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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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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间。整个省实都在为刚刚操场上的一幕而躁动不已, 篮球队新王与旧王的王冠之争似乎已尘埃落定,但四个食堂人声鼎沸,窗口前的长队里, 不管男生还是女生,都还在津津乐道这这件事。消息也随着各个微信小群、企鹅群、朋友圈和空间而被反复传播、渲染、惊叹。“可恶!我为什么要在图书馆!等我到的时候老邢都已经在了!”“任延真打爆了秦穆扬啊?”“比分上没有打爆,1v1血虐, 秦穆扬摔了个四脚朝天。”“不是吧不是吧, 秦穆扬比他高比他撞, 被虐成这样, 换我我他妈连夜转学。”“等等, 就没有人好奇一下, 任延干嘛突然挑衅秦穆扬吗?他俩关系挺好的啊,不是经常约球吗? ”传着传着就渐渐变了味道, 有说两人在队内早就貌合神离积怨已久, 这次不过是爆发,有说任延想确立队内唯一王牌地位, 所以公然挑衅, 也有说两人是看上了同一个人,因此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而被他俩同时看上的这个人——没错,这个人就是——校花张幻想!“咳咳咳……”任延听着卓望道带过来的小道消息,差点没被米粒呛死。他不爱出头当西洋景,晚饭是让卓望道打包过来的。平时被悄么儿偷拍也就算了, 今天弄出了这么大阵仗, 真要去食堂的话, 恐怕能被人当猴儿围观。三人在后山顶的凉亭上吃外卖。这儿僻静, 人迹罕至, 夏日的傍晚,长风吹散暑气,还挺凉快的。卓望道点了炒面,倾情跟安问推荐说这家炒面贼好吃,非要他尝一口,安问无动于衷,卓望道热情过头,亲自夹了一筷子要喂给安问——被任延一筷子敲下了。“吃你自己的。”任延冷声。“啧。”卓望道十分气馁,“好好好,我先喂你。”任延往旁边挪了挪:“你肉不肉麻。”卓望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没你给张幻想出头肉麻。”安问抬起眼,飞快地瞥了任延一下。哼,看不出来,有的人一天天看着清心寡欲眼高于顶的,实际上背地里偷偷在追校花。“你他妈瞎JB说什么。”任延火了。卓望道飘着呢,浑然不觉他一身戾气纯是看在发小的面子上才压住的,还在添油加醋:“问问,你知道我们学校校花是谁吗?”安问摇头。“张幻想,高三九班的,是我们校拉拉队的队长,好像准备考电影学院。”卓望道头头是道。安问想起来了,之前浏览表白墙的历史消息时,这个名字的出现频率也很高。高个子,腿又长又直,校队的拉拉队服是美少女战士同款,不知道的还以为她s水冰月,看着很亮眼。“别听他瞎说。”任延压着火,看着安问认真解释:“我跟她不熟,对她也没意思。”安问点点头,心想,你跟我解释干什么?又不是我在造谣。“你对她没意思,

那你今天整的是哪一出?”“我——”任延刚要出口,膝盖便被安问撞了一下。他咽下后半句,烦的:“我闲得慌!”卓望道没到现场,但小群一堆,小道消息满天飞,他看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一个学霸的基本修养。他随便点开一个群,噗的一声没了正形:“卧槽问问,她们说秦穆扬今天不小心亲到你了啊?”唰的一下,剩下两个人齐刷刷抬头,一个看卓望道,一个看安问。任延的目光好像有实质性的压力和热度,安问被他盯视得耳尖泛红,不敢对视,只是对卓望道打出否认的手语,又一个劲地摇头。