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黄河嫁女 (第2/2页)
高三,临近高考前两个月,我爸突然身体不舒服,检查出了肺癌晚期。
病一查出来,不到一个月,我爸就去世了。
我爸咽气的时候跟我爷爷如出一辙,张着嘴巴,死死瞪着眼珠子。
满眼恐慌的看着床尾。
我不是六岁了,我十七岁了。
床尾不知道啥时候多了两个嫁衣小姐姐,一个红嫁衣,一个蓝嫁衣,我爷爷死时那个黄嫁衣没来。
我吓得手脚冰凉,如坠冰窖。
当我爹咽气后,红嫁衣走了。可蓝嫁衣还在,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好像在说,下一个是我。
我惊恐的瞪着眼珠子,蓝嫁衣白嫩的瓜子脸,细腻圆/润。嫁衣下的身段凹/凸有致,曲/线优美,除了冷冷冰冰,看起来瘆人,学校里同学们向往的黑丝高跟女老师,班花,校花,跟蓝嫁衣一比,什么都不是。
在我爹咽气的当口,我处在惊恐之下,看着蓝嫁衣居然可耻的起了反应。
我爸去世以后,我妈改嫁了,我高考失利,没上大学,跟着同村的人一起成为了北漂。
端过盘子,卖过保险,做过临时演员……只要不需要文凭的活,我都干过。
早先的锐气,早就被磨光了,如今我只有一个梦想,身体健康。
别半月一感冒,两月一偏头疼。
可惜这只是奢望,我每月的感冒比女人来那啥都要准时,吃药三到七天准好。
偏头疼是间歇性的,好的时候一年发三四次,每一次都要疼上半个月,像有尖锐往头皮里钻,钻进去了像有掏耳勺在脑子里搅拌,痛不欲生。
要是感冒和偏头疼碰上,除了痛苦之外,还会做噩梦。梦到我爷爷和我爸爸溺在浑浊的黄河水里,拼命的挣扎,喊我的名字。
每每我从噩梦中惊醒,都是满身冷汗。
我叫陈奇,今年二十七岁,在上京旧货市场一家叫“诗阁”的店铺当小二。
包吃包住,保底工资两千,主要是卖蜜蜡。
这天傍晚,我在整理仓库,老板凑到我旁边说:“你老家人还真有才,有电话不打,托人来给你捎口信,让你今年清明别忘记了回家祭祖。”
爷爷奶奶和父亲都去世了。
我妈改嫁了。
姑妈有她的家庭,婆家觉着她娘家晦气。在我出来那一年,姑妈偷偷给了我一千块钱,也讲了她的难处。
我在外面睡银行的时候也没联系过她们。
都难。
我十八岁出来,已经九个年头了,老家谁还惦记我?就算是有人惦记我,也不晓得我在这上班啊!
我疑惑的问老板什么样的人?
老板说一个打扮古风,穿旗袍的年轻小贵妇,没想到我家还有这样的亲戚,是晚上关店那个时间来的。
对了,老板一拍脑门,说叫夏秋池。
听到这个名字,我脑子嗡的一下感觉要炸。
被我太爷爷拆骨扒皮做了灯笼的五姨太,叫夏秋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