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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李格非:白菜被拱了!孙武遗策 (第2/2页)

方才凑到少女身边,鼻尖有种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传来,让他心跳也稍稍快了半拍。

只不过李乾作为老手,自然不会如她这么紧张。

“我算对了吗?”李卿望着李清照,脸上的微笑很难再回到方才的淡然。

李清照这才一惊,回过神后发现所有人都在眼睁睁地望着她,脸上登时红了。

“对……算对了。”

她快步跑回到李格非身后,垂下臻首闷闷地道。

“这……”

李格非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同时心中又莫名酸溜溜的。

自家闺女写的词,自己不知道,竟被别人知道了。

这种感觉颇似种了十几年、水灵灵一颗的小白菜,马上就要被别人拱走了……

李乾笑眯眯地望着李格非:“李司官,女债父偿,看来今晚要让你破费了。”

李格非幽幽叹了口气,心疼地道:“李大人,下官……下官愿赌服输,您想买什么,就直接说好了。”

其实他不是心疼钱,而是心疼自家的白菜……不,是闺女。

客观上讲,皇帝陛下对他的后妃很不错,甚至中秋节还让她们去朱雀城门楼上观灯。

历数大乾过往的皇帝,这种行为都能排的上号。

可李格非对女儿从来都是捧在手心儿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自然不愿意让她去后宫里受苦。

见亲爹要代替自己受过,李清照面上一紧,马上又要站出来,可李王氏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了回去,揽住自家女儿,悄咪咪地说私话,问的李清照俏面通红,也不知她在打听什么……

众人在人潮中穿行,李乾看到什么想吃的,就买一点。

“这个,还有这个。”

李乾指着摊贩桌上的炸圆子:“鱼肉馅的和羊肉馅的,各来两个就行,再加上旁边那几个。”

“好嘞!这位客官!”小贩笑呵呵地帮李乾包好,递过来:“承惠八十文。”

李乾自己没接,一旁的老太监则走上去接过了油纸包,李格非则掏出荷包来付钱。

之后一行人继续向前走,但老太监接过的吃食,他自己总要先吃上一个,随后才递给李乾。

李格非自然能隐隐猜到几分原因,但这种情形被李王氏等人看在眼里,又感觉颇为奇怪。

哪有仆人偷吃主人东西的?

只不过李乾自己都面色如常,没说什么,她们作为外人自然也不好多说,只是看老太监的眼神颇有些怪异。

他可真是大胆啊……

一行人在大街上逛着,李乾一会儿买点吃的,一会儿又去看摔跤,看杂技,玩投壶,不亦乐乎。

不过东市乃是京城里高官显贵们云集的场所,即便李乾已经特地避开最富庶、最华贵的那几条街了,但玩的久了,还是不免会碰到熟人……

就在李乾逛的正来劲儿的时候,人群中突然挤出来一个年轻汉子,对李乾一阵耳语:“老爷,秦相也携家眷出来逛街了,就在前面。”

“怎么是他?”

李乾苦着脸,暗道晦气。

一般情况下,如秦桧这种大人物是不会出来瞎逛的,而是由他们的夫人、家眷自己出来逛街。

但没想到今晚秦桧竟然也出来了。

可能是被他老婆强行拉出来的吧……

李乾不无恶意地揣测着这个妻管严的窘境。

但无论如何,既然有可能遇到,那就得躲一躲了。

“咱们往回走。”

李乾往嘴里扔了一块晶莹的水晶糕,有些不爽地转身回头。

老太监和吕布几人自无不可,但李清照几人却颇为好奇起来。

这位连秦相的公子都敢打,方才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如今为何要不情不愿地往回走呢?

李清照捏着衣袖,凑到了李乾身边,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往回走?难不成前面有人让你怕了?”

李乾呵呵地笑道:“我不是怕他,而是怕麻烦。”

李清照撇了撇嘴:“你不是自诩能掐会算吗?为何方才还要别人来提醒你?”

