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雪国核潜艇发现海底巨龙 (第2/2页)

我的耳边响起了凛冽的风声，开口大叫冰皇，但她没有回应，这种感觉，我仿佛在一个梦里，又坠入了更深的噩梦，梦和梦连环嵌套着，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当我冷静下来，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空旷的山洞里，山洞的四壁全都是狭小的佛龛，每一个佛龛里供奉着一尊陌生的雕像。

没有人告诉我这是哪里，但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就感觉似曾相识，一定是过去的某个时刻来到这里，并且跟此地有很深的渊源。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你终于还是来了，这里才是你的起源和归宿，请你留下来，用生命保护这个地方，然后所有信仰你的人，永生不灭。”

就在前面十步之外，出现了一尊石像，石像的右手向前伸着，托着一盏烛台，蜡烛已经熄灭，上面落满了灰尘，应该很多年没有点燃过了。

“这里是哪里？我是谁，这尊佛像是谁？是不是亚特兰蒂斯？”

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那个声音沉默了一阵，再次响起：“你已经忘记了自己，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啊，我们都以为你回来了，世界就圆满了。”

我弄不清自己到了何处，跟这尊石像的关系也是扑朔迷离。

当下，我只能慢慢走过去，把石像脸上的浮沉全都擦去，看清了他的五官相貌——

这是一个非常英俊的年轻僧人，雕刻者的手法非常奇妙，近距离观看，他就仿佛露出了笑容，一直凝视着手里的烛台。

石像是没有名字的，我在从前的典籍里边也没有见过他的形象。

那个声音飞扬起来，似乎无处不在：“这就是你的过去和未来，越早知道结果，越不会误入歧途，还是回来吧，这里是你的家。”

我大声问：“这里到底是不是大西洲？是不是亚特兰蒂斯？我跟这里到底存在什么样的关系？”

很可惜，任我喊破了喉咙都没有人回答。

我绕着山洞观察，那些佛像原来里面并非都是僧人，还有很多披头散发，不是道士就是文人。

猛然间，我看到一个人，五官模样竟然跟冰皇相差无几，我似乎明白，这里就好像全世界的名人堂，只有进入这里才能流芳百世，超越他人，耀眼存在。

山洞墙壁的造型让我想起陵园和墓碑，或许只有在江湖上死去的人才会出现在这里，生前如此显赫，死后如此卑微。

蓦地，山洞深处有一条身影闪过，我大步追上去，那条影子左躲右闪，飞速向前。

我跟着他前进了几百步，他藏在一个拐角处，探出头去向外面望着，我也跟过去，向外一看，那里竟然有几百个人席地而坐，正在低头诵经。

这些人的衣着特征涵盖了我所知道的各种教派，他们能够聚在一起，简直不可思议，毕竟其中很多门派原本就是死对头，绝对不可能坐在一起，共同进行某件事。

他们的样子虔诚无比，似乎把这次聚会当成了人生最重要的大事。

我走过去，这些人对面有一座高大的牌坊，上面写着“龙门”两个字。

鱼跃龙门，一飞冲天。

或许当他们越过这个牌坊就变成了真正的龙，也就是天子。

我的思想其实一点都不糊涂，眼下所有的幻觉，都是我过去的人生阅历积累到一定程度的体现。

人类对于大西洲的研究持续了近百年，但他们始终忘记了一点，盘踞在大西洲的首先是人类，只有极少数是神仙，所以有朝一日我们踏上大西洲，就等于是回家，那里的所有建筑跟外面没有什么不同。

我抱着这种接纳一切的心态，才能心平气和，毫无焦虑。

我观察外面那些人，逐渐觉得，自己变成了世界的旁观者，而不是参与者。

试想一下，天子神庙是超级修行者的天堂，以我的智慧，自然能够有资格跟他们比肩而立。可是，我选择了远离逃避，并没有加入修行者的行列。

究其原因，就是我自认为活着的最高价值不是避世修行，而是解决现实世界中的难题，比如——消灭鲛人，保持佛罗城的和平。

在我面前的影子倏地一闪，瞬间消失。

外面的诵经声渐渐变得响亮，前面的十个人站起来，大步穿过了牌坊，走向远处。

他们的名字突然变得很淡，仿佛水墨画山的残存痕迹，走了几十步以后，就慢慢消失了。

我的记忆深处，似乎有过这样的一幕。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来过吗？我没来过吗？”我渐渐变得困惑，头脑一阵清醒，一阵糊涂。

