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个人醉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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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颜一边收拾一边唠叨:“先生,您和李少爷一定不要走散了。要早些回来。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身体,注意安全,千万不要被江湖上的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勾搭了去。”
林兰楼点头称是。
“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要带信回来,我们会去帮你。路上多带些银两,别委屈了自己。
衣衫多备些,这眼见着要春天了,春天过了就夏天了,衣服都要备上。端午之前不要随便减了衣服,倒春寒会很冷。
先生和李少爷在外面,多让着他点,别吵架,别生闷气。李少爷虽然气人又任性,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是你的朋友啊……”
李吹笛听不下去了,转身出了门。
这林府的管家个个年纪轻轻,怎么都变的跟老太太似的,唠叨的厉害,兰楼还那么爱听。
“先生喜欢李少爷,我们这些做家仆的都知道,李少爷对先生也是好的很。此番外出,先生和少爷要是能遇上中意的女子只管带回来,我们都盼着府里能有女主人。”
江湖上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家仆们不能觊觎家主,不可与家主产生感情。
这也是大明的规矩,家仆就是家仆,尊卑有别,不可乱了身份。
但是林兰楼家却有些例外。
因为他的母亲的身份有些特别,他从小就见惯了母亲待人不在意尊卑身份。
他府上的大管家就是他的母亲一手调教出来的。
据说大管家的身份是浙东贱民,是个丐户。
在大明作为贱民只能做低贱无人愿意做的事,只能着贱民的服装。
林兰楼的母亲林夫人虽然住在扬州,可是她却是黔地宋氏土司的女儿,她对大明的贱民地位身份的划分完全搞不懂,也不那么在意。
“我出门要有一段时间。注意我娘那边的动静,协助扶光保护好他们。”林兰楼道。
据说扶光就是贱民中乐户的身份,林兰楼的母亲将他收养在身边。
“知道了先生,大管家已经给我和浓妆传了令,让我们和扶光保持联络。他安排了肖九带人密切关注您和李少爷的消息。”
肖九也是林府的管家,林府有九位管家,肖九来的最晚。因为姓肖,所以其他管家称为肖九。
林府的事务也不全是田产家业,他们还有自己的商队。
肖九负责林府在外的事务的联络,消息的传递和打探,包括对外商队护送和交易的消息保障等。
商队和商铺也有自己的管家,风七和叶八。
他在林府的时间不是很固定,但是他对江湖和林府固定的商队路线非常熟,很少出差错。
林兰楼点点头。这些大管家已经告诉过他。
林府的大管家从来都是个滴水不漏的人,不然在这么多的管家中间,不可能被林兰楼任命为大管家。
大管家却很少露面。也许是因为他曾经的丐户身份,让他极为低调隐蔽。林府的其他管家们都很少见到他的真面目。
“浓妆知道先生喜欢猩红的月季花,这些天,她都在赶着给先生的衣衫和斗篷上秀月季呢。先生出门在外随时可以看到喜欢的花。”素颜一边忙乎一边又道。
林兰楼一慌,浓妆竟在他的衣服上绣了花,忙过来看。
一看松了口气,花很小,极为精致,并不显得突兀。
浓妆问道:“先生和少爷明日就出门吗?”
“是啊。明日我和少爷一起出门。”
“先生这次出门,要不少时日才能回来吧?”
“三两个月,也许半年吧,还不确定。”
“先生在外多保重,家里的事情放心,有大管家和我们在。”
林兰楼点点头,道:“我不在府里,你们也要多警醒些,莫要让人钻了空子。”
浓妆抬头看了看林兰楼,若有所思点点头。
秘云深来了。
他带着行李,却没有带其仆侍。
“你家里人没有反对?”林兰楼问道。
“我的事,谁也管不了。”秘云深道。
“你的管家呢?”
“管家们那里也交代好了,他们会与我保持联系。”秘云深道。
林兰楼点点头,拍了拍秘云深,道:“你这个任性的家伙。从你身上我看到了千烨的影子。”
“千烨可是个很乖的孩子。长得好,又颇讨人喜欢。”秘云深一边说,一边暗笑。这话似乎就是说的他自己。
“是啊,长得好,又讨人喜欢。”林兰楼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此去黔地,路途遥远,山高水长哪里会那么容易。
所幸李吹笛懂,秘云深也懂。他们都有着长久的江湖经验。
单单是路途就很难,若是遇到了其他情况,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若是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那么黔道难,是不是难于下地府呢?
历朝历代治取云南都要从天山绕道,只到了太祖皇帝才开凿黔道,取中路治云南。
黔地一直地形复杂,人烟稀少,多是土人土司领地。
连大明王朝封封诸侯王爷,都不曾在贵州打主意。可见贵州在朝廷眼里是个神秘又苦寒的地方。
当然他们此去黔地,最好只走官道。绝对不要走上其他不熟不安全的道路。
林兰楼默默地住了手。他已经多久没有这样大张旗鼓地行走江湖了。
是从有了儿子林千烨吗?
十几年前他带着儿子千烨,在千里城之外十里处置办了这处庄园。
十年前,吹笛带回来一个女儿,就是千姿。
他看到千姿的时候就决定,在千里城不再离开。好好守在家里,陪着孩子,陪着千烨和千姿,为自己和李吹笛带好他们。
似乎他整整十年间没有在江湖上露面。虽然江湖上还有着风云双煞十招破敌的传说。
他却躲在千里城外,看着一双儿女长大。
此番千里城是要告别了,千里城的林府也要搬家了。
林兰楼敲了敲自己的头,脸色沉了下来。此去黔地,临行之前,他多少有些心神不宁。
这些年没有人问过他的千烨从何而来,也没有问过他为何不成家。
当然,李吹笛也没有问过他。
他也从来没有问过李吹笛千姿从何而来。也从未问过他为何不成家。
他们都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对方最重要的往事。
林兰楼僵住了,他们为何不约而同地回避了对方最重要的往事?
为何要从不提起,从不过问?
为何要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从不怀疑对方?
只因为他们是过命的交情,不必过问其他的事情?包括婚配这么重大的事情?
还是他们彼此都害怕追问对方这样的过往?
林兰楼默默地起身,不由自主从柜子里拿出了酒,烧酒。正宗的南烧。
他喝烧酒的时候,只有一种情况,他想不明白,他难受,难受到不知道如何是好。
当他喝到第二坛的时候,整个人都软了。
南烧烈的很,可不是普通的花露白或者上好的黄封酒那么绵柔。
林兰楼瘫在地上。
刚刚进门给他送水的素颜惊叫起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林兰楼这番模样。鬓发散乱,双颊绯红,颓然坐在地上。
满屋的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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