本他就是一个聪慧过人的孩子,因此在贫民窟的日子,他早早地就窥知了“世界的真相”——不过是一群一眼就能看穿的狂徒的自娱自乐,不过是一片虚无。而等到他离开贫民窟,便是借着偶然巡逻至贫民窟的港口afia的前任首领之手。他只不过稍稍展现了一些自己的“价值”,那个老头就迫不及待地将他带回了组织。而后他与野心勃勃的森鸥外一拍即合,成为了对方继承港口afia的见证者。——仅仅是这一段经历,如果让一个高级的作者去描写的话,大概已经能够水出一本动人心魄的小说。可是太宰治依旧觉得无聊。从以前到现在,从现在到未来,他或许会一直无聊下去。过人的天分、作为异能力者却拥有能够克制其他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异能力者的独特能力,让他将人群隔绝在自己以外的地方。而现在,无聊的人生中进来了一个无聊的人工智障。太宰治觉得这真的是糟糕透顶。可是反正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无聊,还不如跟着人工小智障——要是能够看见人工小智障被这个世界逐渐吞没、逐渐陷入绝望与无聊的世界的话,那也是一件值得他哈哈大笑的事情。……而沢田纲吉还尚且不知道自己在太宰治这里的评价已经从“人造神明”一路跌到了“人工智障”,他只是跟流浪的时候一样,随意地观察着遇见的一切人事……等他回过神开始思考作为一个孩子太宰治是否会觉得自己的这种行为无聊的时候(太宰治:?),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了。而他回过头,黑发鸢瞳的少年却露出了兴致勃勃的表情。他看了看两人身处的地方,警惕地后挪了一步,试图挡住身后的天台。“跳楼的话,死相会很凄惨的哦。”他警惕地“提醒”道,以免黑发的少年趁着自己不注意就从这里信仰之跃下去。太宰治心情很好地弯了弯眸,附和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呢。”看着黑发少年如此好说话的模样,沢田纲吉有点心慌。……没、没关系,至少看这孩子的模样,现在是不会跳下去的。但是他还是很慌,甚至一瞬间幻视了当年山本武坐在天台上的模样。教父先生观察着黑发少年的表
情,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他是知道太宰治在“观察”着自己的。说实话就算曾经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少年,但在经过了十年的afia首领标准课程的磨砺之后,沢田纲吉也变得成熟了起来。而太宰治几乎毫无掩饰的打量的目光投射在他的后背,一连好几天都让他如坐针毡。可是换个角度,能够让太宰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能够让这孩子至少有一丝对于世界的兴趣,那也是很好的。沢田纲吉从未遇见过这样棘手的类型。毕竟不论是他还是伙伴们,就算是当初问题最大的狱寺隼人,对于这个世界也还是有些喜爱与留恋的。棕发的教父先生微微侧过了头,看了看太宰治。“我曾经有一个朋友,就想从这种地方跳下来。”他说道,试图将看起来并没有消除好奇心的绷带猫从天台边上给拉回来,“我们当时问他为什么呢?他说是被自己所信仰的神明给抛弃了。”太宰治发出“哇哦”的声音。“那他跳了吗?”他兴致勃勃地问道。沢田纲吉顿了顿,在对方充满期待的目光中摇了摇头。这是当然没有的。因为在山本武想要跳下去的时候,他努力抓住了对方。沢田纲吉摇了摇头:“没有。”而太宰治一脸“果然如此”地发出了“切”声。沢田纲吉试图生硬地转移话题。“但其实跳下去也没什么,”自觉已经将脸皮锻炼得很厚的教父先生有些羞腆地挠了挠脸颊,看着太宰治说道,“因为我会拉住他的。”——虽然说着“他”,但是教父先生看的却是黑发的少年。太宰治隐约有种对方是在这样同自己说的感觉。他歪了歪头,鸢瞳之中依旧是一片虚无,可是某种雀跃的光彩却跳动着,点燃一些不甚明亮的火焰。“会吗?”他问。沢田纲吉有些羞腆,但还是点了点头。“会的。”他如此说道。太宰治却突兀地想到了辽远的天空。在他眼中来到这个世界仅仅五年的小神明依旧是纯洁不知世事的,棕色的眼瞳清澈又干净,像是从未涉及过黑暗之人的目光,又像是在看穿了一切黑暗之后、依旧纯粹的模样。——可是这怎么可能的?毕竟对方实打实地只有五岁的年纪(不是),因此太宰治看着沢田纲吉的这幅模样,心中的黑泥突然滚动了一下。他低下头,喉管中滚动出低低地小声。“喂,我说,沢田君。”他一只手搭在沢田纲吉的肩膀上,似乎是在笑,另一只手捂住了半张脸,肩膀抖动起来。沢田纲吉:“?”太宰治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好一会才抖着肩膀把话说出来。“我说,你要不要代替森医生试试?”他如此说道,“我啊,稍微有些好奇,要是沢田君成为港口afia的首领的话,会是什么样子。”——他有些好奇起来了,太宰治想,如果将这轮怀揣着恶意制造的“太阳”
彻底拉近黑暗的世界里的话,会变成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