李乾有些无奈地道:“能掐会算,不代表我要时时刻刻什么都算,你以为观星测算天命没有代价吗?一天只能算一次,今天的已经用完了!”

李清照皱了皱可爱的琼鼻,就这样盯着李乾的侧脸:“你刚才不是算出来的吧?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写的词的?”

李乾有些无奈,他总不能说我在语文课本上看到的吧?

“说算出来的,自然就是算出来的。”

李乾心说我不光能算出你以前写的词来,还能算出你以后写的词来。

就是说出来怕吓着你。

李清照显然是不信的,但无论她怎么问,李乾就是坚持一点:“算出来的。”

“你想想,你写的词给别人看过吗?”

“嗯……”李清照蹙着好看的眉峰,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连家中的侍女都没看过。

李乾轻声笑了笑:“那不就是算出来的?就算我想同别人打听,也打听不出来吧?”

李清照却不愿放过他,又问出了心中的另一个疑惑:“为何那天在京兆府衙门外的时候,你就知道我的名字?”

“我之前不认识你吧?”

听到这话,李格非、老太监等人纷纷竖起了耳朵,他们也很好奇这件事。

前者好奇的是,陛下为何会知道自家闺女的名字?他是从哪知道的?

后者好奇的也差不多,皇帝陛下之前都没怎么出宫,为何会知道这么一个深闺女子,还知道她写的是什么词?

这一点也不合理啊!

“自然也是算出来的。”

李乾从瓷碗中插出一颗软糯香甜的‘香橙丸子’丢进嘴里,边嚼边含糊地道:“有一天晚上,我夜观天象,发现文曲星闪烁,预示我大乾有才女降世,便应到了一个叫李清照的女子身上,还让我知道了你写的拿几首词。”

“所以那天我才能一下认出你来!”

“才女降世?”

李王氏惊愕地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家闺女,就这个不让人省心的皮闺女,是才女?

李格非却有些激动,快步来到李乾身边问道:“李大人,家女真的是才女降世吗?”

谁家大人听别人夸自己的子女,智商都要降上那么两三分的。

不过还没等李乾开口,李清照就脆生生地道:“爹爹,你别信他的话。”

“你看他才多大,也就和我差不多!我出生的时候,他估计还在吃奶呢,难不成那时候他就会观天象?”

李格非一愣,但李乾却呵呵一笑,转过头笑望着气鼓鼓的李清照:“这你就不懂了吧?”

“你可知道星辰离凡间有多远?单说北斗星,你此刻看到的星光,并非是此时的光,而是四百年前的星光。”

“光从北斗星来到凡间,要走四百年方至,是以自今日至四百年之前的光景,都被保留在星空之中,观天象的造诣越高,就能看得越远,追溯的时光越久……”

李清照几人本来还持着怀疑态度,但李乾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甚至连李清照这个小姑娘刻意刁难的问题都能答出来。

玉兔当空,群星相伴,暗色夜穹是如此神秘与遥远。

星空下京城中,行人如潮,但见到吕布和邢道荣这两尊壮汉,都会下意识绕开他们这群人。

远处的大姑娘们都遥遥望着一席青衣肃立的李乾,馋的快要流口水……

“人生百年,不过匆匆一瞬。”

李乾负手仰望着神秘的夜空,感慨道:“然而一个人的一生都被凝在星光中,待四百年后,后人仰观天象,便会见到今日这一幕,见到这今日繁盛的大乾京城,见到活在星光中的我们……”

“四百年后……”

李王氏早已听的入神,闻言下意识地拉着一旁李格非的手。

若四百年后再被人看到,也好让人知道,他们两人是夫妻……

而另一边李清照在最初的质疑之后,早已被李乾说的云里雾里,闻言忍不住失神地喃喃道:“活在星光里……”

这种话对于一个少女的杀伤力还是有点大。

李乾笑眯眯地望这个现如今还很稚嫩的大词人,心说这下应当不会再问了吧?

