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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四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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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慕容复却是一动不动,身子直直地站在那里,任凭对方的掌力欺近。

紧接着,只听得“噗”的一声,枯荣的身体竟是似被定在了空中,而他的掌力也是在这一刻陡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想到枯禅境界如此之高的枯荣大师竟也会萌生这般歪理,看来当真是我看走眼了。”

慕容复这一边说着,又是收去了护体罡气,大步向前而去。

枯荣陡然落回地面,微一踉跄方才站稳,他看着慕容复的身影远去,面上却是第一次露出了疑惑,思考着对方方才的话。

段正明悲愤之余,瞧得慕容复扬长而去,顿时出声道:“慕容复,你杀了我淳弟,我大理段氏定于你势不两立!”

慕容复仍是大步向前,仰天大笑道:“是他心术不正,自己出来找死,要怨,就怨你自己吧!不过你大理段氏,我慕容复还没放在过眼里,想要找我的麻烦,我随时奉陪!”

过不多时,远处,隐隐间又闪现了几道人影,慕容复抬头瞟了一眼,微一皱眉,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只见得所来的人中,正有段誉、李青萝、秦红棉等人。

原来他们发现段正淳不在,便匆匆赶来,然而现在,他们所接到的,只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了。

随着双方越走越近,却是谁也没多看对方一眼,形同陌路。

慕容复往前走了少许,叹息了一声,暗道:“幸好婉妹已经回了光明顶,唉,不过一会儿他们看到了段正淳的尸体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便在这时,方腊突然问道:“教主,我们接下来去哪儿,是光明顶,还是燕子坞?”

慕容复微一思,旋即摇头道:“都不是,还是先去无量山吧。”

二人到得无量山后,慕容复便命无量剑宗的人一起将无量山的玉像搬回了燕子坞,虽然如今他已有足够的财产,也不屑于那么一块美玉,逍遥派更不乏能工巧匠之辈。

但论其雕工,能赶得上无崖子的,这世间还当真难找。

数日后,燕子坞,参合庄,圆中园。

在一棵偌大的槐树下,慕容复正闭幕躺在摇椅上,左手捧着一个小茶壶,右手拿着沉香木折扇,看来甚是悠闲。

“公子爷,你教我的凌波微步我已经练会了,什么时候能教我其他武功啊?”

一旁,一道绿影仿若鬼魅一般来回闪动,几乎令人无法扑捉,赧然便是阿碧正在努力练习着慕容复所教的凌波微步,看来已甚是娴熟。

慕容复淡淡道:“不急,你只是掌握,还并没有领悟它的精要,再练习几天,等你功力突破了,我就教你天山折梅手。”

阿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暗道:“为什么一定要等我内功突破呢?”

这些日子以来,她的武功进步得也不少,虽说如今也已有一流巅峰的实力,但也只是处在瓶颈之上,并未突破,上一次在灵鹫宫洞中见灵鹫四女吃了大亏之后,慕容复可不敢轻易尝试把自身所负那些当时绝学随便教人。

是以这般才一定要等阿碧突破以后才肯教她,因为阿碧的实力他比谁都要清楚,突破也只是这几天的事。

而木婉清也正练习着无名剑经上的剑法,她既然是用剑。慕容复自然便以剑法相授,不过至今她都还并不知道。段正淳已经被慕容复所杀之事。

后山之上,方腊也正在努力练习着慕容复所教的一套天山六阳掌。但王语嫣这几日可没那闲心练武,自从上次慕容复突然将那尊玉像送了出来,她便这般兴奋了几天,好似永远也看这玉像不够。

数日前,慕容复回了燕子坞,便从光明顶、灵鹫宫,各调了一百高手前来,封锁了整个太湖,除非有亲传口谕。只怕是连只苍蝇只怕也进不来。

毕竟他如今的仇家可不少,加上大理段氏随时都在虎视眈眈,虽说这些人倒不足为惧,但对于这些无聊的人,他不想浪费自己时间。

还有秦红棉,他失手杀了段正淳,秦红棉定会上门前来找麻烦,但自己又确实不知该如何应付,是以这般便索性直接将人拒之门外。反正木婉清既已回来,他也不想再去管那么多。

倒不如直接等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量她秦红棉想把木婉清带回去都难了。

......

