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哲学解读 导说第一篇(二十) (第2/2页)
《屯》:初九:磐桓,利居贞,利建侯。
8《左传·昭公十二年》:“南蒯枚筮之,遇《坤》之“比”。曰,‘黄裳元吉’,以为大吉也。示子服惠伯,曰:‘即欲有事,何如?’惠伯曰:‘吾尝学此矣,忠信之事则可,不然,必败。外彊内温,忠也;和以率贞,信也,故曰“黄裳元吉”。黄,中之色也;裳,下之饰也;元,善之长也。中不忠,不得其色;下不共,不得其饰;事不善,不得其极。外内倡和为忠,率事以信为共,供养三德为善,非此三者弗当。且夫《易》,不可以占险,将何事也?且可饰乎?中美能黄,上美为元,下美则裳,参成可筮。犹有阙也,筮虽吉,未也。’”
1《左》记《周易》:《坤》:“比”:黄裳元吉。
2竹书《周易》:(残缺)
3帛书《周易》:《川》:六五:黄裳元吉。
4今本《周易》:《坤》:六五:黄裳元吉。
9《左传·哀公九年》:“晋赵鞅卜救郑,遇水适火……阳虎以《周易》筮之,遇《泰》之”需”,曰:宋方吉,不可与也。微子启,帝乙之元子也。宋、郑,甥舅也。祉,禄也。若帝乙之元子归妹,而有吉禄,我安得吉焉?乃止。”
1《左》记《周易》:《泰》:“需”:帝乙归妹,以祉元吉。
2竹书《周易》:(残缺)
3帛书《周易》:《泰》:[六五]:帝乙歸妹,以齒,[元吉]。
4今本《周易》:《泰》:六五:帝乙归妹,以祉元吉。
2《左传》里记载引用《周易》的例子,所涉及到的《周易》内容与竹、帛、今本《周易》之比较
1《左传·宣公六年》:“六年春,晋,卫侵陈,陈即楚故也......楚人伐郑,取成而还。郑公子曼满与王子伯瘳语,欲为卿,伯谬告人曰:‘无德而贪,其在《周易》《丰》之“离”,弗过之矣!’间一岁,郑人杀之。”
1《左》记《周易》:《丰》:“离”:[丰其屋,蔀其家,窥其户,阒其无人,三年不觌,凶。]
2竹书《周易》:《丰》:上六,豐丌芾,坿丌,閨丌,丌亡人,晶不覿,凶。
3帛书《周易》:《丰》:尚六:豊亓屋,剖亓家,閨亓户,亓无人,三歲不遂,兇。
4今本《周易》:《丰》:上六:丰其屋,蔀其家,窥其户,阒其无人,三年不觌,凶。
2《左传·宣公十二年》“知庄子曰:此师殆哉。《周易》有之,在《师》之“临”,曰:‘师出以律,否臧凶。’执事顺成为臧,逆为否,众散为弱,川壅为泽,有律以如己也,故曰律。否臧,且律竭也。盈而以竭,夭且不整,所以凶也。不行之谓临,有帅而不从,临孰甚焉!此之谓矣。果遇,必败,彘子尸之。虽免而归,必有大咎。”
1《左》记《周易》:《师》:“临”:师出以律,否臧凶。
2竹书《周易》:《帀》:初六,帀出以聿,不凶。
3帛书《周易》:《师》:初六:师出以律,不臧兇。
4今本《周易》:《师》:初六:师出以律,否臧凶。
3《左传·襄公二十八年》:“子大叔归,复命,告子展曰:楚子将死矣!不修其政德,而贪昧于诸侯,以逞其愿,欲久,得乎?《周易》有之,在《复》之“颐”,曰:‘迷复,凶。’其楚子之谓乎?欲复其愿,而弃其本,复归无所,是谓迷复。能无凶乎?君其往也!送葬而归,以快楚心。楚不几十年,未能恤诸侯也。吾乃休吾民矣。”
1《左》记《周易》:《复》:“颐”:迷复,凶。
2竹书《周易》:《》上六,迷□,□,□□□。□□□,□□□□,□□□□,□;□□□
□□□。
3帛书《周易》:《復》:尚六,迷復,兇,有兹省;用行師,終有大敗;以亓國君凶。至十年弗克正。
4今本《周易》:《复》:上六:迷复,凶,有灾眚。用行师,终有大败,以其国君凶,至于十年不克征。
4《左传·昭公二十九年》:“秋,龙见于绛郊。魏献子问于蔡墨……对曰:‘……龙,水物也,水官弃矣,故龙不生得。不然《周易》有之,在《乾》之“姤”曰:‘潜龙勿用’。其“同人”曰:‘见龙在田’。其“大有”曰:‘飞龙在天’。其“夬”曰:‘亢龙有悔’。其“坤”曰:‘见群龙无首,吉’。《坤》之“剥”曰:‘龙战于野’。若不朝夕见,谁能物之……。”
1《左》记《周易》:《乾》:“姤”:潜龙勿用。
“同人”: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大有”: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夬”:亢龙有悔。
“坤”:见群龙无首,吉。
2竹书《周易》:(残缺)
3帛书《周易》:《键》:初九:龙勿用。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九五:龙在天,利见大人。
尚九:抗龙有。
迵九:见群龙无首,吉。
4今本《周易》:《乾》:初九:潜龙勿用。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上九:亢龙有悔。
