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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即使祸及晋宁侯府也 (第2/2页)

“好呀。”何乐安将膳食平均分布成两人分量,一来是怕不够吃,二来即便浪费也没什么,所以依照平日的分量用精美的碗碟装好,摆于托盘,由仲孙玥亲自端上。

而他们去到佛堂时,仲孙玱已经在了,正与谦亲王妃说些寻常话,何乐安和仲孙玥请安后,仲孙玥将膳食搁至小茶几,把筷子递给自家母亲,还道:“母亲平常也不该只坐躺于房中,天气好的时候,不妨出去院子走走吧,初秋时节,风正凉爽呢。”

“母亲知道,你们不必担心母亲,我从前便不爱热闹,如今更是喜欢静而已。”谦亲王妃道,她接过筷子,浅尝几口,又与他们道:

“若是得了空闲,你们可以带安安喊上慧语那孩子和师将军,去城郊的庄子看看,摘些时令果蔬,住上几日,好好放松,别总是皱紧了眉头的——”话音还未落,谦亲王妃突然痛苦地捂住心口,呕喷出一口黑漆漆的血来,还未来得及痛苦地呻吟,人已经倒下去了!

“母亲!”仲孙玱和仲孙玥连忙上前搀扶她,何乐安在旁吩咐丫鬟宣太医,可仲孙玱一探谦亲王妃的鼻息,却撕心裂肺地叫起来,“母亲!!”

便是仲孙玥也不敢置信地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谦亲王妃,他颤抖地伸出手指,想去探清楚谦亲王妃的鼻息,可仲孙玱突然朝何乐安发难道:“何乐安你,你给我母亲吃了什么!她怎会吃了你的东西后,突然死了!”

何乐安被质问得懵了懵,摇头道,“没,没有呀,都是寻常的东西,我,我——”

“仲孙玱!你糊涂了吗!怎么可能会是安儿!”仲孙玥冷下脸道,“你怀疑谁都可以,不可以怀疑我的妻子!”

“你!”仲孙玱不敢置信地指住仲孙玥的鼻子道,“仲孙玥,你还有没有人性!竹取院是你的地方,我管理的王府的仆从也不可能被收买了去,东西是她煮的,不是她的问题,难道还会是你这个亲儿子的问题吗!事到如今,你竟还要帮她?”

仲孙玱道,“我早以听别人说过了,她与睿亲王总是眉来眼去的,指不定——”

“你、闭、嘴!”仲孙玥蹙眉道,“母亲出事我也很难过,但安儿绝不会背叛我,更不会谋害我们的母亲,你若再说她的不是,休怪我——”

“怎的,你如今还要为了她,杀了我这个大哥不成!?”仲孙玱怒极了。

仲孙玥道,“你冷静点!”

“母亲被她害死了,你叫我如何冷静!”仲孙玱抽出腰间的软剑,猛地指向何乐安道,“我们诚心待你,不成想你竟——”

“仲孙玱!!”仲孙玥也怒了,“你别用剑指着她!!”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渐渐冰冷的谦亲王妃,一把抓住那剑刃道,“太医还没有来之前,事情还没有明朗前,我不许你怀疑她!”鲜血瞬间顺着剑尖一滴滴跌落。

“夜明!”何乐安心疼地抓住他的手臂,她挺直腰杆子迎上仲孙玱漠然的视线道,“我是夜明的妻子,他的兄长是我兄长,他的母亲便也是我的母亲,我又怎会谋害她,你可以怀疑我,但在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做之前,可否请你冷静点?”

太医诚惶诚恐地来了,给谦亲王妃把脉后,一脸惊恐地跪了下来,“谦亲王妃她,她中毒了,已,已经——”说罢,整个人犹如筛子似的发抖。

仲孙玱冷然命令道,“你检查检查可是那些饭菜的问题!”

太医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番仔细的检查后,发现是筷子的问题,话音刚落而已,仲孙玱那染上仲孙玥血迹的剑刷地指向何乐安,“还说不是你!”

何乐安冷静道,“那筷子的确是我命人打造的,但材料是沉香木,还是陛下御赐的,怎么可能会——”

“你还想狡辩!”仲孙玱说罢,已朝何乐安刺去,而仲孙玥一掌推开道:

“这当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你别再无理取闹,抓住安儿不放!”