晴空万里无云,旭日高升。慕容复立在光明顶之巅,看着眼前连绵不绝的林海与山下的琉璃瓦格,负手而立。仍凭一股股凉风拍打着他的衣服,却是一动不动。

过得许久。方才叹了口气,转眼时间已过去了月余。如今,十日之后,便是他大婚之日,而且此次成亲,更是双喜临门,一夫二妻。

“一切可都布置好了?”

方腊立在慕容复身后,听得慕容复发问,顿时上前两步,“一切都已布置妥当,灵鹫宫那边也派来了一千人,属下保证不会发生意外。”

慕容复微一点,“恩,那便好,明日我要去趟逍遥谷,你可得把婉妹她们给我保护好了。”

自从上次缥缈峰一别,至今已是半年有余,也不知巫行云和李秋水二人修炼得如何了。

想到如今自己大婚之日将近,便想先去通知一下这二老,也顺道看看她二人,对之指点一二。

方腊微笑点头道:“是,教主放心吧,这光明顶量他谁也不敢乱闯!”

慕容复淡淡一点头,面上显得颇为满意,不得不说,方腊的办事效率简直就如邓百川一般,令人格外放心,只是如今邓百川为明教之事缠身,这些琐碎之事,便只能让方腊去办了。

……

大理皇宫之中,段正明将帝位传给侄儿段誉,诫以爱民、纳谏二事,叮嘱于国事不可妄作更张,借机找姑苏慕容氏寻仇。

自从上次慕容复在天龙寺杀了段正淳,他便一直耿耿于怀,企图想找慕容复报仇,但一连三次暗中派出的高手,却都无一归来,心里却是一直都颇为遗憾。

段正淳虽死于慕容复之手,但那只是失手错杀,却也不能完全怪在别人身上,若是就此大张旗鼓的报仇,确也有些说不通。

且无论慕容复是在江南还是光明顶,那都不是在他大理段氏的国境之内,纵使他抛下一切世俗的闲言碎语,却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派兵进入大宋境内征讨,毕竟大理国只是一小国,却不敢随意得罪大宋,刀兵相见。

是以,在连续排除几拨高手都失败以后,段正明却也只能就此作罢,他本早就有心退位,加上如今心有遗憾,便索性让位于段誉,自己则避位为僧,在天龙寺修行。

然而在段誉心中,对于是否要再找慕容复报仇,却是犹豫不定,皱眉凝思。

就在这时候,数千里外北方大宋京城汴梁皇宫之中,崇庆殿后阁,太皇太后高底病势转剧,正在叮嘱孙子赵煦道:“孩儿,祖宗创业艰难,天幸祖泽深厚,得有今日太平。但你爹爹秉政时举国鼎沸,险些酿成巨变,至今百姓想来犹有余怖,你道是什么缘故?”

赵煦自信满满道:“孩儿常听奶奶说,父皇听信王安石的话,更改旧法,以致害得民不聊生。”

太皇太后干枯的脸微微一动,叹道:“王安石有学问,有才干,原本不是坏人,用心自然也是为国为民,可是……唉……可是你爹爹。一来性子急躁,只盼快快成功。殊不知天下事情往往欲速则不达,手忙脚乱。反而弄糟了。”

她说到这里,喘息半晌,接下去道:“二来……二来他听不得一句逆耳之言,旁人只有歌功颂德,说他是圣明天子,他才喜欢,倘若说他举措不当,劝谏几句,他便要大发脾气。罢官的罢官,放逐的放逐,这样一来,还有谁敢向他直言进谏呢?”

赵煦恨恨道:“奶奶,只可惜父皇的遗志没能完成,他的良法美意,都让小人给败坏了。”

他说这话,实际便是在抱怨太皇太后这些年来临朝听政,重用苏轼、司马光等人。重修旧法。

他其实已做了九年皇帝,只不过九年来这皇帝有名无实,大权全在太皇太后之手。

听得此言,太皇太后吃了一惊。颤声问道:“什……什么良法美意?什……什么小人?”

