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张家祠堂 (第2/2页)
“张南之?”
正拎着香烛往祠堂的方向走,二婶突然出现在我背后。
“大老远的就看见是你,干嘛去?”二婶脸颊红润,显然是紧着追了我一段。
我亮了亮手里的香烛贡品,说想去拜拜祖宗牌位,求他们保佑二叔赶紧好起来。
二婶苦涩一笑:“还算你有点儿良心,不枉费张耀宗这么疼你。”
我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去,二婶就和我一道去祠堂,走了几步我才反应过来,忙问她怎么也要去祠堂?
虽然这年头的老规矩越来越不被重视了,但还是能守则守。按照我们这儿的规矩,女人是不能轻易进祠堂的,尤其是没有男丁在场的时候。
如果不是遇到了我,二婶不就是自己一个人进祠堂了吗?
被我追问了几句,二婶神情有些闪烁,但还是对我坦言了。
“南之,二婶跟你说实话。我昨天晚上梦到你二叔了,他跟我说家里祠堂的门忘关了,让我来关个门。”说到这里,二婶的眼眶开始泛红,“可都是死人才能托梦,哪有活着的人给别人托梦的。你说,你二叔他,是不是真的已经快……”
二婶的话让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尤其是我还知道,所谓的二叔托梦,托的还是真实的事。
昨天晚上我从祠堂里跑出来的时候,惊慌失措,哪还记得关门?
我和二婶两个人并肩走着,到了祠堂之后,二婶就开始掉泪珠子:“祠堂的门真的没关,张耀宗是不是真回来过了?我听说快死的人,魂儿都在外边儿飘着,但凡有一次回不到身上,人也就没了。”
二婶虽然平日里对二叔凶的像只母老虎,但二婶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女人在祠堂里掉眼泪是不吉利的,具体为啥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们这儿祖祖辈辈都有这个说法。
于是我就让二婶一个人在祠堂外等我,此时还是正午时分,我想着日头足阳气重,门外又有二婶看着我,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进入祠堂之后,一切还是我昨晚离开时的样子,香炉里的贡香像是散开的莲花一样,供桌上有些水渍,泡在两根划过的火柴。
我最后的幻想也破灭了,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
对着祖宗灵牌磕了几个头之后,我草草的把香案上的狼藉收拾了一番,想去点燃新买来的香烛,但又怕昨晚上的经历重演,吓到门外的二婶,就没再去尝试。
我背对门外,遮挡着二婶的视线,把藏有鱼竿的黑匣子重新塞进供桌后的缝隙里,尽可能布置成原样。
忙活完之后,我就从祠堂出去,二婶有些疑惑地问我不是买了香烛吗,怎么不点上?
我干笑着敷衍:“这几天挺干燥的,一会没人看着,我怕失了火。”
二婶也没怀疑,点头赞同:“这秋冷子风一吹,天干物燥的节气就该来了。”
我继续点头敷衍,脑海中却一直浮现出祠堂里的水渍,还有昨晚上香炉里冒出来的腥臭水流。
秋风吹起,天干物燥,但却不包括我们老张家的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