卓望道很敏锐地问:“没亲到你脸红什么?”安问只手捂住脸。任延脸色更臭了。他当时是从背后拎起秦穆扬的,只知道他压着安问将人抱在怀里,并看不到嘴巴有没有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延儿,你看到了吗?”卓望道挤眉弄眼,恍悟:“秦穆扬挺帅的,卧槽,他该不会是个gay,喜欢问问吧!”安问吓了一跳,外卖盒都洒了。任延显然并不想就这个话题深入,也不看安问,扔下还剩一半的外卖起身:“太臭了,去你那儿洗个澡。”得了,脸色比身上还臭。这个点儿,阿姨应该在跳广场舞,卓望道把钥匙扔给他,防贼似的叮嘱:“别偷吃我西瓜啊。”“出息。”顺着坡道走了两步,腰后被人拿手指戳了戳。任延回头,是安问追了过来。任延:“?”安问比划着:“我陪你去。”任延无所谓地笑了笑,“怎么,怕我半路被人围殴啊?不会,来十个也打不过我。”安问扔揪着他的衣角:“别躲我。”任延刚才还故作轻松的笑意从眼底消失,他静了静,转过身去:“小心点,别摔了。”翻墙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只不过这次是晚自习前,不止有人翻出去,还有人翻回来,一时之间,小小的一截监控死角竟显得十分拥挤,得排队。安问是真服这些学渣,脸皮厚,被撞破也不嫌丢人,还旁若无人地在墙根下唠起嗑儿。一见任延,都懒洋洋地笑:“哟,延哥别把小朋友带坏啊。”任延让安问先出,安问磨蹭半天,回头看他,抿着唇,看上去无辜又为难。人太多了,他发挥不了,万一再摔个大马趴。任延没忍住逸出一声轻笑,但在安问凶巴巴质问的目光中收敛了,“麻烦闭个眼。”他跟周围人说,声音无奈,但听得出宠。一群坏学生都笑得站不住,还有吹口哨的,“别闭眼了,哥哥们干脆转过去总行了吧?”安问怀疑他们在占他便宜,但没有证据。四五个坏学生纷纷背过身去,两手闲插着裤兜,还有空打趣说风凉话:“延哥不出一星期就教翻墙逃课了,那下星期教什么?教早恋吗?”叭唧,安问跳下去的身影崴了一下。任延随后跳下来,把他扯到怀里,暮色中,在安问耳边低

声问:“有没有扭伤?”安问摇摇头,主动推开任延。他可不想任延一恐同的捏着鼻子跟他进行身体接触,会逆反恶心的。“你别听他们的,他们比较喜欢看玩笑。”他护着安问穿过马路,走往居民楼。阿姨果然是去跳广场舞了,安问自动跑到卓望道书桌前找题做,但耳边总听着任延洗澡的花洒声,竟然一时之间难以专心。啪的一下,跳闸了。夏天用电需求大,这又是片老小区,跳闸停电是常有的事。从窗口望出去的话,一条马路之隔的省实还是灯火通明的,辉煌的灯海透过深蓝的夜幕漫入房间,将夜涂抹成温柔的紫色。不过好景不长,光线跳了一跳,省实也刹那间停电了,全校迅速爆发出一片轰然,接着便是起哄和怪叫,阵仗大得连这儿都听得一清二楚。安问安静在桌边等了会儿,任延果然很快便从浴室出来,叫他:“问问。”安问拿笔敲敲桌子,发出声音,好让任延确认他的方位。任延略略安下心,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向卓望道的卧室:“可能是跳闸了。”夜幕低垂,只剩下最后一丝火烧云在遥远的天边,如凤凰摆尾时洒下的火星,倏尔便散了,天彻底黑了下来。安问坐在桌边,从任延的视角看,只是一个挺拔纤细的淡淡侧影。他看了会儿,才扔下浴巾,“我带你回学校。”摸索着找到衣裤,穿起时,黑夜里发出窸窸窣窣的细小动静。安问没带手机,等着他穿戴好了,安问的掌心贴住任延的手臂,顺着下滑。任延愣住,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不敢打破,不敢叫醒,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他唯一敢做的,就是滚了滚喉结。