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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生离死别乃寻常事哦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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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亲王妃自谦亲王去世后,搬至整修出来的佛堂居住,打从何乐安回京,见过几次,她也免去她每日早起的请安礼了,但何乐安还是每日早起给她弄斋菜,若得空闲,午膳和晚膳都会照看几分。

也不是她为了卖好特意逼迫自己早起,只是她在边关数年,已习惯陪司徒玥早起操练,偶尔还与他们上山打猎什么的,刚回京作息还尚未改得过来,便顺手照料一些。

厨房里,芳蕤笑道:“从前我们王府来过一个小和尚,他煮的斋菜也甚合王妃心。”

那小和尚就是她呀,何乐安笑而不语,只听芳蕤怀念地道,“后来不知怎的,就不辞而别了,越郡王盛怒,还责了王妃身边的王麽麽,好歹念在她伺候王妃多年,劳苦功高的份上,只要她早些退休,离开王府作算。”

“那小和尚也是个慈善的,婢子不过受令稍微照料他一些,他走前还赠了银钱给婢子,可惜后来与王妃同往相国寺,已寻不到他了。”

何乐安还不知道这一段,忽然隐有暗示性的咳嗽声响起,她转脸见仲孙玥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旁的还有谦亲王世子仲孙玱,他几次都掩不下唇边的笑意,便道:“知道弟妹给母亲准备了早膳,我刚好要过去,由我端给母亲吧。”

何乐安颌首,“我今日要与慧语去相国寺,点心准备得有点多,世子兄长也拿一些回去吃吧。”转而又对仲孙玥道,“你进宫时,也帮我拿一些给媚姐姐她们,过几日的宫宴,便能见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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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贵的车厢里,薛慧语神色郁郁地道,“你们才回京,便要将狒狒和春卷送上山学艺,是不是太残忍了,他们可想念你们了,可你们……做法可不像是亲生的。”

“我们去到哪儿,哪儿就会有危险,岳麓山起码层层守护,还有夜明与薛世子的师父传授武艺,倒比继续留在京城要好,这些年若非你和薛世子保护,怕是他们早遇不测。”

薛慧语挨着车壁叹息,“便是不知,为何他们小小年纪要忍受这般多,可我也劝不出口让你们不要再理那些事情,若没有国的话,家就要亡了,如今连‘鬼’是谁都不清楚,陛下仍要你们回来当饵,我总忍不住担心,近来睡不好,隔壁还搬来个无赖。”

“什么无赖,人家可是大将军,我与他相处过,性子不错的,你也是,自与宣亲王世子退亲后,姨母已经放任你了,你即使无心情爱,但遇到合适的吧,顺其自然也不错,何须这般抗拒呢。”何乐安忍俊不禁道。

“师清和,这名字,总叫我想起那人。”薛慧语道,“当年他捞回小姨夫半副尸骸,我是感激的,可他为人太轻浮了,才见面而已,便说喜欢我,满城如花的小姑娘谁不想嫁给他,他偏生喜欢我一个二十有二的老姑娘,想想就觉目的不单纯。”

“……”不不,这回你真的想太多了,他真的是喜欢你,何乐安想了想,认真地道:

“我当年也觉得夜明目的不单纯,堂堂郡王爷,想嫁给他的姑娘能绕皇城数圈吧,可他偏生就要娶我一庶女,我还被他吓得几番连滚带爬的逃开,但岁月证明,他是真的喜欢我的,有时候喜欢就是这般怪异,与别的无关。”

薛慧语道,“我原是不想理睬他的,偏偏他的名字叫我有些在意。”

说话间,已到了相国寺,何乐安去探望师父,才知道有一师兄和师弟都还俗了,似乎热闹都离开了,禅房这边的院子又变得冷清起来了,可她师父却说:

“生离死别乃寻常事,无须过分在意。”

“师父此等修为,定是我等不能与之比较的。”何乐安笑道,递上一食盒的素斋糕点,“日后弟子定常常来看望你。”

与师父告辞后,何乐安陪薛慧语去许愿池许愿,想起什么,她指着池中那偌大的老乌龟笑道,“我从前还想过偷了它来煮汤,后来师弟告诉我,这龟仙是师父打救回来的,若宰了怕是师父得让我泡水中当它的替代品,馋了许久,做梦也是它,每每半夜要起来打坐念经半响才能继续睡下去。”

薛慧语刚笑出声,一把男声也随之笑了起来,她们齐齐惊疑地转头,便见一衣着不凡,看起来约莫三十岁左右,模样俊而儒雅,气质温敛的男子,有些抱歉地朝她们拱拱手:“我刚巧路过,并非有意偷听,还请两位莫见怪。”

