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炮兵指挥使 (第2/2页)

很快，随着夜色的降临，新野城外的战斗也归于沉寂，忽必烈派出阿里海牙的四千步兵只有两千多活着回城，五千骑兵更是只有不到一千人回城，而大宋损失的步兵骑兵加在一起都不到三千。除了战死的和被炮弹惊吓跑散的，王惟忠缴获了差不离两千匹战马。

城外的禁军炮兵已经全部准备就绪，士兵们手中的火把将炮阵地照得十分明亮。

“第一组，开炮！”杨辉一声令下，20门炮几乎同时发出怒吼，20枚铁球弹飞向新野城墙，大部分都落在了墙脚下，借着城头火把的光亮，杨辉观察到了炮弹的落点，命令道：“仰角加一度，第二组开炮！”

又是另外20门火炮打出一轮齐射，这一次的炮弹基本上打在了城墙的中间偏上的高度。

“好，各组间隔半分钟，依次开炮，每个组打10轮齐射！”

他将100门火炮分成了5个组，每个组20门炮，间隔半分钟依次开炮，也就是每门炮的射速是2分半一发，留足了清膛和装药的时间，每发一炮，炮手们都不慌不忙地用湿布清膛和降温，然后装药、装弹、安插引线，等待下一次开火。

蒙古人看见了禁军炮兵的炮口焰，也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炮声，意识到他们的火把给敌人指示了目标位置，纷纷将火把熄灭，可是杨辉已经完成了弹着点校正，接下来只需要将既定的炮击任务完成就行了，连轰击效果都不用确认，不需要再观察目标。

接下来，新野的守军经历了他们这辈子最难熬的半个小时，每隔半分钟就是20颗炮弹飞过来，不是砸在城墙上就是打进城里，砸在城墙上的炮弹将外表的青砖打得四处乱飞，露出夯土层，而且每一颗打到城墙上的炮弹都会引起整个城墙的震颤，不一定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对守城士兵的心理是巨大的冲击。

炮兵带来的铁球弹也就1000发，火药也只有3吨多，后续的弹药补充还没有到位，所以杨辉的这一战只能算是给忽必烈的一道开胃菜，10轮齐射打完就从阵地上撤了下来。

太阳落山之前，郭骥率领的2万步军也赶到了新野，将军营安扎在赵维的帅帐所在的山脚下。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郭骥就带着麾下的两万步军在新野城外全线排开，他们的身后，杨辉的炮兵也回到了昨晚的阵地上，完全就是一副准备攻城的架势。

但是郭骥并不急着攻城，他将队伍排成纵深很浅的横阵，一个方阵总共3排，一排40个人，第一排是刀盾手，第二、三排都是长矛手，方阵中没有弓弩手的编制。忽必烈看到他这样的布局，顿时明白，郭骥这是防备城上的火炮，这么浅的纵深，就算进了他火炮的射程，一颗铁球弹顶多打死三四个兵，链弹和霰弹在地上的弹跳效果很差，难以把握距离的远近，命中率高不了多少，更要命的是他这一面城墙上只有3门火炮，城下的宋军有100门火炮，这火力悬殊，比他攻打大胜关还大。

一整天的时间，郭骥的部队始终就摆出这样的横队，时不时地推着八牛弩往城墙靠近，杨辉则躲在后面，只要看到蒙古兵往城墙上集中，想要阻止郭骥的兵登城，等待他们的就是三四十门火炮的一次齐射，然后前面的步兵就停止前进，就地休息……

赵维这样安排，就是来来回回地折腾忽必烈，腾出时间打造云梯和其它攻城器械，同时等待后面的大军到来。

在之后的5天时间里，郭骥和杨辉每天都这样“调戏”忽必烈，令新野守军不胜其烦，蒙古帝国如今处在进攻大理的关键时刻，当初佯攻襄阳，调动四川和淮南的人马往襄阳集中的策略，就是忽必烈向蒙哥提出来的，这个策略本身是没问题的，但是蒙哥和阿里不哥太急于求成，把忽必烈的攻打襄阳的主力人马都调走了，让忽必烈在大胜关外唱空城计，偏偏又遇上不按常理出牌的赵维，忽必烈这是自己挖坑把自己陷进去了。

整个河南，他和史天泽的人马加在一起不过4万多人，蒙古帝国的总兵力虽然超过百万，可帝国的疆域太大，到处都需要用兵，30多万人都驻扎在万里之外的钦察汗国和花剌子模，10多万集中在察合台汗国，20多万堆积在淮北与淮南的宋军对峙，燕云十六州和辽东地区也有30万人，四处分散布置下来，真正能机动使用的人马并不多，能够集中10万大军远征大理也不容易了。他第一次感觉到，受蒙古各部落推崇和尊敬的成吉思汗，穷其一生征服了这么多的土地，实际上是给蒙古增加了很多不必要的负担！

为了不影响征服大理的战事，忽必烈不敢抽调京兆府的军队回河南，只能从大名府和淮北调兵，淮北张柔面对的是大宋的两淮屯驻军，兵力20多万，是整个大宋规模最大的兵团，所以张柔东拼西凑，也只凑出5万人马支援忽必烈，目前其前锋1万人已抵达颍州，大名府的援军有10万，但是路程遥远，要赶到河南，少说也得一个月之后了。

赵维可不会给忽必烈一个月时间，他的20万大军用了5天的时间将新野三面包围，并且打造了包括云梯、冲车、濠桥和配重石砲在内的大量攻城器具，新野县，赵维已是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