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猎魂者 (第2/2页)
看着何大勇前辈已经沉睡,几天的舟车辗转我也有些累了,随便找个合适的地方就躺了下去。
我是被清晨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的,等我醒过来,发现何大勇已经不在木屋。
我揉了揉眼,这一觉睡的踏实,浑身的筋骨像是被重新梳理了一番,舒展爽利。我又用气流窥探了丹田,发现里面经常滚烫的力量已经消散。一股冰冰凉的感觉在丹田处蔓延,我站起身伸伸懒腰,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顺手打开一直放在胸前的背包,发现收魂伞还乖乖躺在里面,内心还有有些小激动,小蝶终于可以活过来了。
我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鸟儿。心里不由感慨自己的疏漏寡闻。
我竟然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华丽又漂亮的小鸟,七彩的羽毛,整个鸟头的形状像皇冠一样漂亮,它就站在离我不远的一颗老树上,利爪紧紧勾住树干,这小鸟的眼睛居然是红色的,血红的那种。
它居然还有意识的扭头看我。这样带着煞气的动物眼睛,看的我心里直发毛,我赶紧关上窗户,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样杀气十足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奇怪的,可怕的,骇人的,恐怖的,我经历了形形色色让普通人闻之胆寒的事情。
纵然那样,我还能保持自己从小就锻炼出来的冷静,可就在刚刚,我和那只小鸟对视的一瞬,我竟然开始慌乱,开始有一种由心而发的恐惧感。我晃了晃有点发蒙的脑袋,从背包里取出一瓶矿泉水,仰头就是猛灌,冰凉的触感让我暂时安静下来。
这时,外面又是几声鸟叫,这次不是刚刚吵醒我的叽叽喳喳,而是撕裂般的长鸣,这长鸣声在空旷幽静的山谷回荡悠长,那声音好像被赋予魔力一般,竟然直指我的天灵盖,我来不及反应,当下就觉得胸口闷到极致,一股腥甜的液体从嘴里喷涌而出。
看着地上的鲜血,我被吓的呆愣当场,不敢动弹,然后我就感觉自己的四肢开始麻木,眼睛开始发黑。我径直倒了下去,内心的惊恐还停留在自己吐血的前一秒。
就在我彻底昏过去的瞬间,突然而来的一股力量把我从地上托起,我的嘴里多了一颗圆圆的东西,然后来人用手抵住我的下巴,那颗不明物被我整个吞咽下去。
胸口处依然是撕裂般的痛,我疼的龇牙咧嘴,眼睛这时候也稍稍恢复正常,模糊中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我面前。黑色外套,黑色鸭舌帽。
“前辈,”我的声音因为疼痛变得虚弱扭曲。
“没事了。”何大勇叹息一句接着道:“还好没出什么大事,要不然我怎么跟那怪老头交代。”
“我是怎么了?”
“你是不是见到了一只漂亮的鸟?”
我点头,难道自己受这莫名其妙的伤跟那只鸟有关?
“唉,也怪我,没有跟你说清楚,”
“是那只鸟伤的我?”
何大勇点点头,然后继续道:“知道这附近的老乡为什么不敢踏进犀牛山半步吗?”
“咳咳,为什么?”我咳嗽两声反问道。
“那是因为这犀牛山有山精守着,生人都进不来,即使进来了,也是出不去。”
“所以我是生人?”
何大勇见我露出一副明显震惊的样子,严肃的脸上荡开了些许笑意。
“现在不是了,我会和它们打声招呼。说你是我徒儿,这样你就能活着出去!”
“徒儿?”
“怎么?多少人想拜我为师,你不乐意?”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我连忙摆手扯出一抹尴尬的笑。
不过,您要是收我为徒,您跟爷爷之间的辈分该怎么论?当然,这样的话我也只能在心里小声嘀咕。
从何大勇口中我才得知,原来刚刚想杀我的那只鸟是这犀牛山的守护者,叫血凰。只要这里有了生人气息,它立刻就能感受到,并且会用这血凰独有的魔音斩杀人于无形,我听完这心里就是一激灵,怪不得刚才跟它对视的那双眼有可怕的煞气。
这里的动植物很多,大都是山里修炼多年的精怪。因为有了这龙骨之脉先天的灵地,所以在这里修炼,往往都是事半功倍。
原来我上山这一路上遇到的什么奇花异果,还有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大树都是有灵气的精怪啊。还好还好,我没有摘掉那些果子来吃,否则还活不到来这间小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丸的原因,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只一个上午,胸口处的疼痛已经减轻大半,等自己走出木屋的时,时间已是下午,这里遮天蔽日,连一丝太阳的光线都照不进来,不过视野很好,一眼过去能够看到很远的地方。
昨天因为太晚看不清这里的景色,今天一看,真是别有洞天的存在,一棵棵硕大无比的大树,有花有草,可惜就是没有水源,不知道何大勇师父是怎么喝水的。
前方还有一个小小的亭子,师父正在那里捣鼓着像是很久都没用过的破炉子,炉子里还冒着呛人的黑烟。
“那啥,你来生火,”见我过来倒是很不客气的指使我干活。
我麻利的接过他手里的烧火棍,开始认真生火。
“师父,你为什么待在这里啊?”
面对我提出的疑问,他没有马上回答我,只是静静站着,脸上甚至还露出几分落寞。
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站起身,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空气里渐渐弥漫着尴尬的气息,没成想他回答了我的问题:“我是被下了诅咒,不能离开犀牛山太长时间,否则就会死。”
他顿了顿,继续道:“从我爷爷的爷爷那辈起,家族的男人就被赋予了某种不可抗拒的神力,我们必须世代待在这里,不能离开,换种说法,也是这座山的守护者。”
“那师父有没有尝试走出去?”我知道自己的问题很愚蠢,但还是忍不住要问。
“试了。不计其数的离开,结果都是一样,离开就会像昨晚你见过我的那样。”他摇着头苦笑。眼神里的疲惫还未褪去。
“师父的意思是昨天你尝试离开又失败了?”
“可以这么说吧。”
空气瞬间静止下来,我们都不再说话,我一直在脑中消化信息,而师父,他的眼神一直看着远方,眼神里的深意晦涩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