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须过书生梦庄周 (第2/2页)
“我猜你是个郎中。”
“此话何故?”书生起身,重新坐了回去,见是徐期稍稍昂头,心中也是知了这少年是想要先有个准话。稍加思量,也是无妨,这书生就是颔首:“算你小子说对了话,我就想听,你是怎么猜的。”
“这还用看?”徐期又近一步,也不再言,只是闭住了眼儿,深深吸一口气。
周围早是围了一圈儿,正是众人发愣,见徐期乃是这般模样,就也纷纷笑了。旁个粗汉痛饮一杯浊酒,便把酒杯塞给范瑾,接着就凑过来,拍拍这书生肩头:“你个郎中也不仔细,该是找点儿别的物件儿给自己药气盖了。”
徐期正是枯立,忽然就被范瑾拉到一旁儿,他正无言,就见范瑾用了下巴一指,又是压了声响:“你得晓得,这个时候,郎中可不多见,若是这些个人里有甚……这郎中怕是记恨于我,你是少年,故而无事。”
“怕他记恨作甚?”徐期皱起眉头,又吸口气:“不过一个郎中,还能吃了咱们不成?范叔啊,要我说你哪里都还好,就是有些太怂。”
“呵,小子,还教训我来了?”范瑾扭头,又望一眼那边儿,好在就旁人看来不过俩个小二,故而无人留意他俩,便是多些时候。待是再看过来,范叔就伸手在徐期脑袋一敲,未曾是等徐期问话,他就自是站起:“你不还在的呢?”
跟着范瑾起身,徐期眼追而上,却又见他是扭过了身,又去陪着客官说话。徐期有看片刻,就是心想,既然如此,也就没自个儿的事。左右望望,又寻了一处僻静处,正要趴下,就又听周辛在唤。
且吸口气又是起身,徐期再度去了那厨。如此来来往往,倒是愈来愈熟,速度快了一些不说,虽不能和那叔再多讲几句,可也没了先前那般的惧怕。周辛见状也是点头,待是闲时才是扯住徐期衣裳:“事儿就是事儿,别想甚个怕的。”徐期颔首谢过,再度抬眼,就见这周辛用着下巴指了大门外:“你们明早就要走罢?你且去收拾你们东西,须记得拿些马草。”
“好。”徐期点头,就把肩头儿布巾放到柜台,一路快走,去了外头儿。
在这门外,眼前晚霞甚是好看,近处原是几棵树,可在树外乃为田。徐期踱步而行,竟是有些不舍,遂是放缓步子,又见得是紫霞透了红光,几只鸟雀兀飞,路上是三三两两几农夫,还有妇人提壶浆。
皆是看罢,便是扭头左行,见了门是掩着,就心说该是掌柜留着。
徐徐开门,木门吱呀,徐期过去是先拍了拍马儿的头,这马就是蹭过他的衣裳。马是无言,徐期却有话讲,缓缓是给马儿顺顺毛,脑袋在这马头一抵:“咱们明儿一大早就走,你今儿晚上可得多吃一些,后头的路,就又是不知如何了。”
这马似是有听,也是呜咽几声,徐期缓缓叹过口气,等再起身,便见日头儿斜落。就此霎时,徐期念起范叔叨叨的“路”,忽然有些羡慕马儿。纵是千里,便行千里,总是有人指了一方去路。
胡想罢了,徐期自个儿到了一旁,抱起一堆马草。挪步车后,扔到里头儿,徐期心说既是无事,左右一望,就小跑把那门给掩了。等他自又回来,不容分说,就是跃上车子。
徐期看了片刻,转过身子,仰面一趟,虽讲脖颈有些犯痒,可是身下软如床。未是太久,徐期将眼一闭,便是见了庄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