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恶婆婆辣手逞威(肆)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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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穿过树林,来到山坳一处空地。陈天识寻着他母亲的坟冢,卜嗵跪倒,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将瓦罐和花子鸡献上。 却听得一旁不善婆婆哼道:“这里面埋得就是你娘亲吗?”一杖杵将下去,用力一跳,削去好大的一块泥土。 陈天识大惊失色,大声道:“你这是做甚?”伸手就来阻拦,被她轻轻一拨,跌倒在地。看她又是一杖下去,便连半座坟头也没有了,不由又急又怒,大吼一声,掌开双臂便往她抱来。不善 婆婆冷笑一声,也不回头,一指戳在他的肋下,顿时浑身麻痹,动弹不得。 陈天识面色红涨、青筋爆出,叫道:“大恶人,你快些住手,盗坟掘墓,那是死罪。再若羞辱家慈,我便是化作厉鬼,也绝不饶你。”不善婆婆道:“这里面若有厉鬼,此刻便可出来取我性 命,请我与她作伴。”渐渐露出棺盖。陈天识破口大骂,不善婆婆充耳不闻,一杖插入缝隙,大叫一声,木盖轰然飞起,里面竟是空空荡荡,一物无存。 不善婆婆哈哈大笑,道:“这里是什么?有人乎?有鬼乎?”陈天识瞠目结舌,灵光一闪,道:“你撬开坟头,便是知晓其中无人,乃是一座空坟么?” 不善婆婆凝目往远处探去,悠悠一叹,道:“我要是放了你,那又能怎样?你若径直回家,那陈泰宝断然不会告诉你真相,说不得还要恼羞成怒,从此将你软禁在府中,日夜派遣家丁看护。 果真如此,你就终身昏噩不已,被蒙蔽在鼓里,虽然不甚情愿,也只好当一个不孝的儿子吧1 陈天识陡闻“不孝”二字,胸中砰然:“这如何就不孝顺了?”蓦然想起一个念头,不由颤声道:“婆婆,你老人家可能说得清晰一些,莫非…莫非我娘亲她老人家…”不笑婆婆哼道:“一 切缘法,都在红叶峰痴恩亭内。” 一阵风息传来,听见有人哈哈笑道:“老大,这老婆子也在这里呢?想必是得了那《八脉心法》,便跑到荒地躲避风头。” 不善婆婆脸色一变,将陈天识拉过一旁,双手横握龙头拐杖,双腿一前一后,不丁不八,正是防御的架式,如临大敌。 有人咦道:“她身边如何还有一个少年?是了,听说陈泰宝的儿子今日被她掳掠了,莫非就是此人不成?”另一人叫道:“苦也,苦也,定然是她没有得到那《八脉心法》,气愤之下,便将 人家的儿子给捉来了,以为补偿。”一人叹道:“非也,非也,听说陈家的这本密笈颇为晦涩,一般人难以研读,就是得手了,亦然用之不能,弃之可惜,比滚烫山芋还要头疼三分。破解的 方法,从来是传男不传女。她将这小子抢来,或是要他注释宝书,也好顺利修炼,避免走火入魔。”先前那人哈哈笑道:“不管怎样,先将这小子夺来。倘若《八脉心法》在老婆子的身上, 我们便强迫他来翻译,到时候我们来练成神功,我们来称霸武林;要是书还在陈府,那也无妨,便以小子为人质,找他老子换书,到手了以后,依凭你我的一身本领,再将他抢回不难。” 便听得一阵鼓掌,多人笑道:“妙极,妙极,武林第一,唾手可得。”从树林中转出六个人来,五男一女,甚是咶噪。 不善婆婆哼道:“六个所谓名门正派的叛徒,也想成为江湖至尊,实在是白日做梦,笑煞人也。” 一个青衣汉子道:“老婆子果真是老糊涂了,怎么这般胡乱说话?”另一个黄衣文士咦道:“她如何乱说话了?” 