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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可她心里只有仲孙玥 (第2/2页)

何乐安摇头道,“他是来真的,捅向夜明的那一剑,我看得真切,纵然他顾念亲情,不会要了夜明的性命,但也不会让夜明活蹦乱跳。”起码在她死去之前,他都不会就是,“如今你我皆是通缉犯了,为了我,你付出太多了,实在不值得。”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为阿玥为狒狒春卷,便是为了慧语那丫头,我都不能不理你,何况血缘是切割不掉的,我不过是不在意那些名利而已,父母亲依旧是父母亲,兄弟姐妹依旧是兄弟姐妹。”薛自冷道,“何况,我相信你。”她与仲孙玥恩爱,无端端的,没有任何理由要谋害谦亲王妃。

“谢谢你相信我。”何乐安扯扯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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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木槿给她用的药极好,不出七八日而已,她身上可怖的伤痕渐渐愈合了,丫鬟们伺候周到,几乎有求必应,也没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虽然哪儿都有很多黑衣侍卫,但他们不会目不转睛地监视她,叫她反感,又或许只是因为他们确定没有任何武功的她,逃不出这个地方,所以才如此放纵吧。

还是那一个大夫,他给薛自冷换绷带,何乐安怕他们对薛自冷不如自己那般用心,几乎每日都会过来看大夫给他换药,幸好他们对他还是很照料的,他被箭射中的伤口,以她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复原,她稍微放下些心了。

寻常木槿去她厢房找不到人,便会自动自觉来薛自冷的厢房,虽然只隔了一个花园子,但他还是佩服何乐安天天往薛自冷房中跑的毅力,而每次去到薛自冷的厢房,他都会先向何乐安拱手行礼,然后才道:

“彤辉国的使者到京城了,来的是七公主南宫佳倩与协政王世子南宫清澜,接待的是庶皇长子仲孙亦宁翼王与仲孙绍杰懈王,听说南宫清澜此次同来,乃是为了探亲。”

“这番热闹已与我们无关了。”何乐安道。

木槿笑道,“有关的。”见她疑惑地看向他,他接着道,“为挑起仲麟与彤辉的矛盾,我们已将七公主调包,代替品会刺杀惠曦帝,协政王世子也会血溅当场。”

“不行——”何乐安道,“不能杀害无辜!”

木槿神色冷厉下来,“若说无辜,我们云国何尝不无辜!他们联手屠尽我国时,何曾想过百姓无辜不无辜,皇室凄凉不凄凉,您的母亲被谋害至死了,都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被仲麟先皇后灭门,只为那一份藏宝图,便将要我们仅剩的血脉赶尽杀绝!”

“若非瑶台先首领誓死保护您母亲逃离,仍在中途不幸因伤逝世,被老卓逸伯捡去,否则您以为您还能生于这个世上吗!”木槿道,“我们云国,世世代代只想守一方净土,得一处容身之所,可他们呢,不择手段,倾尽全力,也要屠尽我们血缘!”

他道,“您知道云国第四十四任女帝是如何被杀的吗!他们彤辉的王爷置之死地而后生,被云国子民所救,却步步为营,得了女帝的心,然后毫不留情地联手仲麟先帝,践踏皇室血脉!即使女帝将藏宝图拱手相让,求他们放过子民,可他们仍要我们云国所有人去死!您就算没有身临其境,可在边关征战数年,也能想象那一片死亡气息吧?”

“只是,与边关征战时不同,想象中,倒下的那些,都是您的血亲!”

“我们木家是云家的世仆,我们生来就是为了匡扶云家主上,这些是我从出生开始,就听祖辈说的血淋淋的历史,世世代代皆如此,您可以想象吗?我生来就是为了辅助您复仇的!”

他的眼中有显而易见的恨,可何乐安不知道这恨是对她这个云国皇室遗留血脉的,还是对那些害了云国覆灭的人,抿抿唇道,“你们可以复仇,但日后复仇的相关事宜,便不要告诉我了。”

木槿看着她垂下眼帘的倔强模样,默然半响,转身离去。

久久无声,薛自冷打破沉默道,“何六,你还好吗?”

“我在想他说的,我母亲被谋害的事。”何乐安道,“我出生没多久,我母亲就去世了,祖母说她忧郁成疾而死,她的一生被我父亲毁了,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不是老卓逸伯他们所生,还是卓逸伯府的嫡小姐,只因父亲的糊涂,也为腹中的我,便沦为了妾。”

“我所知的,我母亲的事,皆是祖母告诉我的,她原来是个特别明艳的人儿。”

“后来,我也从舅舅口中得知,当年她之所以离开卓逸伯府去嘉宁侯府,是因为与贺氏争吵,他说得含蓄,可凭贺氏那刻薄的性子,不难想出乃贺氏滋事所致,所以当日不轻饶她,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我母亲报仇。”

她扯扯唇角道,“我在意母亲是因为祖母自幼在我耳边说起她,我也明白木槿的感受,只是……我对我亲生的外公外婆的印象,很难叫我感同身受,我现在还不能做到说为云国复仇便为云国复仇,算尽手段教仲麟与彤辉覆灭。”

