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是我的人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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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市舶司衙门与城南蕃坊之间,有一处专门用于香料交易的榷场,谓之香市。每年端午后,会有专门分辨香料优劣的市舶司与榷易院的官员常驻于此,主持各种香料的竞拍。因为来此间贸易的蕃商很多都是第一次来宋土,语言不通,即便是有牙人从中穿针引线,可还是有些蕃商心存疑虑,生怕被占了便宜。因此,这才有了官办的香市,以为互市贸易之用。
而同时,大批的上等香料被市舶司博买,一部分送往禁中,一部分送往榷易院,也会有一部分在香市中竞拍,以充盈国库。近数十年来,边患不断,朝堂南迁,东南一隅的海上贸易已成为国之倚重,这也是柴从深事件会如此快速解决的其中一个原因。毕竟这是国库的主要收入来源,得罪了各国的客户,不再往宋土经商,市舶之利又从何而来,王公贵族的奢侈又从何处供给。尤其是这些令人趋之若鹜的香料,可一日不食,却不可一日无香。
杜且的出现引起不小的轰动,她虽不是出现在此的第一个女子,但柴从深事件上,她那浓墨重彩的一笔,已在泉州城传来。至于此间的种种传闻,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但卢荣被处于极刑是不争的事实,而柴从深也没有因为周世宗的后人而得到赦免,一个能从广州、明州任上毫发无伤地调任泉州的市舶司提举,却在上任三个月后被连根拔起。若说杜且没有从中插上一手,是没有人信的,毕竟卢荣敢爬沈家的墙,一定有他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好色这么简单。
今日在香市值守的是榷易院派驻泉州博买的副使张延平,从七品,本是太医院的医官,因精通各类香料而被调往榷易院,专司博买香料一职。
但他在入太医院之前,乃是一名专门做养生香丸的大夫,也因为技艺超群而入选了太医院。而后数年,张延平在各种名贵的香料中钻研摸索,制作的香丸深得宫中喜爱。但因有一次,不知何故,宫中一名有孕的嫔妃用了他制作的香品后,突发小产,经查实是他的香品含有麝香。这麝香原也是常用的,各色香品或多或少都会添加,但绝不会配给有孕的嫔妃。在这当中一定是有人疏忽大意,或是有意为之。总之,最后背锅的人是张延平,他被调往榷易院任职,又被赶出京城,来到了泉州。
“这位副使,眼毒,手狠,他绝不轻言香料的优劣,只会陈述他看到的表面,他也不会告诉你该不该买,但他会很中肯地给香料定价。但这个中肯,是相对而言的,相对于官市的香料而言。”弃之与这位副使打过交道,“但不得不承认,他对于香料的鉴定,确实有其高明之处。即便是从事海上贸易三十余年的伊本蕃长,都对他赞赏有加。低价香,确实难求,张副使此举其实是惠及客商,毕竟官市价太高,令人望而却步,一般的香坊并不需要过于高昂的香料。”
“没想到他竟然人在泉州。”杜且若有所思,“今日但凡是张副使定的低价香料,我都要。”
弃之愣了一下,反问道:“你也想做香坊?”
杜且并没有否认,“有何不可?”
“一年的时间,你想把香坊做大,并且能赚到五万贯,不是说很难,而是根本不可能!”弃之并没有那般乐观,“即便是让你做大了,你终究还是要离开此地,又何必做如此费力之事。你若想尽快赚到五万贯,我可以帮你。”
“我说过了,你帮我收香便是。”有些话杜且不想说得太满,她不知道能做到何种地步,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可是你没有可信的调香师,即便你有堆积如山的香料,也难成气候。”
“这个不急,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出得起价钱,想找出色的调香师并不是问题。”杜且从沈老太爷那得了一万贯,再加上自己的私房钱,手头宽裕许多。
弃之轻叹一口气,没有再劝。他想,杜且应该有她自己的想法,只是她不愿意说罢了。既然如此,他能帮的便尽量帮,只要是杜且要的,他都会帮她达成。
比如,收香。
弃之竞拍的手法十分强势,只要是他看中的香料,绝不会让人有出手的机会,而且价钱卡在一个十分微妙的位置。多一分会让人犹豫是否竞价,而少一分则让人觉得他占尽便宜。于是,在犹豫与思虑之间,弃之成功地抢走不少的上等香料。
并不是张延平的眼毒手狠,而是弃之的眼光更为独到。他能从张延平所有竞拍的香料中,准确地估算出市价以及未来的价值区间,然后给出他认为合适的收购价格。他没有试探,也没有从低而高地出价,而是直截了当地说出他要的价钱。
在所有竞价的商户之中,显然有些过于霸道。
但他是弃之,牙人榜的第一,他收香的眼光不会比张延平差,而且嗅觉更为敏锐。
以往他很少出现在香市,偶尔出现也从不出价,他只会告诉这些的蕃商,他可以把他们的香料卖出更高的价钱,而成功成为这些蕃商的牙人,赚取高额的佣金。
十场竞价结束,只有弃之不想买的,没有他买不到的。
张延平讪讪地宣布香市交易结束。
弃之把剩下的事情交给小满和苏比处理,“大娘子对此可满意?”
杜且叹为观止,“不愧是牙人榜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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