赵煦面上显得有些不以为然,“父皇手创的青苗法、保马法、保甲法等等,岂不都是富国强兵的良法?只恨司马光、吕公著、苏轼这些腐儒坏了大事。”

太皇太后脸上变色。撑持着要坐起身来,可是衰弱已极。要将身子抬起一二寸,也是难能。只不住的咳嗽。

赵煦只看了她一眼,又道:“奶奶,你别气恼,多歇着点儿,身子要紧。”虽是劝慰,但他语调中却殊无亲厚关切之情。”

太皇太后咳嗽了一阵,渐渐平静下来,说道:“孩儿,你算是做了九年皇帝,可是这九年……这九年之中,真正的皇帝却是你奶奶,你什么事都要听奶奶吩咐着办,你……你心中一定十分气恼,十分恨你奶奶,是不是?”

赵煦道:“奶奶替我做皇帝,那是疼我啊,生怕我累坏了。用人是奶奶用的,圣旨大都是奶奶下的,孩儿清闲得紧,那有什么不好?怎么敢怪奶奶了?”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轻轻的道:“你十足像你爹爹,自以为聪明能干,总想做一番大事业出来,你心中一直在恨我,我……我难道不知道吗?”

赵煦微微一笑,说道:“奶奶自然知道的了。宫中御林军指挥是奶奶.的亲信,内侍太监头儿是奶奶.的心腹,朝中文武大臣都是奶奶委派的。孩儿除了乖乖的听奶奶吩咐之外,还敢随便干一件事、随口说一句话吗?”

太皇太后双眼直视帐顶,透着失望与无奈。“你天天在指望今日,只盼我一旦病重死去,你……你便可以大显身手了。”

赵煦嘴角滑过一丝冷笑,“孩儿一切都是奶奶所赐,当年若不是奶奶一力主持,父皇崩驾之时,朝中大臣不立雍王,也立曹王了。奶奶.的深恩,孩儿又如何敢忘记?只不过……只不过……”

太皇太后面上显得有些着急,追问道:“只不过怎样?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出来,又何必吞吞吐吐?”

赵煦道:“孩儿曾听人说,奶奶所以要立孩儿,只不过贪图孩儿年幼,奶奶自己可以亲临朝政。”

他大胆说了这几句话,心中怦怦而跳,向殿门望了几眼,见把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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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太监仍都是自己那些心腹,守卫严密,这才稍觉放心。

太皇太后缓缓点了点头,“你的话不错,我确是要自己来治理国家。这九年来,我管得怎样?”

赵煦从怀中取出一卷纸来,道:“奶奶,朝野文士歌功颂德的话,这九年中已不知说了金少,只怕奶奶也听得腻烦了。今日北面有人来,说道辽国宰相有一封奏章进呈辽帝,提到奶奶.的施政。这是敌国大臣之论,奶奶可要听听?”

太皇太后叹道:“德被天下也好,谤满天下也好,老……老身是活不过今晚了。我……我不知是不是还能看到明天早晨的日头?辽国宰相……他……他怎么说我?”

赵煦展开纸卷,念道:“那宰相在奏章中说太皇太后:‘自垂帘以来,召用名臣,罢废新法苛政,临政九年,朝廷清明,华夏绥安。杜绝内降侥幸,裁抑外家私恩,文恩院奉上之物,无问巨细,终身不取其一……”

他读到这里,顿了一顿,见太皇太后本已没半点光采的眸子之中。又射出了几丝兴奋的光芒,接下去读道:“……‘人以为女中尧舜!’”

太皇太后喃喃的道:“人以为女中尧舜。人以为女中尧舜!就算真是尧舜吧,终于也是难免一死。”突然之间。她那正在越来越模糊迟钝的脑中闪过一丝灵光,问道:“辽国的宰相为什么提到我?孩儿,你……你可得小心在意,他们知道我快死了,想欺侮你。”

赵煦年青的脸上登时露出了骄傲的神色,傲然道:“想欺侮我,哼,话是不错,可也没这么容易。契丹人有细作在东京。知道奶奶病重,可是难道咱们就没细作在上京?他们宰相的奏章,咱们还不是都抄了来?契丹君臣商量,说道等奶奶……奶奶千秋万岁之后,倘若文武大臣一无更改,不行新法,保境安民,那就罢了。要是孩儿有什么……哼哼,有什么轻举妄动……轻举妄动。他们便也来轻举妄动一番。”

闻言,太皇太后顿时失声道:“果真如此,他们便要出兵南下?”

赵煦斩钉截铁道:“不错!”紧接着,又转过身来走到窗边。只见北斗七星闪耀天空,他眼光顺着斗杓,凝视北极星。喃喃道:“我大宋兵精粮足,人丁众多。何惧契丹?他便不南下,我倒要北上去和他较量一番呢!”

