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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我得何六为妻已足矣 (第2/2页)

何乐安做了一大盘三色饺子又热了一壶酒还炸了些小菜,吩咐梨云她们送去琅琊居,顺道传话,而当胥邪从梨云口中得知,她今夜要与何乐鸢她们同眠,简直心塞又心碎,但少女心事总是磨人的诗,他不想打断她们叫自家娘子不开心,便也随她们闹了。

如花雨的小雪还在继续,今夜似乎没有休止。

**

冬至那日,何乐安和胥邪被何老太太请回侯府别院一家小聚。

萧四娘的亲妹妹萧十二也在,似乎近来萧家闹了分家,萧四娘特意把妹妹请来府中小住,免去不必要的纷争,幸而她本分,寻常都是小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对谁都有礼,倒没有发生过什么冲突。

席上,不知怎的,说起学堂相关的事,何乐轩蹙眉道:“我辗转听同窗说起,贺一去边关征战了,威武将军还是执意要他娶邵莹媛,但威武将军夫人不同意,吵得收拾包袱上京找自个姐姐和女儿去了,贺二也闹腾要去京城,月中开始已经没有去过学堂了。”

深秋时,贺氏已经被当众处决了,邵盈秀也被流放了,卓逸伯府被贺氏搞得一团糟,可她死了还要祸害威武将军府,那由始贯切至终的自私自利之心,真真叫人唏嘘不已。

何乐鸢道,“我昨日出门参宴,听各府千金说,之前打算定下邵映雪的岐宁侯府如今定下文逸伯府的程玛丽,也不知岐宁侯府的人哪只眼睛瞎了,要了程玛丽这不亚于贺氏的祸害,还不如老老实实等邵映雪三年呢。”

“怕是看上的,是程玛丽背后的文逸伯府出身的媚贵妃吧。”何乐安笑道,有的人总以为同府出身,好歹有些情分,可她知道,若程玛丽求到程舒媚跟前,程舒媚是理都不会理她的——从前对人家爱理不理就算了还苛刻冷待,以后的人家岂是你想高攀便高攀的。

何三叔道,“算起来,过了明年,岐宁侯府再无作为,就要降级为伯府了。”

就这样零零碎碎地聊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事至席散,何老太太留了何乐安在卧室里说体己话,后来还道:“你父亲把与你同龄的诗儿定给丞相府的公子了,他上次来信时,还问你过得可还好,托人送了些礼物来,等会走的时候,记得拎上,都是一番心意,你随便收下就是,道谢的事,祖母给你在回信上说了。”

“谢祖母。”何乐安道,“您身子骨受不得凉,我把药膳的方子都交给麽麽们了,或许有些方子味儿不太好,可对您只有好处没有坏,您别嫌弃了。”

何老太太笑道,“我嫌弃什么,我自要养好身子的,还等着抱曾外孙呢。”她拉过何乐安的手道,“我年年岁岁盼你平安长大,嫁得一户好人家,富贵不富贵无所谓,现今看胥邪待你如珠如宝,你母亲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

这大半生的亏欠,能就此还清一些,便好。

**

何乐安从何老太太的卧室出来,胥邪正和何三叔在院中的凉亭里下棋,旁边是观棋的何乐轩和何乐鸢,萧四娘和萧十二也在,不知道是棋况激烈还是怎样,除了胥邪,别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她出来,可她不经意的视线却看到萧十二目光痴迷地看着胥邪。

那是崇拜与敬佩组织而成的,或许萧十二自己都不自觉,直至胥邪从棋局上抬起头来,朝她笑,萧十二才猛然清醒过来一般,迅速地低下头去,而她也像不曾察觉似的,回胥邪浅浅一笑,道:“吹寒风醒脑么,放着暖融融的花厅不坐,竟在凉亭里下棋。”

“原只想等你,三叔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下下棋,在这可以第一时间看见你出来。”胥邪转而又对何三叔道,“三叔,我们还有别的事,便由乐轩顶上陪你继续下吧。”

何三叔被他得体成熟,不惧婉拒长辈的大胆作风惊到了,再看他心里眼里只得何乐安,随即笑道:“行,你们路上小心。”

侯府门前,何乐安吩咐小厮把父亲送的礼物抬上马车后,便让杏雨她们几个随行的丫鬟先回府,与胥邪牵手慢步至市集的金银铺子,拿了之前订造的东西,朝富贵酒楼而去。

曹掌柜瞧得他们亲自迎出来,因已过了晚膳时间很久,厅堂内如今客人并不多。

何乐安示意胥邪将他拎住的锦盒递给曹掌柜笑道,“是我给大家准备的冬至礼物,你派下去吧,一人一串,小小心意,希望我们酒楼一帆风顺百事大吉。”

待酒楼的众人收到这份小小心意时,都惊呆了——那是由六个饺子与元宝状的金银,还有一架小帆船连成的,足有两个巴掌长的真金白银编制而成的挂饰,那精致的程度,日后拿来当传家之宝也不为过了,而当曹掌柜领着他们向老板娘作感谢之际,才发现这位笑意盈盈的老板娘颇面熟。

“!”熊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呼道:“小可!”