青衣汉子摇头晃脑,道:“她说六个名门正派的叛徒,委实大谬。我‘百剑一笑’自从出世以来,便是江湖中的黑道英雄,从来也不曾加入什么名门正派,怎么会是他们的叛徒?他‘铁屠熊 ’是侠义之人眼中十恶不赦的坏蛋,如被他们撞见,皆要大喊‘如此恶徒,人人得而诛之’的口号,刀剑并举,竭力追杀,想必也不会先入正派,再伺机背叛。所以说起真正的叛徒,也就是 ‘红袖女’白凤、‘毒砂掌’杨怀厄、‘不敢力敌’蒋理三人而已。其次,她又说我等白日做梦,肆意嘲笑,却忘了此时正是半夜,做梦正当时候,说不定便能美梦成真。” 黄衣文士啧啧称赞,道:“你大号‘撼山岳’,不想心思却是如此的机巧,佩服,佩服。”却看一个身高近丈的大汗呸道:“你佩服个屁,他为非作歹,与我不相伯仲,如何他就是黑道的英 雄,我朱天反倒成了大坏蛋?” 陈天识忖道:“原来他就是‘铁屠熊’朱天。” 白凤冷笑一声,道:“他与江南大侠樊猛争斗,被人家斩下了一只手指,若是旁人,早就昏厥了过去,他却可以忍耐疼痛,一路逃窜,最后反倒下毒害死了追杀的江南大侠,这不是英雄,又 是什么?” 毒砂掌笑道:“不错,不错,打不过便下毒,果然是黑道的大英雄。我断然不能如此,所以有自知之明,还是当名门正派的叛徒罢了。” 撼山岳袁子通大怒,就要发作,却被黄衣文士悄悄拉过一旁,低声道:“他三人势大,你若是强硬争执,岂能讨好?” 蒋理嘿嘿一笑,道:“我们昔日各自纵横天下,睥睨群雄,风云往事极多,也不须再要提起。如今既然结拜,合称‘黄谷六圣’,便该彼此体谅,少生争吵,凡事讲理才是。” 朱天呸道:“他不曾骂你,你自然心平气和,看得热闹厌烦了,就大叫‘讲理、讲理’。”突然拍拍脑袋,道:“不对,不对,方才他不是说你叛徒吗?这不是羞辱,那又是什么?怪哉,你 竟然丝毫也不生气,果真是个‘不敢力敌’,没有丝毫的男人血性吗?”蒋理神情变化,忽而深吸一起,叹道:“都是一家的兄弟,我不与你计较。” 朱天愕然,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不善婆婆脸色铁凝,月光之下,看见额头渗出微微水珠,竟是不知不觉之间,冷汗涔涔。陈天识心中惊惧:“她是杀人不眨眼的大恶人,胆气极大,与这六个坏人对峙,却紧张若是,可见来 者名头、武功都不小。”蓦然一念,暗道:“她虽然将我捉来,但是未曾伤我半根毫毛。且听她语气,似乎有意放我脱身,去那红叶峰痴恩亭一游。只是被这六个坏人阻碍,若是把我抢去, 非要翻译什么《八脉心法》,那可如何是好。我从来也不曾看见此书,说道不会,他们怎能相信,少不得用上什么凶恶的手段,迫我就范。这可是大大的不妙了。”心念如是,不觉机伶伶打 了一个寒战,低声对不善婆婆道:“婆婆,趁他们内讧,我们快些逃走吧?” 不善婆婆道:“我岂是贪生怕死之人?”她虽然惴惴不安,但是自恃前辈的身份,顾及名声,万难从容逃走。只是伤拳难敌四手,何况面前六人,武功都颇为不弱,正是进退两难,好生踌躇 。 陈天识心中焦急,眼睛一转,道:“他们可是与婆婆齐名的大恶人。” 不善婆婆冷笑一声,道:“都是小恶人而已,岂能与我相提并论?” 陈天识微微一笑,劝道:“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婆婆你是江湖上有名的大恶人,就是打斗,也该寻那大侠士、大恶人才对,如此胜则光荣,败了也不至于辱没身份。何必执拗于一时意 气,与他们这些草芥虫蛰纠缠?” 不善婆婆一怔,道:“你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 陈天识道;“何止是几分道理,简直是大大的道理。”