原只求这一生寻个再平凡不过的夫君,与之偕老,怎料败在仲孙玥这个郡王的温柔下,后也只想与他安稳地过好这一生,当个不痛不痒的小城富豪,相夫教子,可仍是没想到,再次与理想偏离,活得越久,烦恼越多,陷得越深,越不能抽身。

薛自冷道,“你做你认为对的事就可以了。”

何乐安懵然看着他,“从前夜明也会如此对我说。”她真的很想他。

薛自冷笑道,“待我伤好,带你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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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亲王府,又雪楼密室。

仲孙玱怒拍桌子道,“还没找到?我养你们是干嘛的?要你们找两个人都找不到!”

单膝跪地的暗卫惶恐道,“卑职们已经日以继夜地寻找,可越郡王妃与薛世子就像消失了一般,连踪迹都没有了,恐已不在京城了——”

“不可能。”仲孙玱打断道,“阿冷中箭中毒,越郡王妃又身受重伤,不可能会跑远,继续找,找不到你们提头来见,切记,不要再伤了他们!”

“是。”暗卫离去后,又一个暗卫毕恭毕敬地进来了。

他单膝跪下道,“回禀世子,睿亲王还是如常,偶尔接待宾客,偶尔出门闲荡,而他的人手也没有找到越郡王妃与薛世子,今日他还加派人手寻觅了,便是东方二也出动了。”

仲孙玱揉揉太阳穴道,“去告诉陛下吧,虽如预期那般,睿亲王有意要收起越郡王妃,但越郡王妃失了踪迹,我们也难寻,如今连瞒下越郡王的苦肉计,都怕是不成了,头等事该是广派人手搜寻越郡王妃与薛世子才是。”

若这个计谋,叫何乐安和薛自冷都出意外,那仲孙玥与他母亲醒来了,定是饶不得他的,不管他是不是听命于惠曦帝,又是不是受惠曦帝所迫的无奈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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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像是被谁偷偷藏起来,如墨的夜空黑沉沉的,一丁点星星的微光也没有,何乐安与薛自冷似是而非地晃荡这座大宅子,越走越偏僻处时,悄无声息地溜出去,叫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座宅子,竟然就建在皇城之下——果真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因今夜是宫宴,木槿他们行动去了,整个京城的权贵,能出席的,没有不愿意出席的,正是适合溜回去谦亲王府看望仲孙玥的时候,虽然仲孙玱留家守孝,但薛自冷还有留守京城的暗卫可使用,所以他们仍是冒险来了。

寻着再熟悉再隐秘不过的路线去到竹取院主卧的屋檐上,薛自冷只想揭开一块瓦片,叫何乐安瞧瞧房中的仲孙玥时,几抹锋利的飞镖遽然朝他们射来,他拂动衣袖挡开,只见那些飞镖上泛过诡异的绿光,明显淬了毒。

竹取院中的侍卫听得声响,怒喝道,“谁!”

这一声令下,屋中的侍卫通通冒了出来,薛自冷只得抱起何乐安转身逃离,可那些飞镖就像冤魂,追着他们不放,他吹动口哨,暗卫随之出现护航,大批杀手将他们阻拦在王府旁边的小巷子里,刀光剑影中,薛自冷趁暗卫拦截出来的空挡带何乐安走。

与此同时,平日作事总是慢吞吞的巡防营突然利索地来了,领头的副将一看他们,冷笑道:“竟是两个通缉犯,来人,快抓住他们!”

薛自冷正想随意应付应付之际,数抹黑色跃了出来,何乐安喜道:“青森!”

“您走!”青森说罢,人以朝巡防营的兵马冲去。

薛自冷知道他是仲孙玥留给何乐安的暗卫,顿时毫不犹豫地带何乐安走,可他们就像陷入蜘蛛网的虫子,没走出几步,又跳出来一拨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要抓他们,不多会儿,谦亲王府的侍卫追出来,要他们投降,而他趁两拨人哗啦啦地打了起来时,钻了空子,就飞也似的逃。

正当他们以为自己可以逃出生天的时候,一阵强劲的掌风连带数十枚毒飞镖袭来,薛自冷一一避开,转身就见一个魁梧的身影,带着二十数个高手,将他们围在黑漆漆的巷子里,为首的,竟是万皇后的同胞弟弟安东将军,只听他道:

“通缉犯也敢大摇大摆地回来,便休怪我等不留情了。”

他一挥手,那些高手就朝他们扑了过来,换了平时,薛自冷是可以躲开,甚至安然无恙的,可如今他还要护住何乐安,应付起来不仅吃力,还渐渐落于下风,这时,数个烟雾弹砸了过来,熟悉的声音道,“快走!”

闻言,薛自冷毫不恋战,带着何乐安迅速逃离,但对方似乎早以料及这一手,戴上防范的面罩后,提剑直指何乐安的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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