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本是生意人_第249章 人精 (第2/2页)

不过，当姚旧统明白老武是指那叫玉花的娘们的事，而不是指他和老武策划的那一笑交易，这才笑了起来，笑得十分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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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交易，注定是见不得光的，见光就得死人。

比如，姚旧统与老武之间的交易，如果平头猴知道了，肯定要翻脸，他们两个都得送命。

去年入冬之后，不断有游兵散勇从上海那边向西逃跑，漕镇这地方是通往浙江、安徽的必经之道，所以，镇子里时常会看到一些陌生面孔。

老武驻守在野鸭浜，离漕镇近，所以，他有事没事常常会到镇子上来转转，买一些粮食和其它生活用品回去。当然，自从姚旧统加入水匪之后，去他家喝碗酒，也是一项常规操作。

当了水匪，老武的疑心就特别重。当他在镇子上走，就感觉周围的人都像是在看自己，所以，他特别留心周围的动静。

所以，当他发现镇子上出现了好多逃兵时，就向平头猴汇报了，并建议接收这些逃兵。这是水匪壮大力量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听了老武的建议后，平头猴不仅敞开大门接收逃兵，并且还给那些兵油子极高的待遇。这个消息很快在逃兵中传开来，不少人往这个方向逃，就有冲着平头猴来的意思。

平头猴接收逃兵一事，主要是靠哼哈二将，即姚旧统和老武。

姚旧统负责主动去接触那些逃兵，确定谁有入伙意愿，就由老武接上从野鸭浜送到太湖老窝那边去。

一开始，姚旧统以为逃兵肯定都是穷鬼，但他不久就发现，其实不少逃兵身上带着不少钱，且全是白花花的大洋。

后来和逃兵们聊天，这才知道，战场死人那就像是割草一样的，一倒就一大片，经验丰富的老兵油子，则会躲在尸体堆里装死。

这期间，有件事是必须要麻溜做的，那就是从死人从口袋里掏钱。几乎每个死了的士兵身上，多多少少有一些钱，积少成多，侥幸活下来的士兵腰包就鼓鼓的了。

当然，前提是他们得有那活下来的命。十个装死的逃兵，至少七成以上会被清理战场的日本兵抓走或者当场打死。

逃出生死天地，逃兵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要去哪里。

家是有的，但不敢回。没有部队给的退役文书，回到老家，肯定会被当逃兵抓起来枪毙。一人死，全族背骂命。所以，那个家，有，但不能回。

老部队可以回，但好不容易捡了条命的逃兵，基本上不想回部队去再送死。各种审查不说，下次再上前线，就不一定有命了。

要是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改名换姓谋生，也是面临户籍证明之类的麻烦，稍有一不甚，还是一条断头路。

所以，相比较之下，英雄不问出处的土匪窝，是逃兵们能够接受的偷生之地。

逃兵身上有钱，这事，在水匪窝里其实是个公开的秘密。只是能够从战场上逃生的老兵油子，那脑袋不是一般的好使。他们在决定投靠水匪之前，都会先把自己身上的钱给藏好了，带着比屁股还干净的钱袋子去投奔。等到什么时间可以“上岸”，再去取出来过日子。

发现这个“秘密”之后，姚旧统就找上了老武：“老武，你知道吗？那些个兵痞子，别看他们个个穷光蛋的样子，其实他们中间好多人都藏了不少钱。”

兵有兵道，匪有匪道，能在乱战中活下来的，哪个不是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