安问勾起他的手,带着他的手指指向窗外省实的方向。那里一片漆黑,任延便懂了:“原来学校也停电了。”省实没怎么停过电,不知道学校有没有备用的发电机,但估计绝不可能让学生们放养一晚上。已经打过了晚自习铃,但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停电,整个校园都像被沸水顶开了锅,要想恢复秩序,着实得等一阵子。任延回过神来,安问的手又乱动。这次不是贴着手臂游走了,而是从他的腰侧下滑,伸进他的校服裤兜里。“你干什么?”任延喉头艰涩,紧张如临大敌,心里有了奇怪的联想。裤兜确实会摸到奇怪的地方。他摸裤兜干什么?少年浑身紧绷,猜不透小发小的意思。是挑逗?还是想摸什么?还是什么新一代亲密接触小把戏?任延捕捉着他手指若有似无的动静,想骂人了,又不舍得,只能死咬着牙。结果安问从他兜里抽出了手机。任延:“……”安问找到备忘录,想打字给他,备忘录的第一条很醒目:「问问生日 9.26」设置了一则时间提醒。任延欲盖弥彰:“怕忘记。”安问极快打字:「忘记了也没关系,我就不记得你的。」任延:“1

1月1号。”安问勾了勾唇:「骗你的,我记得呢。」任延以为他在给自己挽尊,并没有太往心里去。他不怎么过生日,因此也就不怎么看重这个日子。跟崔榕在美国过得可以说是颠沛流离,一会儿美东一会儿美西,公司指哪崔榕就打哪,任延每次过生日时,差不多都处于一个尚未融入新环境、不尴不尬不生不熟的境地。崔榕要是刚好记得,就会给他买个小蛋糕表示表示,……然后自己吃掉一大半。理由很充沛,男孩子吃甜食不酷,不利于脱单。“延延,你都一米六了,是个男子汉了,妈妈帮你吃哦。”十一岁的任延:“……”美高有“酷”病,不酷的男孩子没有女朋友,崔榕能在他十一岁时就考虑到这么长远,着实很未雨绸缪了。荧荧手机光照亮安问的脸,他的睫毛又长又密,垂下时,像扇子。任延等着他打字,像是无聊似的,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碰了碰他的睫毛。安问条件反射地眨了眨眼,绒绒的睫毛扫过任延指腹,挺痒的。任延身体哪处连着心里又开始痒了,蹊跷,像烧起一把火。「你干什么?」安问愕然着。“摸摸你眼睫毛。”任延回了句废话。「让我摸回来。」任延:“……”小哑巴原来是不甘示弱的脾气性格。安问抬起手,任延只能认命地闭上眼。他的眼窝很深,鼻骨笔挺,整个脸部轮廓立体得像雕塑。安问只触了一下,便闪电般地缩回了手。“怎么,能咬你啊?”任延戏谑,“不多摸会儿?”安问不搭理他这茬,装作没听见,在手机上顾左右而言他,生硬地关心道:「你今天有没有受伤?」指跟秦穆扬的对抗。说实话,秦穆扬虽然结实壮硕,但肌肉含量和身体素质还是比任延在国外的队友对手要差一点儿,这种对抗强度,更比不上他在自由搏击俱乐部打比赛的一半。安问仰着头,等着任延的回答,从任延居高临下的角度看,下垂的狗狗眼真的很可爱,眼巴巴的,似乎很紧张。“有。”任延莫名其妙撒了个谎。他不擅长撒谎,心虚地咳嗽了一声。安问:「啊?伤到肺了?」任延:“……”「那你咳嗽干什么呢?」安问狐疑得很,像福尔摩斯。“不舒服。”「哪儿不舒服?」任延糊弄他:“不知道。”希望安问能止步于此,不要再这么好奇了。安问直接上手摸,「这叫触诊。」院长奶奶教他的。他怀着一本正经的心情,可是打出来怪怪的,好像在随便编理由骗人,而且充满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任延信了,或者说假装信了,“……你摸。”挺直腰背,往安问身边更靠近一步。安问首先摸他的脖子,这是为了确定颈侧淋巴。任延免去他打字的麻烦,自觉说:“不痛。”安问接着碰了碰他的胸肌。“也不痛。”任延声音淡定,揣裤兜里的手捏紧。安问勤勤恳恳,手

