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王庭废墟的老头儿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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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不作美，晴好的天气戛然而止，当夜开始，开始下雨，黎明时分，大雨时断时续。谷中水量陡涨，水势到谷口，势若奔雷声若洪钟。早起，万三来到谷口平台，发现瀑布水量大了很多，离老松悬棺更近，陡崖湿漉漉的，湿滑的很。谷内浓雾弥漫水汽升腾，只好望崖兴叹。孙老仙儿也没睡好，也早早地观察情况。心说，难道这就是老祖宗给安排的一道难关，这一趟下来，倒是与唐玄奘西天取经类似。

“师父，等天好在下吧？”万三问。

孙老仙儿无奈地点了点头，两人回去，看天色，阴沉的厉害，云层如墨，一时半会不会停歇。既然这样，不如寻个舒服的崖洞，休整几日。两人商定，便离开小平台，顺着湿滑的崖壁，小心翼翼地向最近的一处崖洞移动。

时光倒流，孙老仙儿师徒四人找到九丝盘旋之时，阿思那祭司也没闲着，他将一切事务交代给几个徒弟，飘然离开土司府。阿思那经常这样，只要和大土司告假，就可以云游四海，独来独往，一整年外出不回也是有的。他与大土司有特殊的联系方式，就是在几个重要据点的信鸽，需要联系的时候或者一段时间，他会通过最近的信鸽与大土司互通讯息。再说，土司府也没有太多重要到必须他本人参与的活动，他已经培养了经验丰富的徒弟，可以处理祭司事务。他要做的就是处理土司府难以处理的难题和大土司共同议定的重要事务。寻找僰王秘藏，就是这种重要任务，只有他和土司本人知道。

阿思那背起行囊，不骑马不坐车，徒步行走，目标，九丝王城。这种事情，车马之类都是累赘，无法在山洞密林或者峡谷中穿行。这趟行程，相比老族长和孙老仙儿，阿思那不占优势，他没有一点线索，只有一个模糊的方向，如果有僰王秘藏，必定在九丝山中。其他的便一无所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阿思那赶到王城，先到祭坛看了看，听武士们汇报了情况，一切顺利，太平无事，他放心地安排他们打道回府。看天色已晚，他决定在祭坛上留宿，这里地势最高，可以俯瞰全城。这个夜晚，星光灿烂，此时的孙老仙儿师徒到达了九丝盘旋之处，正坐准备探查迎客老松。

阿思那有自己的见识与学问，他与孙老仙儿完全不是一路，他的学问是僰人祖传，虽然受汉人特别是诸葛亮学说影响至深，但也夹杂了僰人的历史学说和民族图腾，这僰人的历史是可以上溯到周朝时的，算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少数民族。他们有自己的图腾与学说。但同为阴阳家，万变不离其宗，其根本原理在于四个字：“天人合一”，天人相应是他们学问的根本也是思考一切问题的根基。夜观天象是他们共同的爱好，轻风徐徐，阿思那静静地夜观天象，他也顺便检视自己的祭坛法阵，自己的祭坛法阵上应西南方主星座觜宿三星，西方第六宿，居白虎之口。是僰人赖以繁衍千年的主星座。觜宿星座也是火猴星座，普通人看上去，比较暗弱，阿思那眼中，它照耀着土司府，是土司府的吉祥星。他习惯性地聚焦于觜宿三星，这个星座给他及他的祖先们非常多的思想启迪，这个星座的天文表现，指导着土司府的行动。觜星三宿运行正常，它一如往常的暗弱表现，也显得不那么惹眼。阿思那视野放开到周天星象，他发现，代表王朝的主星座紫微星垣非常明亮，星座内有烘托之气。在阿思那看来，紫微星垣代表中原王朝正统，这说明中原王朝处于上升期，气势非常，乃盛世景象。一阵凉风吹过，他转念一想，在西南一隅，这紫微星垣同样也是九丝王城的主星，身处九丝王城的祭坛观察，自然应该对应王庭。可是这王城王庭已是数百年的废墟，能有什么中兴气象？让人费解，而且星垣中庭最为明亮，莫非有底火烘托？阿思那陷入沉思，转头观察王城的另一高点，王庭废墟，他觉得有了目标，如果有僰王秘藏，自然应从王庭废墟下手啊，阿思那顿感豁然开朗，兴奋不已。来时候想着老虎吃天无从下口，如今终于有了目标。兴奋之时，他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件事，自己的祭坛法阵其实已经被王庭废墟的法阵压制了。这层他没想到，只想着尽快踏勘王庭废墟，寻找神秘的僰王秘藏。