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5《左传·昭公二十九年》:“秋,龙见于绛郊。魏献子问于蔡墨……对曰:‘……龙,水物也,水官弃矣,故龙不生得。不然《周易》有之,在《乾》之“姤”曰:‘潜龙勿用’。其“同人”曰:‘见龙在田’。其“大有”曰:‘飞龙在天’。其“夬”曰:‘亢龙有悔’。其“坤”曰:‘见群龙无首,吉’。《坤》之“剥”曰:‘龙战于野’。若不朝夕见,谁能物之……。”
1《左》记《周易》:《坤》:“剥”:龙战于野。
2竹书《周易》:(残缺)
3帛书《周易》:《川》:尚六:龙战于野,亓血玄黄。
4今本《周易》:《坤》:上六: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通过以上对比,已知《左传》一书中以《周易》筮之的筮例共有九例涉及到《周易》内容。即涉及到《周易》里的九篇里的篇名及句子内容。而《左传》一书引用《周易》里的句子,以阐明事理的例子,共涉及《周易》里五篇内容。两下一共涉及《周易》里十三篇篇名及句子内容。这十三篇名称分别是《乾》、《坤》、《屯》、《师》、《泰》、《大有》、《随》、《观》、《复》、《明夷》、《困》、《归妹》、《丰》。从《左传》一书里的筮例与引用所涉及到《周易》一书里的篇名及句子内容,与今本《周易》对比,除表述上的体例格式不同外,而涉及到篇名及句子内容则是相同的。从《左传》里所看到的,无论是以《周易》筮之的筮例,还是直接引用《周易》里的句子用于说理,所涉及到《周易》一书里的十三篇篇名及句子内容来看,所用的是一种《周易》文本,即春秋《周易》文本。也由此而知,春秋《周易》文本与今本《周易》除结构形式不同外,而文辞内容则完全相同。至于《左传》里所涉及到《周易》十三篇里的名称及句子内容与今本《周易》里的名称及句子内容高度一致的现象,这是因为我们使用的是传世本《左传》作对比,因传世本《左传》与传世本《周易》都是经过汉朝作为“经”书而统一校订后的传世文本。不像竹、帛《周易》与今本《周易》所出现的一些异体字,是因西汉中期之前不同时期和不同地域的抄本所造成。虽然竹、帛本《周易》与今本《周易》出现有一些字写法上的差异,但并不改变三者是一种文本的性质。即竹书《周易》、帛书《周易》、今本《周易》从结构形式及内容性质,则是一脉相承。而春秋《周易》文本与今本《周易》相比,除两者的结构形式不同外,严格的说,两者除了所用“繇题”与“爻题”的称法不同外(一种是用《周易》里的符号名称作“繇称”,一种是用“九·六”数字作“爻称”),其格式与文辞内容则是完全相同的。
总之,从《左传》里涉及到的《周易》内容与竹书、帛书、今本《周易》对比来看,《左传》反映的《周易》文本,是以《周易》里的六十四名称及“画符号”做为《周易》每篇文章句子的“题称”(即“繇题”),而竹书、帛书、今本《周易》本是一种文本的不同版本,都是以“九·六”为“爻题”的结构形式。这是在春秋《周易》文本的“繇题”称法上,改变以“九·六”数字为称法的结构形式。今天所传承下来的《周易》文本,是以“九·六”为“爻称”结构形式,而抛弃掉春秋《周易》文本的那种结构形式。无疑,我们所传承的是一部卦爻式的《周易》,是曾做为卜筮工具的《周易》。这种卦爻式的《周易》,无疑又是史巫对原创《周易》文本逐步阉割的产物,也是为神秘主义政治服务的产物。
那么,接下来我们来看春秋《周易》文本是定型于何时。
4、春秋《周易》文本的定型时间
通过对春秋《周易》文本与今本《周易》的对比,两者除结构称谓不同外,其内容是相同的。即相同的画符号、名称及文辞。而不相同的是,春秋《周易》文本里是以《周易》里的画符号及名称做为“繇辞”的繇题,今本《周易》里则是以“九·六”数字做为爻辞的“爻题”。
为何秦汉时期没有承传《左传》一书里反映的春秋《周易》文本呢?只有一种解释,春秋《周易》文本还没有把《周易》里的符号演变成阴阳属性,来以“九·六”数字代称,随着阴阳学说的上升,并成为帝国里的“思想律”,春秋《周易》文本,随之改造成“九·六”爻题的文本,也就易如反掌。
无论竹书《周易》、帛书《周易》、今本《周易》是一脉相承的“九·六”阴阳爻式的卜筮文本。而《左传》里反映的春秋《周易》文本,是以《周易》里的画符号及名称来排《周易》每篇里的文辞“题称”,虽然这种文本也曾被史巫用于卜筮,但总的说,已经证明《周易》文本是个被演变和被改造的过程。也说明了今本《周易》,不是原创《周易》文本,这应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因为从时间上说,《左传》反映的春秋《周易》文本远远早于竹书《周易》文本。既然今本《周易》是个被改造的过程,那么对春秋《周易》文本也就值得怀疑是不是原创的文本,事实上春秋《周易》文本却不是原创的《周易》文本。接下来我们先看春秋《周易》文本是定型于何时?
