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回 (第2/2页)
她既然不在意儿子,那她在意的也只有身上的荣华。
能有恩典也会有责罚,贪欲无穷无尽,人不能太过分。
她这是在拿诰命封号威胁她?
傅林氏惊愕之中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紧盯前皇后半晌,被宫人推搡走出宫殿。
“而我为什么而留下,更不是旁人能够管得到的事。”
在那宫殿大门合上的瞬间,秦砚轻启朱唇,像是喃喃自语一样。
她不再担忧别人如何议论,因为她已经不是皇后,也不怕失去什么。
但她应该明白,她到底为何留下。
“冬寻,去备马车。”秦砚转身吩咐道,“同长公主府说一声,我一会到府上。”
沈熙君许是还不知傅庭安的事,秦砚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但总是有些不放心。
而她再次望向殿外,望向了南方,不放心的人似乎并不只是一个。
糊涂了这么久才有些明白了。
秦冶说的没错,没有人会完美符合你预想,只有为爱的妥协和退让,变成你最爱的模样。
可她最爱的模样从来都没有确切的答案,如果有,那只有“沈旷”罢了。
而她会留下,一次又一次,只因为放不下沈旷而已。
也许处理完长安的事以后,她应当与沈旷好好说一说,她不想再等到他回来了。
但过了一阵,冬寻领进来一个被浇得浑身湿透的侍女,急三火四的闯进宫中。
“娘娘!长公主……长公主不见了!”
秦砚刚平复不久的心又揪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昨夜、昨夜殿下还派人打听了青州的事,有侍女见殿下收拾行囊,同她说的是去封地看看,然后转眼殿下就不见了!”长公主府的侍女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先皇在世时沈熙君十分受宠爱,就连封地也是挑最好的给她,就在青州附近。
熙君可能是听说了……听说了傅大人一行船只落水的事。
“你派人与陛下通传了吗?”秦砚问。
侍女猛摇头,她知道皇帝去往青州,但不知走得那条路,追不上去传话只能来宫中了。
“通传京兆尹,在城内打探长公主是从哪边出城的,在近郊搜寻。”
即便是知晓沈熙君大概率是带人追向青州,但秦砚不能大意,以防沈熙君出了万一。
然后她转向广华殿的宫人,“备马。”
御前的人上前劝说,“娘娘,雨太大了,属下派人去通传就可以。”
秦砚当然知道,但眼神中已经无法阻挡,“我需要亲自去。”
“大人,虽是大雨,但这也就是正常雨水,不耽误渡江。”
“您要不放心雨停了再走也中。”长安远郊的船家与要渡江的贵人闲聊着。
沈旷一行人去往青州不能再走水路,因下游暴雨只能在长安附近渡江到对岸,走陆路行进。
码头附近已经停好了渡江船只,只等雨停。
“渡江可以,但顺流而下可不行,今日早间还有个姑娘来问能不能雇船南下,咱这可不敢冒那个风险,多少钱都不能挣。”
沈旷一行不止有他一人,还跟着许多大臣,光是往船上搬运行李都要一会功夫。
已是精简过后的东西,架不住人多。
他虽想自己先行,但也只能等了渡江以后。
暴雨在路面上溅起一阵青烟,地上好似铺了一层白雾。
沈旷远远望去长安城的方向,但却也被树丛尽数挡住,索性不再张望。
“陛下。”康平突然出声,眼神示意身后来路。
沈旷向雨中望去,远处一匹急行的骏马正向码头疾驰,只有一人。
裙摆在雨中纷飞,因湿透全然变为棕红。
因与皇帝同行,所有人都很警惕快速接近的人,御林军全部停下手中的事将手搭在了刀上。
“不必。”沈旷忽然出声,定睛看了半晌,他拿了另一把伞上前。
宝马疾驰之下骤然停下,划出猛转的弧度。
马上的人翻身而下,因疾驰披着的蓑衣已经无法发挥作用,好似被扯掉挂在了腰间。
沈旷举着伞走到了来者的面前,将人护在伞下。
脸上混着雨水,面色绯红,气息极为不平稳,不知是因那急行,还是因见了藏在心间的人。
沈旷脱下了自己的外衣将在雨中浑身冰凉的人裹住,拭去她脸上的水渍,却不知应当说什么。
“熙君听说了傅大人的消息,已经追出去了。”秦砚在雨声隆隆中大声说着。
“昨天夜里走的。”
“城里已经派人去找了,但是不知道她能从哪条路走。”
沈旷突然听到这消息也是一惊,立刻叫了人上前,兵分几路去找人。
暴雨倾盆却在此刻有了转小的迹象,远处乌云之间洒下金光,泛着金边。
人影匆忙,但伞下重归寂静,四目相对之间像是隔绝世间一般。
“让人来通传一声就好了,雨这么大何必亲自来?”沈旷垂眸,她只是因为沈熙君的事来找他而已。
雨大路滑,如此急行……沈旷其实是有些后怕的,手中巾帕擦在她脸上时已经碰到那份冰凉,他伸出的手却不敢多做停留。
秦砚根本想不了那么多,气息还未平稳,急急说道:“我是来……”
秦砚有千百种借口,比如“我有点担心熙君”、“只是顺路同行”。
但是她说不出借口。
不再因雨水而湿润的脸颊此刻又是满是晶莹,她向前扑进早该坦诚以待的怀抱。
“这次我不想再等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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