谁料李清照似乎是感受到了李乾的目光,突然转过小脑袋来。

两人目光对视,李乾笑呵呵的目光对上了她满是憧憬的眼神,两人都是一怔。

李清照俏面上一红,刚欲开口,李乾就插了一颗软糯的香橙丸子,送到她娇艳的唇边:“别再问了。”

要是这个好奇宝宝再问下去,李乾真不知该怎么回她了。

李清照嗅着鼻端传来的香甜诱人味道,不知为何,就鬼使神差地把这丸子吃了下去。

待李乾拿回竹签后,俏脸这才腾地一下红起来。

这……这算什么?这根竹签不会是方才他用的那个吧?

李清照做贼心虚般地回首望了一眼,发现爹娘他们都仰头望着天空,没注意到方才那一幕,这才悄悄松了口气,一边狠狠地咬着嘴里的丸子,一边恨恨地望着李乾。

李乾干笑两声,方才的举动好像确实有些不妥。

然而两人都没意识到,李格非那颤抖的手,哆嗦的嘴唇,还有老父亲那破碎的心……

几人又走回到街头,李乾抬头望了望夜空,如今月已过中天。

“近些日子京官的禄米都缩了水,大家都是紧着裤腰带过的,我也不继续占你的便宜了,李司官。”

李乾笑呵呵地同几人告别:“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要回家了。”

“李大人……”

李格非拱了拱手,有心要客气一下,说一句以后多走动。

但浑身上下每根汗毛都在抗拒着这句话,最后他只得强笑着道:“李大人路上注意安全。”

李乾对身后摆了摆手,便带着吕布几人向宫城的方向走去。

吕布却忍不住连连回头,今晚他一直在找机会,可所有人的目光一直都放在李乾身上,就连周夫人也对那套“星辰”之说目泛异彩。

所以他一直没找着机会。

“别看了,快走吧。”

李乾无奈劝道,他真怀疑这个吕布是不是被曹操附了体,这么喜欢人家老婆。

“唉~”

吕布叹了口气,还有几分失落,转回头来道:“老爷,要不你们先回去,我把邢老弟送回家吧。”

“你要做什么?”

邢道荣立即警觉起来:“我自己认路!”

“不,你不认路……”吕布帮他纠正道。

“老爷,你给我做主啊!”

邢道荣绕过吕布,跑到李乾旁边哭诉道:“他明明说今天不治病……”

李乾见他一个壮汉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也忍不住心生怜悯,望向吕布:“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好吧。”

吕布无奈地点点头:“既然老爷都发话了,那今晚你就自己回去吧。”

邢道荣立刻由哭转笑,开心的像个二百多斤的孩子……

~~

夜空如一张暗蓝的幕布,映出明月如镜。

对于京城百姓来说是不眠之夜,对于千里外泗州的左威卫和吴国守军,同样是个不眠之夜。

明月西下,天边隐现一抹微白的晨光。

今晨的刁斗声都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尽量不发出太大响动。

和衣睡了一夜的左威卫将士们悄悄从军帐中垫着步子而出,并未起锅造饭,而是狼吞虎咽地啃着昨夜就做好的饼子。

早起升起的炊烟会惊动远处的敌人,越是关键时刻,就越是要注意每一处细节。

但这些人不知道的是,另一边,他们的目标处,也就是泗州城所在,城门也悄悄地打开了,一队队白衣轻甲的吴军放轻脚步,鱼贯而出,就连仅有的几队骑兵、车兵,也在马蹄、车轮上裹了厚厚的布匹。

一条不算宽阔,水流缓缓的石梁河自泗州城前缓缓流过,波纹荡荡,往日里繁华的船埠如今却见不到几条商船。

“沈将军,咱们真要在红泥湾设伏吗?”

吴军最中间的战车上,两名身着银甲的将领正在对话。

“自然要如此。”

那沈姓主将目光坚毅:“大将军虽走,但之前却为我泗州留下了御敌之策,如今若是不用,岂不是辜负了大将军的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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