此言一出,众人如炸开锅的热水,沸腾了,“真的是小可!!”

何乐安调皮地眨眨眼眸,笑靥如花道:“从前多谢大家的关照了。”

“一直觉得你不是权贵之家奴仆那般简单,没想到你竟是女子,还是嘉宁侯之女!”熊叔收回自己摔到地上的下巴道。

旁的众人深有同感地点头如捣蒜,就是市井里头说书的,都不敢说这般匪夷所思难以置信的剧情,堂堂千金小姐总给他们打杂什么的!

“很抱歉因种种问题我隐瞒真实身份,对熊叔这个师父更是,并不是有心要欺骗,只是权贵与生俱来规矩繁多,我不得不顾忌一些,如今我是富贵酒楼的老板娘啦,想以什么装束来都可以了。”何乐安笑道,“你们好好努力将富贵酒楼发扬光大,银子金子还是礼物什么的,便每年都有~”

熊叔活到这把岁数不会看不出何乐安以真心待人接物,就身份一事没什么好追究的,况且这个千金小姐帮他这个师父已经帮了许多了,他若只因为一个身份便否定她的一切,实在枉为男子汉大丈夫,率先笑道:“既然小可是老板娘,那有些你发明的菜式,也可以加入我们富贵酒楼的单子上了……”

小雪纷纷扬扬,何乐安觉得嫁给胥邪后的小日子真真幸福又快乐,十二月一过,便是正月了,是她和胥邪第二个一起过的年,也是第一个以夫妻关系一起过的年,府中随处可见喜庆的鲜红,是她剪的窗纸花,他亲自张贴的。

何乐安在厨房里忙碌,胥邪便倚在门边看她为他忙碌,一如当初她挣挣扎扎去到谦亲王府时,认认真真做菜一般,记忆遥远,但丝丝清晰,他还记得小小的瘦瘦弱弱的她蜷缩在角落可怜兮兮的模样,那时候,心就已经动了。

她回头,就见他笑容艳丽斑斓地看着她,她便想,再也没有比这更甜蜜美满的事了,忍不住弯起眼眸道,“我在红枣年糕里塞了小元宝,古往习俗皆说,若得小元宝者,来年可心想事成。”

“安儿有什么愿望么。”

“有的。”何乐安一字一字慢条斯理地道,“与你一生一世,白首不相离。”

胥邪像看下凡尘来的仙女般看着她,满目柔情地道,“这不需求神问佛,拜堂时,已许你一生一世,白首不相离,不管岁月如何流逝,我都不会放开你,你何乐安只能是我的,便是下辈子,我还要与你相遇,还要与你成亲,还要与你如此时此刻一般。”

何乐安掉进蜜糖罐里了,这辈子就是溺死在里面,也心满意足了。

**

初春到来之时,师副将勇闯龙潭虎穴夺下敌方首级的故事遍布天下,封州城里满是这位奇将越来越不可思议的传闻,何乐鸢的生辰宴上,许多闺阁少女谈起来也是芳心暗许的模样,扯到女子一生之中最重要的婚事,一少女撇撇嘴道:

“前些天程玛丽不是成亲了嘛,不过嫁给一日渐衰败的侯府的世子,回门那日,够大摇大摆装模作样的,我听邻镇的朋友说,岐宁侯府远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般正经,从前那汪世子是有过一个庶子的,后来夭折了而已,为人尤爱玩弄那些美貌的丫鬟。”

另一少女鄙夷道,“她就是在我们镇内丢大了脸,找不到好人家了,她母亲才把她塞去邻镇的,好歹是侯府的世子,人家愿意要她,倒算她上辈子烧了数百支高香了,也不看看她平日总与哪些人为伍,那性子真是糟糕透了,见了谁都恨不得咬一口。”

吱吱喳喳半响,也不知道谁先说起的志逸伯府,有少女道:“我昨日见到嫁去京城的东方五了,她回来探亲了,不过好像夫君没有随行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憔悴之感,精致的妆容都掩盖不住,我还以为认错人了。”

这时,有少女神秘兮兮道:“我听在京城的表姐说了,她两个月前吧,在一场宴席上当众滑胎了,被泰宁侯世子的宠妾所害,这回回来封州城怕是养身子的,京城距封州城遥远,有些事别人有心掩饰,我们根本难以得知,泰宁侯世子可不是个好货色。”

“纵观出嫁的女子,如今过得最好的,瞧来瞧去,都是何六姐姐了。”有少女艳羡道,“若得一人心,两情相悦,此生足矣,权贵还是商贾抑或平民,又有什么所谓。”胥少主拜堂那日那一句誓言,如今都传至京城了,谁不叹一句‘何六好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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