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本是生意人_第305章 还有一条道 (第2/2页)

本来，他以为自己要费上一些时间，用上一些手段，或许才能撬开这个江洋大盗的嘴。可没想到，居然是连审都没审，人家就主动招认了。

“等等，我没问你这些屁事，你瞎嚷嚷什么呀！”

李十美打断了荀陆机的招供。

荀陆机不知道，正因为他一心求死，以免自己连累门派名声受辱，反倒救了他一命。

有一点，平西正荣对李十美的评价非常准确，即，他李十美不过是个生意人，哪有得赚，他就往哪去。至于什么信仰、原则、立场包括道德什么的，与他统统无关。

就像现在这次抓荀陆机，他也是为了得到租界巡捕房和青帮季云卿的面子。

从地下党叛变到中统后，李十美发现，这次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原因也很简单，中统内部讲究资历，论资排辈不论能力，像他这种半路投靠过来的，根本不能得到重用。

关于这个问题，李十美与他的同道之人，同样是从地下党叛变到中统的庄墨亭，曾经有过一番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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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同样在中统系统里不得志的庄墨亭，正准备去一趟南京，向中统创史人、局长陈立夫进献家传宝物。

“十美老弟，这次为兄得以觐见上峰，乃有同乡搭桥，完全是机缘巧合。回想过往，你与我兄弟二人一向同甘共苦，所以，特意过来邀请老弟与我同行，你也一定能够得到晋升的机会。”

庄墨亭将这样的事情与李十美分享，倒不是因为俩人的关系亲密到如此，而是他怕自己一个人带的礼物不够份量。

陈立夫是什么人，庄墨亭清楚，民国四大家族之一，一般的东西真入不了他的法眼。而李十美曾就读于美术专科，擅长古字画鉴赏，手中有不少稀世名人字画。如果将李十美拉上，拿出他压箱底的宝贝来，那此次南京之行的份量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然而，李十美却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

“十美不觉得兄台此行不为正道。”

“如何说法？”

“入中统之门虽然时间不算长，但对于系统内错综复杂的关系，也算是耳闻目睹，略知一二。就现在的局势而言，想通过高层谋得出人投地的机会，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庄墨亭是了解李十美的，知道他的话意，就直接说道：“你是说，上面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哪怕是上海站这样的地方，都早被人抢了先机。因此，即便上峰有心重用你我，也是建立在排挤他人的基础上，而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你认为，此时去拜访上峰，恐怕难达预期？”

心思被点破了，李十美也不客气了。他与庄墨亭的关系，确实是值得说几句真心话的。

“难道不是如此吗？”接着，李十美话锋一转，“其实，不管是中统还是力行社都一样，为官之道，除了向上之外，还有一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