旋即大声叫道:“大恶人,你的轻功好生高妙,想必这六个人加起来,也比不过你吧?” 朱天本在气头之上,依着他以往的性子,此刻就要杀人,只是面对袁子通与蒋理,好歹也是结拜过的兄弟,义气在前,不能动手。他胸中的郁闷不能排遣,正自苦恼,听见陈天识如此叫嚷, 怒道:“虽说我们比不过她?老婆子,有本领你便跑去,不过半柱香的工夫,我就能追上你。” 陈天识轻轻拉扯她的袍袖,低声道:“婆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不善婆婆微微一笑,道:“你果然比你老子聪明,必定是随了你母亲的缘故。”于是顺水推舟,大声应道:“你休要猖狂,若要比试,我还怕了你不成?只是你追赶不上,休要跑到袁子通面 前哭鼻子,求他为你出头。” 朱天忿然之极,吼道:“我就是一头撞死,也决计不会求他。你快些跑,快些跑。”蒋理脸色一变,方要出言喝止,却看朱天手中的大刀一摆,叫道:“你莫要捣乱,否则便是兄弟,那也没 有得当了。”蒋理忌惮他的厉害,闷哼一声,无可奈何。 不善婆婆道:“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气了。只是我是江湖的前辈,便让你占着一个极大的便宜。”提起陈天识,大声道:“你也有一百余斤,我带你上窜下跳,极其损耗内力。他倘若还 追赶不上,果真一头撞死的好。”拔足飞奔,往树林深处跑去。 朱天急道:“谁要占你的便宜了?”见她充耳不闻,连连跌足道:“罢了,罢了,你越要我占便宜,以后好在江湖传名宣扬,我偏偏就不占便宜,也免得被人家耻笑。”看袁子通飞身而起, 就要追赶,长刀一摆,将他封祝 袁子通受阻,怒道:“你这是做甚?”朱天道:“我不占她便宜,且让她跑出二里,再追赶不迟。”袁子通骂道:“你这蠢才,分明就是中了她的诡计,如何还看不破透。莫说两里,就是百 丈之遥,你也追赶不上。”一杵砸来,要逼迫他让开一条道路。 朱天咆哮如雷,吼道:“你如何也敢小觑于我?”一刀磕开他的铁杵,反手一刀往他臂上砍斫。袁子通又急又气,被他纠缠,脱身不得,气道:“你以为我怕你不成?”挺杵相迎。二人瞬间 站成一团。余者彼此使个眼色,急忙追赶下去。 便在此时,天空陡然闪过一道闪电,隐约传来轰鸣之声。追逃二拨之人,心中尽皆凛然,暗道:“此刻明钩高挂,正是月朗星稀之时,为何会有雷雨征兆?” 如此一追一逃,皆是竭尽全力,不敢有丝毫的懈担不笑婆婆奔跑甚急,渐渐听见后面传来呼喝之声,沉声道:“他们还是追赶过来了。”来到一处悬崖。 陈天识惊道:“前是绝境,后无退路,这可如何是好?” 不笑婆婆哼道:“你瞎了眼吗?前面尚有一处峰顶,离此不过三丈之遥,一跳即能过去。”陈天识放眼看去,触目所及,都是黑幽幽的一片,恍惚有些山石痕迹,却不敢确认,不由心惊肉跳 ,苦笑道:“婆婆,你本领高强,轻身功夫尤其了得,若是一个人跳过去,自然没有问题。只是现在提携着我这一百多斤,腿力大大的不济,只怕纵跃不易。” 不笑婆婆哼道:“你道我是轻弩之末吗?要不便将你留下,任凭后面的追兵肆意宰割?” 陈天识目瞪口呆,叹道:“在下并非唐突婆婆,只是衡量之下…”话未说完,却看不善婆婆放下龙头拐杖,深吸一气,双手将自己举过了头顶,不觉魂飞魄散,忖道:“不好,我方才说话惹 恼了她,这大恶人忿然之下,想必要将我丢下悬崖。”心念如是,拼命挣扎,惊道:“婆婆,你这是干甚么?” 不善婆婆冷笑不已,道:“你不是说我老迈衰弱吗?无妨,老身聪明得紧,先将你投掷过去,其后剩我一人,自然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