指滑到腰腹两侧。这里装着人的五脏六腑,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腹肌,斜腹肌,鲨鱼线……他像盲人摸象,明明是隔着校服的,但脑子里却出现清晰的画面,跟任延那天洗澡后没来得及穿衣服的图景渐渐重合。任延蹙眉,嘶一声。安问一个激灵,立刻抬头看他,寻找他的表情。任延又咳嗽,视线瞥向别处:“好像有点痛,但是不知道在哪里。”安问:“?”任延喉头咽动:“……不然,你再触诊一次?”触诊两个字多有字正腔圆,他的心思就有多歪。安问并没有不耐烦,只是觉得面皮烧得慌。但任延是为他出头的,他总得帮帮他。他从胸腔下开始重新摸索,这次比上次更细致,手指微微用力,在任延的肌肉上游走着,一寸一寸。十公分的身高差并不能拉开什么实质性的差距,纵然始终低着头,安问还是听到任延的呼吸声,听到他的吞咽的细微响动,以及呼吸里灼热的甜味。在这样的安静中,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加快。“够了。”细细的胳膊被攥住,这场毫不专业的触诊被叫停,安问抬起眼,乖乖地等着任延的下文。任延嗓音里泛着陌生的哑,像抽了烟,哑了火:“睡一觉就好了。”安问点点头,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心里无声地说,好吧。总觉得还能再帮他“触”一会儿呢。任延想了想,护食地添一句:“下次不准给别人触诊,直接送医院。”安问重新拿起手机,「那你下次也不用为我出头,我可以自己解决。」任延挑了挑眉:“怎么解决?”「离他远点,要是他来找我玩,我就不跟他玩。」老天,这都纯成什么样了!任延气绝,冰冷嘲讽:“下次请还是放着我来,谢谢。”「只是被喜欢了而已,倒也用不着这么大动干戈。」安问似乎对他的暴力镇压颇有微词。“什么叫只是被喜欢了而已?他——”任延的烦躁戛然而止。确实,秦穆扬什么也没来得及干,只是在表白墙匿名着说了自己的喜欢,他就挑衅上门把人里子面子都给摔稀碎了。这不是给安问出头,而像是……任延吞咽了一下。而像是动物界的雄性在捍卫领地、争夺雌性。他心乱如麻,一低头,就着窗边模糊的月色,看到安问嫣红丰润的唇瓣,微抿着,很认真地等待着他的下文。大约是自己不能说话的缘故,安问是谁的话都听得很认真,全神贯注。但说话的人心猿意马了,满心满眼只一个念头。这双唇瓣,看着真的很好亲。“秦穆扬亲你哪儿了?”任延发神经,抬起手碰了碰安问的唇角,哑声问。安问拍开他的手,摇头否认。任延复又触上,这一次,指腹微微用力,压着安问的唇角,看着它在自己指下变形。“是这里吗?”安问扭过头,赌气不想搭理这个听不进话的人。任延的手指下滑,滑直颈侧,顿了一顿,他将

安问的颈侧覆住。他的脖子细长,从校服的翻领里折出一截,正好被任延轻巧地握在掌心。“不是嘴巴,那是脖子?还是耳朵?”他低声问,没有愤怒的成份,似乎只是好奇,目光冷静而探究。只是如果再深入一点,便会发现他深邃的眼眸深处,远不如他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沉着、游刃有余。安问只能用力摇头,闭上眼,唇抿得紧紧的,垂在身侧的手紧张地揪着裤腿。他心里拼命想着,小熊小熊,我害怕。小熊不能回答他,送他小熊的那个人,正低着头,闻着他的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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