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治愈伤痛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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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迟迟说做就做,她问清了王县令的位置后便自己前去了,花子墨最后看她的眼神带着看戏般的坏笑,但什么也没说,自顾自地喝茶去了。 南门附近的损毁程度比北门还是要好些的,但还是因火势焚毁了大片宅院,令人痛惜。 看到那些院落矮墙,裴迟迟忽然想起了当时前来支援的一波人,后来知道了有部分的是指挥所守军,其他则更像是江湖中人,只是谁能让他们参与战事前来相助呢…… “裴姑娘?裴姑娘来啦!”此起彼伏的招呼声打断了裴迟迟的思绪,她抬头望向了街道两旁,残垣中,屋顶上,干得热火朝天的人们正笑着向她招手。 裴迟迟不由得脸颊发烫,有些难为情地回敬着。看到大家像一家人一样一同做工,一同谈笑,她分外感动,心中涟漪绵绵。 她并未惊动他人,坚持自己寻找,还好这一块说大不大,她很快就找到了埋头做工,汗流浃背的王县令。 此刻再看他,已脱去了外衫,只着一件马甲,袒露的双臂和脖颈处肉眼可见的青紫还有刀伤,全身汗渍湿成一片,在太阳光照下反射出水晕。 裴迟迟头一遭看到堂堂县令同寻常百姓一样挥汗如雨地做工,看他时不时与身边旁人交谈讨要工具或木料,偶尔还与几个壮硕汉子笑谈一番,简直与普通人并无二致,那里还有曾经的官威与做派?见此场景,她不免看得发怔,倒是忘了上前招呼。 许是有人看见了裴迟迟,向她打着招呼,这才让王县令有机会抬头望向这边,四目对视,他立刻就逃开了视线,有些无措。 所以还是裴迟迟比较大方,上前打了声招呼,道:“王县令,看你辛劳,过来一起喝杯茶水吧?” 不远处的棚子下,摆着简陋的桌椅和铜制的茶壶,还有几个工友正在大口牛饮,侧头一看是裴迟迟过来了,忙不迭站起笑着打招呼,然后立刻遁走很是知趣。 于是,便留了一处空荡荡的茶棚给到裴迟迟与王县令,正好方便交谈。 裴迟迟见他还站在一旁不肯落座,也不多话,只是笑了笑,捡过两个干净的茶杯,倒上温热的茶水,一边一杯,然后做了个请的动作。 王县令便再不好拒绝,勉强坐下,捧着茶杯发愣。 裴迟迟倒是有些口渴,便径直饮了一大口,发觉这茶水虽然不算上品,但似乎添加了什么进去,使得它清爽可口,瞬间驱散了一身燥热,裴迟迟大为惊喜,接着两口便喝完了。 再倒的时候,发觉王县令并不饮茶,倒是看着自己,裴迟迟失笑问道:“这茶不错,很是解渴去燥,王县令怎么不喝呢?” “我让煮茶的妇人添加了一些金银花,此时虽然并非暑季,但天气干热又忙于气力活儿,喝这个能让人更为舒适与受益。”王县令只是浅酌了一口便放下了茶杯,并未直面回答。 “王县令穷苦百姓出身,深知他们的疾苦,本就是一勤政为民的好官,又何苦走出这么一步棋呢?”裴迟迟敛了笑意,也不绕弯子,直接一针见血。 “呵,裴姑娘,你家中营商,你自己游历江湖,又怎知当朝为官的苦楚?”王县令自嘲地笑了笑,无奈摇头,“奉阳本就不是你以为的那种籍籍无名的小城,我又如何能逃得出朝廷上的暗潮汹涌?” 他大约是觉得裴迟迟并未听懂,便又多说了些:“小王爷柳煜,福安王,还有更加高高在山的当朝皇子,他们要斗,要争,你却想要我一心为民洁身自好?你却不知,若我恪守中立,早就死得不明不白了,又谈何为民做事?” 裴迟迟大为感慨,她本来对王县令就并无恶意,奉阳百姓安居乐业,城内商铺繁荣林立,他自是有这一份功劳在的! “我能理解……”她知道自己这份安慰徒劳无益,但她多少理解了在这个时代下做一个好官是有多难,“所以你选择听信了小王爷的怂恿,带人逃离了奉阳?” 王县令听到这里不禁惨笑,颓然道:“是!这是我后悔终生的一个决定,但我别无选择!我若不从,无论城破与否我都是死路一条,但如果真能杀出重围,却有搬来救兵的可能!谁曾想,刚出城就遇见了叛军来袭,呵,真的是造化弄人……” “可你知道吗?小王爷拉我助他出城,原本就做好了拿我们挡敌的打算!那天夜里,刚逢叛军袭击,他立刻就丢下了几乎全部的随从,以及我与县衙的人,只带着几个亲信就逃之夭夭,丝毫不顾我们被叛军包围生死一瞬!” 谈到那天夜里的情形,王县令的目光透出了火光,消瘦的脸颊止不住地抽动着:“当时我就想,罢了,命该如此,大不了去拼个鱼死网破,就当是给奉阳百姓赔罪好了!” “后来你们被俘了?”裴迟迟心中对柳煜的人品越发的不耻,但对于王县令,她还是有几分钦佩在里面的,当然,除了他是主动投降的。 “最后剩我们二十余人,基本都是县衙里的衙役和家中仆从。小王爷的随从跪着投降,被当成狗一样的乱刀砍死。我们自觉必死无疑,反而绝了投降了念头,却没想到被打伤后反而留了性命,令人费解……”王县令显然是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留条命的,所以语气中带着困惑。 裴迟迟猜测大概是对方猜出了王县令的身份,特意留了下来留作后手吧,不过她并未说出这个缘由。 聊到这里,裴迟迟也基本搞清了心中的那部分疑惑,她喝干了杯中茶水,站起了身。王县令跟着站起,身形略显佝偻,向裴迟迟深深作了个辑道:“我自知罪孽深重,也谢过姑娘给我机会回奉阳赎罪,所以城中重建一事,请姑娘放心就是。” 裴迟迟被一个县令鞠躬致歉还是很受不得的,但她也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咀嚼了一番他的话后,她才开口道:“那天你虽然大开南门,差点引狼入室。但也是因为你拼死抵抗,给了我挡住他们进城的时间,也算……功劳一件吧。” 王县令闻言愕然,不敢相信她所说的话,他一直深陷自责,若她所言非虚,那自己即便是死,也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的。 想到这些,他温厚地笑了,再拜道:“裴姑娘果真与众不同,气度远胜常人,罪民在此谢过姑娘了。” 离开南门后,裴迟迟一直心情复杂,王县令的话始终在她脑海中翻腾,一个好官竟沦落至此,她在可惜可悲的感叹中,越发怨恨这个大辽! 从原书中的时间来看,大辽本就已是强弩之末,从上至下病入膏肓。虽然这股义军被扑灭消亡,可依然会有第二股、第三股义军出现,届时必然是生灵涂炭百姓流离! 她头一次生出了希冀,渴望出现一个真正体恤为民的大英雄,彻底治愈这个悲凉的时代!只是,这个人,又该上哪里去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