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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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恣赶回学校时,时星微已经被室友送去了校医室。校医得知了时星微的基本情况后,便采用了传统的治疗手段,可惜收效甚微。她又不敢贸然让别的Alpha帮忙,差点儿就要拨打120了。好在假性发情到底不是真的发情,在突破了痛苦的临界值后,时星微的症状又慢慢缓和下来。只是他依然很难受,全身的气力仿佛都被抽空了,皮肤也一阵阵刺疼。“星微,你好点了吗?”欧阳莱关切地问,一张嫩脸都皱成了包子。时星微靠坐在床头,连说话都有些费劲,只轻轻点了点头。“你真是吓死我们了!”欧阳莱回想起时星微倒在床梯旁的一幕,依旧心有余悸,“我真以为你昏过去了。”“如果不是我们回去得及时,他可不就晕了?”王昭抱臂站在一旁,语气有些冷,“这会儿不是躺在ICU就该在太平间了。”时星微知道王昭只是担心他,歉然地说了声“对不起”,其实心里也很后怕。他是回宿舍半小时左右意识到不对的。当时他体温明显地升高,心跳频率也越来越快,和在密室探路时的状况很像。可那晚他只以为是紧张导致,如今有了经验,立刻判断出自己又发作了。他先给自己打了针抑制剂,可就如韩医生下午提醒的那样,普通抑制剂对他无效,他只好给韩医生拨电话。韩医生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发作,嘱咐他赶紧找到陆恣,接受对方的精神抚慰。时星微当然知道精神抚慰意味着什么,除了最重要的陪伴之外,必要时Alpha还会给与Oga抚/摸、拥抱,甚至亲吻,但不会标记。以他的情况,单纯的陪伴肯定没用,否则前天晚上陆恣靠近他时,他就应该慢慢缓解,而不是滋生出更强烈的渴望。可他从心底抗拒这种事,他厌恶被欲望裹挟,一如祝伊和裴荣。这会让他感觉自己不像个人类,而是某种低等动物。因此,在忍受痛苦与屈从情/欲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前者他曾经克服过,后者的未知性更让他恐惧。只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也低估了这一次发情的威力。“星微,你不是Beta吗?怎么会发情呢?”欧阳莱好奇地问。时星微也没解释得太详细,“我二次分化了,医生说会分化成Oga,现在只是假性发情。”“什么?二次分化!”欧阳莱悚然一惊,“那你岂不是要搬出宿舍了?”时星微:“……”这奇怪的关注点。王昭也是颇为无语,他瞥了眼时星微,忽问:“你和陆恣很熟吗?”时星微一愣:“怎么了?”“是他打电话通知我回去找你的。“接到电话时,王昭还在上课,以为是有人恶作剧,“我就是挺奇怪的,他居然比我们还早知道你分化发情的事?”时星微猜到是韩医生联系了陆恣,含糊地说:“分化那天他正好在场。”
“这小酷哥我注意很久了,”王昭倏地笑了笑,“学校里还有Oga为他建了群,上学期我就混进去了。所以最开始我还以为大数据出卖了我,被电信诈骗顺杆找上了……”他正说得起劲,忽然发现时星微在给他使眼色,立刻闭上了嘴,回头就见陆恣进来了。王昭倒也不尴尬,噙着笑问:“我正和星微聊起你,陆学弟怎么有我电话?”陆恣的气息还有些乱,他扫了王昭一眼,视线落在了时星微身上,“可以聊聊吗?”时星微眼皮像被烫到了似的,猛地跳了跳,他不自觉拽了拽被子,“好、可以。”王昭和欧阳莱对视一眼,知趣地退了出去。离开时,王昭还很贴心地带上了门。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墙上的影子一动不动。时星微有些受不了这种沉闷,主动问道:“韩医生有跟你说什么吗?”陆恣走到床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她让我给你做做思想工作。”