历经数年近在眼前的腥风血雨,再见到这张忘不掉的,时常化作梦魇骚扰她的脸庞,何乐安的心还是忍不住颤了颤,却听薛慧语行礼道,“臣女见过睿亲王。”

“原来这就是传闻中保养有方的睿亲王。”何乐安荣耀在身,除了见到皇帝与皇帝的老婆们要行礼外,别的亲王级别的人,已经不需要再特意行礼问安什么的了。

睿亲王自是认得薛慧语的,可刚回京的何乐安,他不曾见过,便好奇地打量这位年轻的妇人,只听薛慧语介绍道,“睿亲王近来离京,有所不知了,这位是越郡王妃。”

他恍然道:“原来是堂弟媳,果如传闻,是个有趣的巾帼英雄。”

“睿亲王夸奖了。”何乐安镇定下来淡然地道。

闲聊几句无伤大雅的话后,睿亲王告辞了。

薛慧语压低声音咋舌道,“是不是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四十岁的人,真想问问他保养的方子,让我日后老了,也好当个美丽的老婆子。”

她发誓,你知道后,绝不会想以那方子保养,何乐安抚下一身鸡皮疙瘩,还未语,薛慧语又道,“不过京中盛传他克妻,这般年岁,连个孩子都没有,娶一个死一个,如今便是他姿容出众,也没有人敢再不要命地嫁进睿亲王府了。”

“那挺可惜的。”

“陛下几次要为他赐婚,他都拒绝了,说是不想祸害哪个姑娘。”

“人看起来倒是不错的样子。”何乐安违心地随意道,自陛下得知藏宝图大部分都在睿亲王手中,又数年都查探不出他藏在哪里后,更不敢打草惊蛇了,一边悄悄地寻觅,一边又得防范睿亲王,所以她得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与她一样,更令陛下顾忌的是,睿亲王背后的人,这些年,好像消失了一般,或是不存在似的,叫她偶尔也会疑虑,自己当初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但有些细节又无法解释。

现在只好勤勤恳恳地任由陛下将谦亲王府捧上天,瞧瞧这般之下究竟惹急了谁,盼能就此引蛇出洞,因为怕薛慧语危险,这些事,她都没有透露一点点。

回到谦亲王府,何乐安刚下马车,一把柔柔的声音就激动地唤道:“安表姐!”

何乐安狐疑地转脸,就见数年不曾见过,出了孝期便嫁了人的邵映雪,满脸风霜地朝她走过来,二话还未说泪已先流,她难掩高兴地想扑进她怀里,可刚要靠近又像是意识到身上脏似的,生生地顿住动作,捂住脸就伤心欲绝地哭喊起来,瞧得人一心辛酸。

“先进去再说吧。”何乐安不嫌弃地挽过她的手臂。

邵映雪出嫁的时候,她还在边关,无法前往,她也曾拜托何老太太帮她送些礼物,听闻是嫁给邻城的侯府,那人曾在赏红会上见过邵映雪的,一心求娶,几番诚意,戴氏才答应下来的,可如今的邵映雪,竟恢复待嫁的打扮。

待客的前厅里,何乐安等她哭够了,才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邵映雪又抽抽噎噎半响了,抹泪道:“嫁进侯府后,幸福没多久,一切就被他的表妹毁了,我怀的孩子,也被他表妹害死了,那之后,我便怀不上孩子,他母亲终日责备我,他日渐疏离我。”

“后来还与他表妹有染,我实在受不了,求他休了我,我没有脸面回伯府,怕母亲难过,怕被封州城的人指指点点,只好来找你了,呜呜呜,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呜呜呜呜!”邵映雪哭得几欲哭晕过去。

何乐安倒是毫不犹豫道,“没关系,留在京城好了,只是王府你不适合留下来,我让慧语在晋宁侯府别院给你准备间厢房,你暂时住在她家吧,晋宁侯府别院只得她一个女孩子,薛世子护送我家两个孩子出门,好好些时日才回。”

邵映雪像浮浮沉沉的木终于找到依靠,又难过又高兴地哭喊好半响,才勉强收住情绪,她想起什么般,从怀里掏出一个水绿色的小荷包道:

“这是祖父当年去世时,抓子手里的东西,上面有你母亲的闺名,可被媛儿摔坏了,我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偷偷捡了回来,这些年,你一直在边关,我又……便一直代你先收起来,如今可算是物归原主了。”

何乐安接过荷包,打开里头是碎成几块的玉佩,成色一般,但有她母亲的闺名,她亦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谢谢你。”

邵映雪摇头道,“你别怪我这般时候才还给你就好,当年那些不理不睬,皆是不想母亲在伯府为难,我从不觉得安表姐过分了,若非大伯母与秀儿,两府的情分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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