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你懂我懂 (第2/2页)

华明月看到他额头冒出一层细汗，想起长孙渊之前说过的，发作的时候他体内会像撕裂一样痛苦，可是这家伙偏偏能耐力十足，让你硬是看不出真假。

华明月什么都没说，先替他稳住伤势。

“到底怎么回事？”华明月皱着眉问。

长孙渊抬手，捂住她的眼睛。

华明月觉得自己的肩膀一重，黑暗中传来浅笑声，磁性清凉的声音缓缓响起，“从十岁起，我的药里就被加了东西，起初只是微量，他们见我不肯配合，就不断增加药量。我是太子，对宫女而言是最好的机会，对那些视我为眼中钉的人来说，荒淫无道便是最好的罢黜理由。”

华明月怔住。

“可本太子偏偏不让她们如愿，”长孙渊的笑声里带着戾气，“那些该死的女人却还要一个个爬过来。”

那个夜里，十二岁的长孙渊和几个女人一起被关在房间里，那是他第一次杀人。

“那两个女人，也在里头。”

华明月知道“那两个女人”指的是被杀的两个前太子妃，但“也在里头”是什么意思，她……不敢问。

外面响起一阵雷声，戚戚沥沥的雨落了下来。

华明月察觉附在她眼睛上的手在颤抖发冷，她抬起手，将长孙渊的手拉下，在他布满戾气的眸中看见了阴沉的杀意。

之前在太子府也是这个样子，而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在长孙琮的那座民宅里。

用现代的医学标准来说，像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有这种障碍的人，会不受控制地因为场景而回忆起最痛苦的记忆，而刺激长孙渊的场景就是黑夜，下雨和雷鸣加重了这种黑暗的气息。

长孙渊克制着脑海里从深井传来的指甲声，“你走……”

华明月抱住了他。

长孙渊脑海里的指甲声戛然而止。

温暖的气息驱散了记忆深处的寒冷，带来令人无法拒绝的平静。长孙渊抬手，用力抱住了华明月，他的神色依旧阴沉如水，但眸中的杀意逐渐消减。

水击穿废宅，滴落在两人身上。

“长孙渊，我们回去好不好？”

长孙渊没说话，而是直接打横抱起她飞回了华府，轻车熟路地进房间，然后躺进棉被里，动作可谓一气呵成。

然后继续像树袋熊一样抱着华明月。

华明月本想陪着等他平复，但等着等着耐不住困意睡了过去，长孙渊没有睡意，就这么看着她睡觉。

窗外雷声霹雳，大雨磅礴，可对他来说，却比任何一个夜晚都要温暖。

华明月醒来的时候，对上的是长孙渊的双眸。

“你一夜没睡？”华明月心里有点不好意思承认的心疼。

长孙渊嫌弃道：“起来。”

王八蛋！

过河拆桥！

华明月起来才发现自己压着长孙渊的肩膀睡了一晚上，看他甩着发麻的手臂，心情总算好了点。

“咳咳，好了，太子爷，接下来是心理治疗时间，我问什么你答什么，知道吗？”华明月搬过小板凳上，正襟危坐地看着床上的长孙渊。

长孙渊好整以暇看她，浅笑问：“邻国进贡了不少好东西，今天送到，要不要一起去挑挑？”

华明月当即把小板凳一收，“我随时可以出发！”不想配合就不想配合，干嘛拐着弯用贿赂的，哎，真是太懂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