时星微睫毛颤了颤,“……哦。”陆恣见他面色苍白,眉宇间凝固着倦色,不由皱了皱眉,“现在怎么样了?”当然还是很不舒服,但时星微知道这都是他自找的,也不好意思说,于是摇了摇头。这时,一只小熊猫突然从床尾的被子下钻了出来,滚落在地。它摇摇晃晃地走到陆恣脚边,原地扑腾了两下,似乎想跳上陆恣的大腿,可惜每次跳跃高度都不足五厘米,仿佛在原地蹦迪。时星微:“……”“长得还挺快。”陆恣拎住它的后脖子,将它提了起来。小熊猫头部与尾部都已变成了红棕色,脸上也长出了白色的斑纹。两道白眉呈倒八字形,看上去仿佛总是皱着眉,像个脾气不好的小老头子。陆恣抱着小熊猫,随手挼了把它的耳朵,“你——”“嗯唔……”陆恣:?时星微:!“我、我鼻子痒。”时星微找了个拙劣的借口,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喷嚏。陆恣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继续把话说完:“你怕什么?”时星微面露不解。“怕我标记你,还是怕我趁机对你做什么?”“当然不是!”时星微可不认为自己对陆恣有多少吸引力,在他认知里,陆恣甚至不会对任何人产生带有情/欲的想法——倒不是陆恣给人的感觉性冷淡,而是他觉得对方谁也看不上。“那为什么不联系我?”陆恣问。“韩医生说忍一忍没什么……”见陆恣微微抬起眉梢,时星微顿时有些说不下去。可他也不算在撒谎,韩医生确实这么说过,只是需要加上一个限制,一两次。所以发作时,他想着忍过这次就好,下一次抑制剂应该能用了,哪知道出了意外。“我不想总是麻烦你。”时星微低声道。“是不想麻烦我,还是不想变得和裴荣一样?”尽管陆恣的语气不带丝毫攻击性,但时星微依然感觉被冒犯,仿佛心底的秘密被窥视,自己每一个想法都无所遁形。他避开
陆恣的眼睛,神情淡了下来。陆恣不疾不徐地问:“不高兴了?”时星微:“没有。”话音才落,陆恣就感觉手背被挠了下,他低下头,看见虎口处多了条浅白的挠痕,而始作俑者正举着一只爪子,看样子还想再给他一下。陆恣沉默片刻,有些迟疑地开口:“你有没有发现……”时星微斜了斜眼珠子。陆恣却不说话了,目光紧锁住他,同时挠了挠小熊猫的下巴。熟悉的电流感再次涌来,时星微忍住了呻/吟,却难以自控地打了个哆嗦。他的反应自然落入了陆恣眼中,后者轻蹙着眉,笃定中又带有几分困惑,“我感觉这只小熊猫……和你的心理情绪以及生理感知,似乎是相通的?”时星微先是一副“你在说什么胡话”的表情,随即想到了前几次的状况,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不可能!”他色厉内荏地否认,却见小熊猫先是冲陆恣点了点头,在听见他的话后又赶紧摇头。“还能听懂我们说话。”陆恣平静地补了一刀。时星微:“……”时星微宛如被雷劈了。幻觉?别开玩笑了!“不如试验一下?”陆恣尝试着提议。时星微魂不守舍,下意识道:“试什么?”陆恣打量着小熊猫,像是在考虑要从哪里下手,“它应该有几处比较敏感——”“不要!”时星微仿佛被踩了尾巴,乏力的身体也突然间血气充足,他一把抢过小熊猫,粗鲁地塞进了被子里。陆恣:“……”“你想闷死它?”陆恣挑了下眉,又笑了,“应该闷不死。”时星微咬住唇,一脸警惕地看着他。“别这么看我,我只是担心一不注意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毕竟……”陆恣拖长了调子,“它还挺喜欢往我怀里钻。”这话其实没什么问题,但因为陆恣刚点出了小熊猫的不同寻常,落在时星微耳朵里,就有一种被内涵的不自在,想反驳又觉得此地无银。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情绪起伏太大,腺体又尖锐地刺痛了一下。但疼痛尚未蔓延开,他便感觉后颈一暖。陆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一只手不轻不重地覆在他腺体上。时星微的肩膀慢慢放松,此时此刻,他终于体会到Alpha的抚慰有多么治愈——即便只是简单的触碰,都像是圣光魔法的咒语。“时星微,我发现你有一些错误认知。”陆恣的声音从旁响起。时星微回神,微微偏过头。“第一,天性不是原罪。”“第二,假性发情是一种病,你是在治病。”听陆恣又回归了正题,时星微却没有最初那么抵触了,他小声说:“又是天性又是病,不矛盾吗?”“Oga发情周期一般很稳定,不会像你这么随机。”陆恣正色道,“你今天之所以反应严重,是因为发作间隔太短,韩医生也没想到你会不声不响地硬扛,所以事前没提醒你。”时星微垂下眼,有些心虚。“而人与