从历史上最早的文献中记载《周易》一书的,莫过于《左传》了。已知再没有比《左传》一书更早的文献书籍里有记录《周易》一书了。《春秋》里没有,《诗》里没有,《书》里也没有。《左传》之前屈指可数的几部书籍里并没有反应《周易》一书。就连目前从地下的考古上,也没有发现战国晚期以前有对《周易》记录的材料。考古上出土的战国中期的楚地祷祭竹简上没有《周易》的反映;考古出土的西周、东周时期的大量青铜铭文上也没有《周易》的反映,以及西周、春秋、战国前期考古出土地下其它材质上的文字记录里,均没有发现对《周易》一书的记录。这有待新的出土资料,对《周易》一书早于竹书《周易》之前的发现。
就目前从地上的文献书籍来看,唯有《左传》一书反映了《周易》,从《左传》一书里记载的最早的一个筮例来看,春秋《周易》文本已在春秋前期已经出现。即从《左传·庄公二十二年》里记“周史有以《周易》见陈侯者,陈侯使筮之,遇《观》之“否”曰:是谓‘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此其代陈有国乎”这一筮例来看,春秋《周易》文本已在春秋前期已经定型。因《左传·庄公二十二年》所记载了在陈完(字敬仲)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一位周王室的史官来到陈国,而随身还携带一部《周易》面见陈侯,陈侯就让这位来自王室里的太史为其儿子完卜筮。周太史用《周易》进行卜筮,其结果是“遇《观》之“否”曰:是谓‘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代陈有国乎?周太史给小敬仲卜筮一事,是记载在“庄公二十二年”,而这一年若换算成公元纪年,就是公元前671年。但这一年是陈国发生了内乱,陈完应是成年人了。这一年在记述此事时,又插叙追记陈完小时候被卜筮一事。那么,周太史为陈完卜筮的时间,应在公元前671年向前推溯30年左右,即公元前700年左右。史家记周太史为陈完卜筮的时间应是春秋(前770年—前476年)的早期了。当然周太史为陈侯的儿子以《周易》筮之的那一年,应是春秋《周易》定型的下线。因为唯《左传》一书里反映《周易》一书出现的时间外,无论是地上与地下出土的资料,再没有比《左传》里记载《周易》出现的最早时间了。若《左传》一书里记载周太史以《周易》为陈完卜筮之事为实的话,那么,春秋《周易》文本的出现,当是春秋的早期。历史上分界西、东周的时期,是以周平王迁都洛邑为界。周平王从镐京迁都洛邑是公元前770年,这一年既是东周开始,也是东周里的“春秋”时代的开始。因东周时期里又分“春秋”与“战国”两个时期。也就是说“春秋”时期是公元前770年开始,而周太史用《周易》为陈完卜筮的那一年是公元前700年左右。那么,《周易》一书有史为据的第一次出现,是在公元前700年左右,而这个时间离西周灭亡也不过几十年光景。由此我们推断,春秋《周易》文本的定型时间,应是在西周末年与春秋初期这段时间里。
总之,春秋《周易》文本不是《周易》一书的原创文本,应是在《周易》原初的文本上进行改造的文本。那么,春秋《周易》文本应是《周易》原初文本产生以后到春秋初期这段时间里定型的,这是无疑问的了。为何这样说,正是下面我们要论证《周易》原初文本并不是春秋《周易》文本的那种结构形式。那么,接下来我们看《周易》原初的文本是个什么样的结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