仲孙玱怒道,“仲孙玥,她谋害了我们的母亲!我不知道你为何如此相信她,可我的探子说她几次三番与睿亲王眉来眼去,之前丞相府宴席出事时,睿亲王与她还抱在墙角!”

“我不许你污蔑安儿!”仲孙玥抬手挥出一掌,击向仲孙玱的肩膀,可被仲孙玱避开了,兄弟两就此打起来,不会武的何乐安在旁拦也拦不住,太医还害怕得直接晕厥过去,她只得道:

“青森,快阻止他们!”

然,仲孙玥派给她的暗卫还未现身,仲孙玱的侍卫就冲过来了,二话不说便将她压制起来,仲孙玥回身朝侍卫甩去一掌,因此被仲孙玱狠狠地捅了一剑在左腹处,何乐安和仲孙玥都匪夷所思地看着仲孙玱。

“夜明!”何乐安急哭了,挣扎钳制就要朝他冲过去,可她却看见仲孙玱唇边一闪而逝的诡异的笑容,只见他捅进仲孙玥左腹的剑刃,又用力地捅了捅,而喷流而出的鲜血,竟是黑红色的,很快仲孙玥就倒在血泊中了,“你,仲孙玱你,是你设计的,为什么!”

仲孙玱漠然地看着她,“来人,把这个谋害谦亲王妃的妖妇押下去!”

“夜明!夜明!”何乐安死死地看着血泊中一动不动的仲孙玥,生怕他也如谦亲王妃那般没有了气息,可不论她怎么拼尽全力挣扎,都挣扎不过侍卫蛮横的力气,她终究还是被拖了下去,关在昏暗的牢房里,还未反应过来,已被绑在木架上,被侍卫无情地鞭打!

他们一句句地质问她为何谋害谦亲王妃,可她即使皮开肉绽,也不说一字,直至疼得几乎要昏死过去,一把熟悉的声音道,“住手!”

她艰难地睁开被泪水模糊的眼眸,颤抖的视线只见薛世子一掌打开行刑的侍卫们,走至她身边要为她解开束缚时,仲孙玱出现了,他漠然道:“薛自冷,你想干什么?她可是下毒谋害我母亲,叫自幼疼爱你的小姨自此逝世的犯妇人!”

“不可能是她。”薛自冷斩钉截铁道,“绝不会是何乐安。”

仲孙玱冷冷地笑道:“真不知道她被什么迷药你和阿玥吃了,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阿玥亲眼目睹母亲死在自己面前,仍不相信是她谋害母亲的,而你,什么都不知道,竟也相信她!”

“可是,没用的,我已经把她的罪状呈到陛下面前,她等会就要被斩于北城门前了。”

薛自冷一瞬不瞬地看着仲孙玱道,“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仲孙玱了。”

仲孙玱无动于衷道,“我没有了父亲,如今也没有了母亲,弟弟还生死不明,倒不如你教教我,如何再像从前那般镇定?”

“我要带她走。”薛自冷答非所问道。

“即使祸及晋宁侯府?你也执意如此?”仲孙玱眼底迅速闪过一抹复杂,只见面前不再玩世不恭的男子道:

“在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写下断绝书交给慧语了,我再也不是晋宁侯府的人了。”薛自冷道,“我要带她走,只是因为我相信她,我会为她洗刷这冤屈。”

“她是你表弟的妻子!”

“便是因为她是我表弟重要的妻子,所以我才不能叫她死了。”薛自冷以内力吸起倒地的侍卫腰间的剑,轻易将束缚何乐安的麻绳劈开,抱住几乎要跌到地上的人儿。

仲孙玱道,“你想带她离开这里,先要杀了我——”

刀光剑影交错,薛自冷剑剑尚留两分余地,可仲孙玱却是招招要他命,忽然数个烟雾弹砸了进来,浓烟将视线遮挡,有人代替薛自冷将仲孙玱拦在牢房里,又趁薛自冷离去后,在浓烟还未驱散前,迅速地逃离现场。

“何六,不论如何,为了阿玥也好,为了狒狒与春卷都好,你都要撑下去。”薛自冷抱住已然失去意识,浑身跟从血泊里捞出来的何乐安以轻功疾驰于屋檐上,朝城外飞奔而去,而怀里冰凉的人,渐渐滚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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