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旧事 (第2/2页)

祝凌之也不会想到，醒来后他还得面临和留月的一笔糊涂账。

是了，那个时候她还叫如月。那个小东西在陪着他度过了千年岁月后，终于能够化形，但作为猫的习惯却难以改掉，会用她那双圆溜狡黠的眼睛偷偷看他，会在他下棋时悄无声息地跃上他的膝头，或者在他看书入神时伸爪挠起书页。为了帮小东西改掉这些习惯，当初可费了好一番功夫。

想起这些久远的事，祝凌之眼里浮现出星星点点的笑意。可那笑意转瞬即逝。祝凌之随即想起了那之后的事情。

如月过于求成，在修炼时差点入魔。祝凌之不无内疚地想道，这其中他功不可没。如果不是他一再拒绝如月的表白，导致她心魔蛰伏，又怎么会有后面的一系列事情发生呢。

你又是何必呢？祝凌之轻声自语，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梦里的那个风玄说。

你扪心自问，真的没有对她心动吗？就算那时没有，在那一世又一世本不该存在的轮回里呢？

作为一个现代人活了将近三十年的祝凌之深以为，在面对这种问题时，要学会对自己诚实。

他这般想着，便找到了手机，想给留月打个电话，可拨出去的几个电话始终没有接通，提示不在服务区。

留月偷偷摸摸地溜进了崇光殿。主人不在，但殿里的一切依然井然有序，风玄的侍者将这里打理得很好，像是随时在迎接他的归来。

崇光殿很大，院里有位仙童认真地在打扫，留月隐了身形战战兢兢地往里走。空气中有细微的波动，小仙童狐疑地四顾一圈，很快摇摇头专注起手上的动作。

一进入屋里，留月觉得双脚突然像是有了自主意识，带着她往某个房间走去。

这里……留月意识到，这是风玄的房间，不久前在刻镜渊里所看到的风玄便是在这间房里一个人读书、写字、下棋、疗伤。

窗台前有一个棋盘，黑白棋子在一旁放着。留月不自觉走近，拈起一枚黑棋落于棋盘。

“错了，应是白棋先行。”耳边突然有声音响起。

留月手中动作一滞，不觉凝神细听。

“凭什么一定要白棋，我就要黑棋先行。”又一道声音响起。

“你呀，不讲理。”先前说话的那人似是低笑了声。

恍然间，留月看到风玄端坐在棋盘一端，他的对面，一个少女坐相很糟糕地几乎将整个身子伏在了棋盘上。

风玄也不恼，只是道：“要跟我学下棋的是你，现在耍赖的也是你，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学生。”

嘴上说着嗔怪的话语，他的语气里却不见半分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