当天晚上，阿思那睡得很晚，新的发现让他兴奋不已，思绪翻飞，思考怎么寻找僰王秘藏，一夜也没睡好。第二天正午才悠悠醒来，外面艳阳高照，他决定出发去王庭废墟。

阿思那收拾帐篷等物，放置在一个隐秘的所在，兴冲冲地赶往王庭废墟，可走到近前，他蓦然发现，之前见得那个老头儿正在王庭废墟里寻找什么，大吃一惊，赶紧隐身在石头后面观察。原来，老族长终于耐不住，加上何六向他报告，土司府在王城废墟的八个人已经牵马回府了，而且特意打听了下，八个人很确定地告诉他，全部撤回土司府了。而且还抱怨王城废墟空无一物荒凉无比，对何六善意提醒，不要到王城废墟去，里面古灵精怪的事情很多，能把人吓死。何六如实向老族长汇报后。老族长认为，土司府的人已经远去，可以进山了，关键是，他已经没有耐心继续等待了。他要看看土司府再搞什么鬼，如果土司府也盯上僰王秘藏，那也要尽快找到才是。于是，第二天他便来到王城废墟，急匆匆感到王庭，发现没什么变化，他没去祭坛，阴阳界的事情他还是懂得非常少，只将注意力放在了王庭废墟，他坚信答案必定在王庭废墟，不可能在其他地方。虽然折腾了一上午，一无所获，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阿思那祭司盯上了。

阿思那虽然不认识这个黑衣老头儿，但是确信这个人必定与传说中的僰王秘藏有关必定对自己尽快找到秘藏有利。干脆隐身于后，紧跟着老头儿的行踪。他发现这老头儿东瞧瞧西看看，没有什么章法，漫无目的地翻找，搞得自己也精神疲乏，只能暗暗说服自己，不管怎样都要跟上他。即便他走后，自己还可以按自己的思路寻找，总比一个人找要强很多。

折腾了一整天，老族长怏怏下山，阿思那苦笑着看看老族长的背影，这也许是个没用的糟老头子，从他身上找到线索，太难了。夜幕降临，阿思那起了篝火，吃饱喝足后，思考下一步的行动。他确信，在夜间，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在废墟里寻找什么。若是普通人，是没这个胆量的，但是他不同，神神鬼鬼的事情，就是他的职业。

夜深，几阵清冽的山风刮过，阿思那失望地看着天，发现天渐渐阴沉，乌云遮住了月亮，也覆盖了满天星斗。九丝王城废墟一片漆黑，阿思那不去祭坛了，在一个大的山石下，搭了一个窝棚。不多长时间，一阵急雨来临，他躲在窝棚内，静听洞外风雨声，难得的清静。本来想的复杂计划也抛之脑后，简直是一个惬意的夜晚，外面天地一片混沌，小窝棚里却充满暖意，习惯夜宿野外的阿思那感觉这才是他想要的诗和远方。外面是偏僻荒野，自然风雨。里面是温暖如春，一团和气。阿思那享受着天地灵气交汇的生活，愉快地进入梦乡。此时的孙老仙儿师徒，也被突如其来的大雨阻挡了行程，蜗居温暖的岩洞，各怀心事，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祈祷上天尽快恢复晴朗，驱散阴霾。老族长也回到家里，急雨将他浇个湿透，他换上干衣，思考下一步的行动，窗外风大雨骤，室内焦虑如昨，老族长倒是在最舒服的环境开始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