太皇太后耳音不灵。追问道:“你说什么?什么较量一番?”

赵煦走到病榻之前解释道:“奶奶,咱们大宋人丁比辽国多上十倍,粮草多上三十倍,是不是?以十敌一,难道还打他们不过?”

太皇太后嘴角在抽搐,颤声道:“你说要和辽国开战?当年真宗皇帝如此英武,御驾亲征,才结成澶州之盟,你……你如何敢擅动兵?”

赵煦气忿忿的道:“奶奶总是瞧不起孩儿,只当孩儿仍是乳臭未干、什么事情也不懂的婴儿。孩儿就算及不上太祖、太宗,却未必及不上真宗皇帝。”

太皇太后低声说道:“便是太宗皇帝,当年也是兵败北国,重伤而归,伤疮难愈,终于因此崩驾。”

赵煦大袖一甩,振振有词道:“天下之事,岂能一概而论。当年咱们打不过契丹人,未必永远打不过。”

太皇太后有满腔言语要说,但觉业一点一滴的离身而去,眼前一团团白雾晃来晃去,脑中茫茫然的一片,说话也是艰难之极,然而在她心底深处,有一个坚强而清晰的声音在不断响着:“兵战战危,生灵涂炭,可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过了一会,她深深吸口气,又缓缓道:“孩儿,这九年我大权一把抓,没好好跟你分说剖析,那是奶奶错了。我总以为自己还有许多年好活,等你年纪大些,再来开导你,你更容易领会明白。哪知道……哪知道……”

说到这里,顿时干咳了几声,又道:“咱们人多粮足,那是不错的,但大宋人文弱,不及契丹人勇悍。保况一打上仗,军民肝脑涂地,不知要死多少人,要烧毁多少房屋,天下不知有多少人家要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为君者胸中时时刻刻要存着一个‘仁’字,别说胜败之数难料,就算真有必胜把握,这仗嘛,也还是不打的好。”

赵煦义愤填膺道:“咱们燕云十六州给辽人占了去,每年还要向他进贡金帛,既像藩属,又似臣邦,孩儿身为大宋天子,这口气如何呖得下去?难道咱们永远受辽人欺压不成?”

他声音越说越响,说到后面,面上也跟着变得狰狞起来。“当年王安石变法,创行保甲、保马之法,还不是为了要国家富强,洗雪历年祖宗之耻。为子孙者,能为祖宗雪恨,方为大教。父皇一生励精图治,还不是为此?孩子定当继承爹爹志。此志不遂,有如此椅。”

突然从腰间拔出佩剑,将身旁一张椅子劈为两截。

皇帝除了大操阅兵,素来不佩刀带剑,太皇太后见他突然拔剑斩椅,不由得吃了一惊,模模糊糊想道:“他为什么要带剑?是要来杀我么?是不许我垂帘听政么?这孩子胆大妄为,我废了他!”

皇帝除了大操阅兵,素来不佩刀带剑,太皇太后见得赵煦突然拔剑斩椅,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模模糊糊的想道:“他为什么要带剑?是要来杀我么?是不许我垂帘听政么?这孩子胆大妄为,我废了他!”

她虽秉性慈爱,但掌权既久,一遇到大权受胁,立时便想到排除敌人,纵然是至亲骨肉,亦毫不宽贷,刹那之间,却忘了自己已然油尽灯枯,转眼间便要永离人世。

赵煦满心想的却是如何破阵杀敌,收复燕云十六州,幻想自己坐上高头大马,统率百万雄兵,攻破上京,辽主耶律洪基肉袒出降。

他高举佩剑,昂然说道:“国家大事,都误在一般胆小怕事的腐儒手中。他们自称君子,其实都是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小人,我……我非将他们重重惩办不可。”

太皇太后蓦地清醒过来,心道:“这孩子是当今皇帝,他有他自己的主意,我再也不能叫他听我话了。我是个快要死的老太婆,他是年富力壮的皇帝,他是皇帝,他是皇帝……”

想到这里,她尽力提高声音,道:“孩子,你有这番志气,奶奶很是高兴。”

赵煦一喜,还剑入鞘,上前道:“奶奶,我说的很对,是不是?”

太皇太后叹道:“你可知什么是万全之策,必胜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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