“那是所有智者的思想藩篱，唯有孤注一掷，才能有所突破。极少数成功者鱼跃龙门，成为宇宙真神。大多数人，烟消云散，不复存在。还有谁愿意一试？”

有人大声叫着，声音在半空回荡，袅袅不绝。

又有人穿过牌坊，但依然是化为飞灰。

剩余的人低下头来，继续诵经，不再有人敢于挑战极限。

我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清晰的一幕，当众人退避、恐惧不已的时候，是我站出来，一步跨过了牌坊，最终虹化成佛。

如果那一幕是真的，那么，我是谁？

不知不觉中，我走出了拐角，大步走向牌坊。

轰的一声，牌坊在我面前显出原形，变成了一条弓着身子的巨龙。

它的身体化为牌坊，真正有能力的人，才能突破禁制。否则，就要成为龙嘴下的美餐。

“叶开——”有人在叫我。

那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声音，而是过去交往过的所有女孩子。她们在我心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一路走来，化为幻影。

我牵挂她们，她们也牵挂着我。一旦越过龙门，双方的联系就断开了。

“叶开，不要去，人间平凡，但人间值得。一旦过了那条界限，你就将孤独一生……”

那些声音纷纷扰扰地响着，变成无数丝带，羁绊着我的脚步。

我站住，脑海中一闪，只用了不到百分之一秒的时间，就把跟她们有关的记忆全部删除。

“俱往矣，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

我向前大步迈进，穿过龙身，顿时觉得，身轻如云，振臂而飞，那条巨龙也跟着我飞起来，在我身边穿梭舞动。

蓦地，我心口一痛，睁开眼睛，已经回到了钻石号的密室之内。

冰皇坐在我对面，双手死死按住心口，脸上的表情极度痛苦。

我立刻伸出双臂，左手扣住她的肩头，右手拇指用力按压她的人中穴。

几分钟后，冰皇睁开眼睛，满脸都是惊惧之色。

“我看到了巨龙，巨龙狰狞，横扫天子神庙，吞噬了所有的修行者，连满地的骨灰都不放过。我坐在那里，根本躲避不及，身体遭到巨龙重击……我猜，我一定是死了，死在天子神庙，但却毫无办法……”

冰皇还没说完，外面有人重重地拍打铁门，发出一连串惊呼：“冰皇，冰皇，核潜艇已经抵达预定攻击地点，他们说，他们说发现了龙，他们发现了龙……三军司令官要你马上通话，解释这一切。他说，你的情报完全错误……海里出现了真正的龙……”

“什么？”冰皇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顿时煞白如纸。

铁门被撞开，两个传令兵一起冲进来，踉跄跌倒。

“冰皇，核潜艇到底指定地点，龙……他们发现了龙，还有视频和照片为证，他们真的发现了海底巨龙……你要他们进攻鲛人巢穴，但没说清楚，那里究竟有什么，三军司令官在线上，你得做出解释，你必须做出解释……”

我也愣住，因为“发现海底巨龙”这件事简直匪夷所思，从前根本闻所未闻。

“我不知道，没有任何情报说那里有龙……怎么可能有龙？核潜艇进攻鲛人巢穴是雪国领袖亲自批准的，至于龙……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

冰皇咆哮起来，但很明显，她的底气不足，已经被幻象中的龙、现实中的龙双重震惊，无法自控。

我伸出双臂，她冲过来，死死抱住了我的腰。

再度遭遇乱局，我必须化身为中流砥柱，为所有人撑腰，让所有人冷静。

“冰皇，接电话，看视频，直面现实，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