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糟了!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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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衙门的大牢。
杜且一早来认人,赵新严在前面引路,“娘子来泉州似乎有些年头了,一直久仰娘子大名,却没能拜会一二。”
“提辖说笑了,妾一介内宅妇人,不过是蒙父荫罢了。妾在泉州城三载,除了眼下替夫还债,背了一身的债务外,可都是安分守己。”杜且卖了个乖,虽说她名声在外,但她心里清楚,并不是什么好名声。有她如此家世和婚姻,不被人议论是不可能的。但别人怎么说她控制不了,只能做到自正其身。
赵新严尴尬地笑了两声。他只是想找话聊,拉近与杜且的关系,以便询问与方氏相关的话题。可杜且并不热络,还带有几分清疏,进退有度,十分不好接近。这与他所认识的士宦贵女,并无二致。
可这样的内宅妇人,却把柴从深从市舶司提举的位置上拉下马,又与弃之交往甚深。
“在下不妨与娘子说实话,你若想让方氏离开顾家,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赵新严换了一种方式,“方氏不说,是顾及她儿子的颜面。叶临风一直在闹,要回顾家去。这顾家到底有什么,是叶临风如此不能割舍的。”
杜且停下脚步,回头深深地望向赵新严。这位提辖官看来并不是军痞子,正如弃之所说的,他与顾家与顾衍并无交情。
“不妨这么说吧,顾家是以何要胁叶临风,逼迫方氏留下。”赵新严眸子半眯,寒光凛凛,“据查,方氏在临安时乃是教坊司数一数二的调香师,京城各大香坊都愿意出高价请她调香,王公贵族的香会更是少不了她。她南下来到泉州后,开了香铺,生意十分红火。可是不到半年,她突然消声匿迹,租住的房屋和商铺都是顾家的人做的结算。”
一夜之间,赵新严已经把方氏的底细摸了一遍。但对叶临风这个人,却没有可用的消息。可以说,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仅仅因为是方氏的儿子,才被提及。
“并非妾不肯直言相告,只是妾要见过方氏之后,才能决定。”杜且并不能替方氏做决定,她先前只说救她离开顾家,可是救她一人离开,还是连叶临风一起,都不得而知。
“如此说来,娘子与方氏先前见过?”
杜且含笑,并不否认。
方渐蓉和叶临风因身份可疑,被暂时收押。但有别于一般的罪犯,二人被单独关押在干净明亮的牢房中,并没有受到严刑逼供。
杜且站在牢房外,看着方渐蓉平静的面容,突然能感受到她此刻的心境。
“三娘来了。”方渐蓉笑着走近,“妾知道娘子会来,娘子还和从前一样,菩萨心肠。”
杜且摇头,出口的语气残忍至极:“我来是想弄清楚,你旁边这个人,你要一起带走,还是由着他自生自灭。”
“妾原本有二子,长子与他爹死于战场之上,马革裹尸,寄希望于幼子能争气,不能战场杀场,但也能撑着门楣。我带他来到泉州,只希望在这东南富庶之地,能有一番作为。以我的调香之术,若是能善加经营,也能保叶家香火不绝。”方渐蓉望向坐在角落里发呆的儿子,早已习惯了失望,“妾辛苦一辈子,为了他们叶家。可这一年半来,妾苦口婆心,谆谆教诲,都比不上那女子的一个微笑。妾孤身被禁,受制于人,这个逆子没有半句疼惜,还处处让妾为他人着想。想妾已是半截入土之人,所作不过是为了他能平生喜乐,一生无忧。可妾现下之所为,是为了他能与别人的妾室苟且!如此不伦,让妾还有何颜面去见死去的夫君。”
“可你真能不管他?”
角落里的男子有一张标致却阴柔的脸,空洞的眼神,看起来十分无助。
“妾管了,跟了他一年半,在那个满是污秽的顾家。妾管够了,不想再管了。横竖都没有颜面去见夫君,还不如让自己舒坦几年。”方渐蓉眼底尽是决绝,“若是遇到三娘,让妾抱了一线生机,否则妾也会寻个机会自行了断。生而不得安然,愿死后能尽获自由。”
叶临风的眼神有了一丝松动,他手脚并用地爬了过来,“娘,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玉娘也活不成,她不活了,儿子也活不下去。你还是要给顾家调香,只有这样,我才能和玉娘在一起。”
方渐蓉任由他抱着自己的腿哀嚎,眼神却没有一丝动容,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哀求。
“以前我以为,只要我和他在一起,总能找到办法离开顾家。可是我错了!即便是我用性命换他自由,也是没用的。还不如,我换自己半生自由。”
杜且已经知道答案,她羡慕方渐蓉能有这般通透的决断,而她身上却有种种束缚,无法天空海阔。
离开大牢前,杜且把方渐蓉给她的两封信都交给了赵新严,“方氏不是不肯说,而是她不知道有些话说出来之后,她是否能活命。泉州城水深,妾要提辖保证,她能活着走出这个牢房。”
赵新严快速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面色凝重,“知府衙门重地,赵某定会调派守卫,顾家不过一介商贾,绝不可能伤得了方氏分毫。”
“一介商贾敢杀人放火,那就不是普通的商贾。”
赵新严不敢多言,水有多深,他不会比杜且知道的少,但点到即止,心知肚明。
他把杜且送走后,前堂来报,顾家潜逃的那名掌事找到了,顾衍亲自押着他上门投案。
赵新严交代手下严加看守大牢,没有他的令牌,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尤其是对方氏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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