动物最大的区分,是人有抵抗天性的意识。”陆恣从来都认为爱和欲可以分开,任何人在心有所属的情况下,都有可能对旁人产生欲念。但“欲”可以克服——忠诚、道德、信仰和责任,这些自我意识构建的精神壁垒,甚至连酷刑与死亡都无法攻破,何况区区情/欲?“有时候顺从并不等于屈服,只要意识存在,就不会受天性支配。”陆恣认真的看着他,目光平静而幽深,“换做是你遇到了裴荣的情况,会和他一样吗?”时星微茫然道:“我不知道……”“你不一样,否则就不会躺在这里。”时星微怔了怔,自己好像真的有些钻牛角尖了。他畏惧天性,是害怕自己无法抵御,最终变成另一个裴荣。可如果他是裴荣,宁愿撞晕了自己,也绝不会任由事态失控。他和裴荣,的确是不一样的。心里被堵塞的地方破了个洞,鲜活的空气涌了进来,虽然谈不上如释重负,但时星微还是松快了不少,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生病了吃药,这是常识。”陆恣撤回手,挑起嘴角笑了,“如果用药过程中感觉不适,你不会停下来吗?”时星微听懂了陆恣的意思——如果精神抚慰让他不适,随时都可以叫停。“那你……能抱我一下吗?”接受了治病的概念,时星微也坦然许多,虽然还是会不好意思,却有了尝试的勇气和兴致。他说完忽然感觉到点什么,低头就看见一颗毛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跃跃欲试要往陆恣身上扑。时星微:“……”陆恣轻笑了声,不紧不慢道:“药不能乱吃。”“我就是还有点疼,”时星微没想到只是抱一下都会惨遭拒绝,顿时有些尴尬,“皮肤刺刺的疼。”陆恣:“那不止需要抱一下。”时星微:?“你会发生的各种情况韩医生都跟我说了,如果皮肤持续有刺痛感……”陆恣斟酌着该怎么说服时星微,他赶回学校还是太晚了,对方已经出现了发情应激反应,“你可能需要接受更进一步的抚慰。”更进一步?时星微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了陆恣的唇上。陆恣有所察觉,薄唇微微掀了掀,“标记”两个字在嘴边绕了一圈,又咽了回去,“你想口服?也不是不行。虽然牺牲有点大,但谁叫我是个热心肠呢?”“……”时星微面无表情,“我不想。”陆恣似笑非笑:“那就只剩下注射了。“时星微欲言又止,而后别开了脸:“好。”陆恣收敛了笑,目光晦暗不明:“时星微,你知道我在指什么?”时星微勉强让自己的声音维持镇定:“不就是临时标记?”陆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半晌,靠前一步。高瘦的身型挡住了光,形成的影子映在墙上,被拉长得像个巨人。时星微紧张地吞咽了一下,突然想反悔了——不止因为陆恣带给他的压力,还有对未知的畏惧。“要不算……啊!”陆恣
一只手压在了他肩上,同时另一只手按住了他后颈,强势的力量禁锢了他的身体,让他的腺体暴露无遗,甚至连肩骨都在隐隐作痛。但在对方咬下来的瞬间,那股疼痛便感知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汹涌的热流,仿佛全身的骨肉都在融化。“唔……”时星微闷哼一声,无意识拽紧了陆恣的衣角,沦陷在让他惊惧又着迷的快感中。思维涣散的一刻,他恍惚看见了仰躺在旁的小熊猫,探出的右后肢像是触了电,浮夸地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